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瑾瑜哼著鼻子,嘴上不在乎,可心頭確實有一股憤怒之火冉冉升起。
他安慰自己,如夏這種女孩子能有幾個男人真的喜歡,脾氣不好,蠻橫無理。
自己對她只是可憐和偶爾的打趣,又沒有喜歡過他。
他心里這麼想,臉上不在意。
只是腳不住的跟著走了進去。
蕭木在屋子里不知跟如夏說的什麼,可以清晰听到如夏開心的迎合,「是真的嗎?」。
他一股火涌上心頭。
「你在說什麼?你不是病了嗎?」。邱瑾瑜不開心的走到門口,嘴里念叨著裝病給誰看。
如夏在里屋便听到外面邱瑾瑜的聲響。
「誰讓你來的,我病了你有什麼得意的,還說我裝病,你真是沒良心。」
邱瑾瑜一臉的不悅氣哼哼的走到了門口。
喬元似乎已經看懂了什麼。
在一旁念叨著,感情這種事沒什麼丟臉的,喜歡就說,沒什麼大不了。
「我?」邱瑾瑜哈哈大笑,自己不會喜歡這種要姿色沒姿色的蠻橫姑娘,只是打趣罷了。
說著要走,不顧周圍喬元和一個奴才的目光。
他離開,喬元搖頭,為何喜歡卻不能承認呢,喜歡不是應該勇敢說出來的嗎?
大家都認為這個邱瑾瑜不靠譜。
但喬元看得出,他性子頑劣,卻十分善良,看起來似乎痞氣十足。實際上也是熱心腸。
他跟如夏是對頭冤家,可冤家也是緣分才能相聚啊!
蕭木過了一會兒走了出來,交代那個戎氏已經被關在大牢之中了。
這個女人存心做惡。死刑沒有,活罪難逃。
「剛才那個人?」
喬元哼笑,他是一個死不承認自己喜歡如夏的滑頭。
兩人微笑,「你……有去找鳳川嗎?」。
喬元雖然不再擁有從前的記憶。
可他幾次見到蕭木站在遠處遙望鳳川的方向。
他愛她,顯而易見。
「姚家不讓我娶鳳川。」
蕭木嘆氣,不讓你娶,你就不娶。你這麼听話?
說過後又氣急敗壞,可真是一個木頭人。
「你怎麼這麼窩囊?」
「你……說誰呢?」
喬元臉紅的看著蕭木,此刻沒力氣辯駁。確實自己有些懦弱。
他也不知何去何從,他發誓不會放下鳳川,可不知接下來怎麼做。
「你不懦弱,那我問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蕭木嚴肅的回答。無論怎麼做都不能坐以待斃。
姚家老爺是朝廷的人,愛的是面子和利益,官官相護,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
他這種沒什麼頭腦的人,當然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個好人家了,這樣以後出什麼事,一脈相牽,親家也能照顧著。
說到底。都是利益。
「你呢,雖然不是窮人。但什麼都不能幫他,他當然不接受你了。」蕭木嘆氣,別說是喬元了,就是自己前去,他都不放在眼里。
攀附權貴,自然想讓女兒嫁給比自己官位更高的人。
「那你這麼說我是沒希望了。」
蕭木哼笑,當然不是,「你唯一的希望就是鳳川那顆愛你的心,不過我提醒你千萬不要讓她習慣了沒有你的生活,你準備在家里等到什麼時候?一月,還是一年?」
蕭木提醒,若是再過一段時間,姚金武說不定讓鳳川嫁到遠處。
而且朝廷與其他國家戰役不斷。
若是皇上不舍得公主和親。
一定會有大臣獻出自家的女兒與邊疆或蒙古國連親,到時候姚金武可是能獲得更高的地位,這事情在朝廷中太多見了。
這麼一說,喬元心里倒是不安起來。
等來等去,若是真的將鳳川等到了別人懷里那可糟糕。
他坐立不安,團團打轉。
「其實你去姚家,說清楚你是真的愛鳳川就好了。」
喬元抿抿嘴,這話自己早就說過了姚金武根本不理會。
他還逼著鳳川進屋子,鳳川害怕其騷擾自己和伯母,只能回去。
蕭木無奈的看著他,姚金武可是要面子,只要能讓他人知道,並且成全兩人可是好事。
這麼做弄好倒是成全,萬一他認為自己丟了他的人豈不是會更加的生氣。
「我只是一說,你若是什麼都怕,那就在這里乖乖的等著吧!」
「你……」
蕭木頭也不會的離去,如夏在屋子里緩慢走到門口,抬眸問起怎麼了?
