衙門外,正聞有人擊鼓。
百姓圍觀,一五旬女子滿身是血,嚷兒子兒媳被人殺害,不知凶手何人。
蕭木帶著鳳川前往。
路上,蕭木覺察鳳川的面色不同。
「你最近有什麼喜事嗎?」。他頭未轉,臉未動,只是用胳膊拐了鳳川一下。
鳳川支吾,說沒什麼。
到了婦人家中,兩死者一個平躺于桃木薄榻之上,一個斜著身子靠在櫃子上。
男子左胸口一刀,正中心髒位置。
女子手腕動脈被隔斷,失血過多而死。
蕭木一眼看出蹊蹺,凶手奇怪,殺人還要帶兩把刀子。
「老人家,你什麼時候發現尸體,之前您在做什麼?」
婦人面容失色,素色白衣被血染成了花白色。
手哆哆嗦嗦,腳不停的摩挲地面。
嗓音沙啞,念叨,早上她出門,上山砍柴,回來做了飯,喊兩人吃,半晌沒人應聲,她只好推開門兒瞧瞧,這一推開門兒,她嚇壞了,趕忙過去瞧兒子,兒子沒了呼吸,緊接著她又去瞧兒媳,兒媳也沒了呼吸。
蕭木听後仔細檢查屋子的每個角落。
鳳川在床榻附近仔細觀察。
女子的左手動脈被隔斷,流血不止。
可死者頭東腳西,凶手隔斷她的左手倒是麻煩,她看起來更像自殺。
她的床榻工整,並不凌亂。也沒有掙扎過的痕跡。
身上並無淤青,更無受傷的痕跡。
「你在看什麼?」蕭木跟著凝望。
鳳川指了指,「諾。這女子大概自殺,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跡,且左手在床榻里側,哪里會有這麼愚蠢的人一定要舍近求遠,割她的左手?」
蕭木認為,即便如此,那男子的死如何解釋?
兩人看著婦人。一個問題出現了,為何兒子要讓五旬的娘親上山砍柴?
他年紀輕輕,又是男兒。何來舒舒服服睡覺的理兒?
婦人看著他們,說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兒子從小體弱多病,身子不好。自個身子骨硬朗。能多做一些,便多做一些。
「你早上上山砍柴,是否遇到了什麼人,或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婦人並不緊張,只是反問一句,該不是懷疑自己吧。
「我們只是好奇,你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如此挨累。會不會由此心生積怨,才會報復。」
婦人連忙退了幾步。「話可不能如此說,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一個老婆子,雖然不懂經書,但知道,虎毒不食子這個理兒。」
她眼楮紅腫,聲音嘶啞,看樣子剛剛撕心裂肺哭過。
「你的兒子平日里有什麼仇人嗎?」。
婦人想了想,不得已說出難以啟齒的話。
兒子好賭,有些錢莊或許結實仇家。
他通常不說,只是有幾個找上門的,她認得。
一戶姓姜的財主派人來過。
沈家錢莊也派人來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蕭木立馬派人去兩處詢問嫌犯。
姜財主提起這,唾棄的搖頭,「算我倒了霉了,幾次三番,半塊兒銀子都沒有討回來,我也懶得跟他討了,以後若是讓我見到他,打斷他的腿。」
「你是否因討要不成,一氣之下將其殺死?」
姜財主一听他死了,臉都白了,忙問什麼時辰的事。
他連連道,與自己無關。
只有那麼幾兩銀子,怎會為此殺人,最終落了砍頭可是不劃算。
沈家錢莊查看一番,發覺此人確實借過銀子,上門討要一次,這還有兩日便要上門討要第二次,听說人死了,緊張這銀子怎麼辦?
婦人山上山下一趟足以一個時辰。
兒子兒媳便是這個時辰被害。
能把時辰控制這麼好,若非婦人本人,便是長久觀察之人,他對婦人出門時辰很了解。
鳳川左思右想還是不對,倘若這個人真的想要殺人,婦人手無縛雞之力,為何要放過她?
她兒媳的死或因見相公被殺後自殺。
可為何她不舉報何人殺了相公。
如此思考,嫌疑最大的仍為那個婦人。
只有她才會讓兒子措不及防。
才會趁兒媳睡著做出自殺的假象。
「今兒你是否見到什麼人,或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
婦人戰戰兢兢,一大早出門,哪里有什麼人啊,我一回來正看到這些了,我真的沒有遇到什麼人。
蕭木哼笑︰怕是凶手正是你吧?
她慌張的解釋,自己真的沒有殺兒子和媳婦,他們是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怎麼會殺她們。
「如兒听話懂事,經常幫我做農活,我喜歡還來不及,怎會殺她,她比我的兒子還親呢!」說過她再次痛苦。
碎碎念,蒼天無眼,留下她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婆子做什麼,在這世上無依無靠,不如死了算了。
鳳川嘆氣,仔細的檢查屋子里,看是否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地上的血跡有些奇怪,這個男人的身旁有幾滴血跡,無形狀,無規矩。
鳳川看著血跡,開始猜想,倘若婦人殺了兒子,那麼兒媳一定會被驚醒,她一定跑下來制止,身上不可能這麼干淨,一絲血跡都沒有。
即便她未發覺,還在酣睡,那麼婦人走向她,若用手踫了她的身子,也一定會染上血跡,而她此刻干干淨淨,屋子里也沒有換下的衣裳。
「或許凶手另有其人。」鳳川看著蕭木,倘若只是巧合,敢著婦人出門的時候前來行凶,那這個人為何帶兩把刀子?
倘若女子徇情,為何不死在夫君身旁?
種種問題,鳳川想的有些頭痛。
蕭木瞧著一旁的花生,剝的干干淨淨。
「這是?」
夫人哭喪,小兒愛吃花生,她都是剝好了送給她,有時候如兒也會幫著剝。
可憐天下父母心,鳳川看著婦人,倘若她不是凶手,也不可逃避責任,溺子如殺子,兒子的今日,她逃月兌不了干系。
屋子一團糟,鳳川弄不清楚,不甘心。
這凶手到底為何人。
他究竟為何殺了二人,卻放過了婦人。
倏地一瞬,她恍惚問起老人是否有遠方親戚與其結怨的?
婦人思索片刻,搖頭。
「夫君早早去世,親戚便不走動,自己沒什麼親信,哪里有什麼結怨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