喬元嘆氣,沒什麼,只是蕭木跟自己閑聊。
整整一夜,喬元沒有睡意。
蕭木說得對,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否則有一日機會都沒有了。
隔日天一亮,喬元就出門去了。
他先去找了于光華,讓其與自己一同去姚家。
于光華這個人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但還算善良,吆喝著自然是好,若是不成自己還有其他的辦法。
雖然不知他說的其他辦法是什麼,但喬元叮囑,千萬別搞砸了。
兩人來到了姚家,每走進一步,他的心髒噗通通的跳。
于光華開玩笑的調侃,該不是緊張了吧!
「不是緊張,只是心里沒底。」
于光華給他鼓勵,里面不是狼又不是虎,怕什麼,走進去,娘子在里面等著呢!
一想起鳳川,喬元倒是鼓起勇氣。
一步步靠近那如同冰窖讓人寒冷的地方。
叩門,門啟,門合,里面的奴才問起來做什麼。
他便讓其叫老爺出來。
姚金武正好在府上。
見到喬元來不冷不熱的問著,前來做什麼?
「姚老爺。讓我帶鳳川走吧!」
他的話讓姚金武皺眉。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話?」他強調上次自己已經說清楚了,不會讓鳳川嫁給他的,為何還要前來踫硬?
一旁的于光華。已經了解了姚金武這個人。
笑了笑解釋,愛這東西當然控制不住,若是能控制那便不是愛了,那麼虛偽做什麼?
他講了幾個故事,但無一能讓姚金武感動,並且讓喬元帶著這個痞子離開。
「我是痞子,你知道我的爹爹是何人?」
姚金武滿不在意。一個痞子的爹會是什麼好人?
他輕蔑一笑,姚金武果然狗眼看人低。
當克羅的名字從他的口中說出。
這個姚金武更是不屑。
「你冒充誰的孩子不好,非要冒充那個討厭鬼的兒子?」
說到這里他自付英明。跟那個克羅大人可不是什麼好朋友。
這話讓于光華有些苦惱,自己真的那麼不堪。
「這事情暫且不說,掌櫃和鳳川的親事可是作數了。」
「作數?」姚金武如同被人在腳下丟了炮仗一樣,跳腳叫罵。「沒拜堂就是不作數。你可不要亂說。」
「姚大人當真不怕他人笑話,你知道外面都說什麼嘛?」
姚金武意定堅決,他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
于光華不緊不慢的說,也是,他們說什麼不重要,姚大人自然不會建議。
這幫人也是瞎起哄,說姚家的女兒有問題,姚大人知道她成親。慚愧不已,不得已將女兒偷偷帶走。
「胡說八道。我的女兒哪里有什麼問題?」他等著眼楮,憤恨的說著。
「別急,大人別急。」他壞笑,「有的人當然不信,他們說是姚大人對女兒不好,所以毀了女兒的親事讓其一輩子都嫁不出去,然後利用女兒邀功。」
姚金武橫眉相對,痛罵于光華胡說。
「這可不是我胡說,現在說什麼的都有,更有不知情的人說姚大人借著自己的地位搶親,搶了人家喬元的娘子當老婆。」于光華說過噗呲笑了,姚老爺這個年齡還有人傳這種謠言也是好笑。
面前這個于光華說個不停,姚金武有些慌了。
他骨子里還是愛面子,被人詆毀怎麼行?
趁著他猶豫,喬元開口了,「姚大人,我知道您是好人,就成全我們吧,若是成全我們,我會跟大家解釋清楚,這不是您的問題,是我沒有告之您,導致您生氣才將鳳川帶回了家,這樣面子上我們都過得去。」
姚金武堅定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蘇梅清在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著身旁的燕子,念叨著︰這人活的真是一分兒情,這個傻小子還真的愛鳳川。
「姨娘莫非想要出去幫忙?」
她堅定的搖頭,老爺向來不喜歡別人插手他決定的事,讓若自己說了話,老爺一時感動成全了他們,來日遇到了事情一定會推到自己身上。
明哲保身,這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舒服的靠在內椅上,喝著牛乳茶,雙手反復揉著暖爐。
上天會對所有進行考驗,心誠自然會得到真愛的。
她心里的天平已經傾斜,更希望兩人能在一起,或許每個人追逐的不同,曾經自己只是附和老爺,如今才明白這個傻小子已經把鳳川當做了自己的生命,而愛一個人最本質的便是愛刻入骨。
一刻鐘,姚金武覺得有些寒冷。
不想繼續跟兩個人耗下去,只好下了逐客令。
「今天我要帶鳳川走,否則不會離開,就算你們打死我也不會離開。」
說著喬元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姚金武。
「你……」
說到底,他心里也有不忍,不過嘴上仍舊不肯松口,想娶自己的女兒,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喬元不再說話,一直跪在那里,姚金武進了屋子。
奴才們沒收到命令,並沒有敢他走。
鳳川早早在屋子里听著。
眼淚滑落,他多傻啊?
小雅也可憐他,這外面多冷啊!
地上還有積雪,跪在那里不過一盞茶怕是膝蓋就會受不了。
鳳川想開門兒,卻害怕爹爹真的會做出傷害喬元和娘親的事。
小雅看著鳳川焦急,想出一計,問鳳川是否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或是想說的話,自己可以出去告訴他,也好讓其不要傻乎乎的跪在那里。
這幾日能想的辦法,鳳川都想了,可爹爹就是不同意,眼下他又自己前來,跪在那里,不過好在爹爹並沒有強硬的讓奴才趕他出門。
她想了一番,決定親自出去。
門打開,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跪在潔白的雪地之中。
他有些憔悴,身子明顯瘦了許多,臉上的稜角比從前更為分明,他自己的眼神,帶著笑意,又帶著幸福,眼里滿是希望的光。
一步步靠近,仿佛能听到他那顆不安的心髒在亂七八糟的跳動。
那心跳沒有規律。
仔細辨別,鳳川察覺那是自己的心跳。
而在喬元的眼中,潔白的雪地,一個漂亮的姑娘,身著紅色袍子,頭帶金色琉璃,紅紅的嘴唇在一片潔白之中更為明顯,緩緩向自己走來。
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心跳。
兩個人彼此靠近,他終于起身,擁向那最愛的姑娘。
鳳川沒有動,只是兩只手垂在身子的兩側,下巴輕輕靠在喬元的肩膀。
這一刻,冰天雪地的覆蓋並不讓她覺得寒冷。
甚至還有些溫暖。
「鳳川,對不起,我早該來接你的。」
喬元倒是先道歉,鳳川默默的流淚,她不知該說什麼,就想這麼簡單的被愛的人抱著。
兩人用身體為彼此取暖,這一刻即便是刺骨的寒風也無法將兩人分開。
姚金武在屋子里看到這一幕,跳出來痛斥,「我沒趕你走,你竟然得寸進尺,竟然公然抱著鳳川,我不打死你這個臭小子。」
鳳川轉身擋在喬元的面前。
「從小你欠我太多了,如果當初沒有人救我,我就死了,而死了的人自然不由你控制嫁給誰,請爹爹同意我們的親事,若是不同意,您就當我死了吧!」
她眼里的執著讓屋子里的蘇梅清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奴才都在院子各個角落觀望。
他們紛紛感嘆,大小姐真是好命。
「要麼成全我,要麼殺了我!」
鳳川閉著眼楮站著一動不動。
姚金武看著她,心頭有些痛恨,這丫頭的脾氣倒是像極了她的娘親,倔強,執著。
當年她也是如此執著的嫁給了自己,可是自己沒能讓她過上幸福生活,還讓其受盡委屈,最後難產而死。
「鳳川,你知道你的娘親嗎?」。
鳳川睜開了眼楮,慢吞吞的說著,當然知道,翠菊娘親跟自己說過,她是生產時難產而死。
姚金武平淡的看著,「你知道她為什麼嫁給我嗎?」。
鳳川緩慢的搖頭。
姚金武的眼楮里閃爍出一絲冷光,倘若世界與其融為一體,冰凍三尺。
(未完待續。)
PS︰前兩章標題寫錯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