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川認得如夏有一陣子了。
這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沮喪,如此的不安。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誰,誰讓你這麼失落?」
如夏搖頭,對于邱瑾瑜,自己只是一個野丫頭,他只是看自己可憐而已,再說兩人只是斗斗嘴,怎麼可能有其他的感情在里面。
鳳川開口,「邱瑾瑜說你什麼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如夏的表情暴露了一切。
接著嘆氣,是啊,鳳川那麼聰明,什麼能瞞得過她。
「他剛剛說只是可憐我,我在他眼里,只是一個野丫頭,沒禮貌,不溫柔,又不淑女。」
這哪里是瞧不起窮人啊?
這分明是違背自己的內心。
「違背自己的內心?」
「是啊!」
鳳川點頭,接著用兩只手夾住如夏的手。
如果一個人真的厭惡另一個人,他不會說出這麼多的缺點,只會說一個缺點。
例如野蠻,他會根據野蠻這講出許多事情,來證明對方的野蠻,甚至惡語相加,根本不會冠冕堂皇的說出那麼多的缺點。
「之所以他說出你這不好,那兒不好,大概也是害怕你發現,他對你的愛意。」
愛意?
如夏臉突然通紅,這個邱瑾瑜雖然人看起來不靠譜,但自己跟他在一起無論是斗嘴,還是吵架,都很開心。
或許自己對其也有了不可更改的愛意吧!
想到這里,如夏低著頭。
自己配不上他。他的家里也不會喜歡自己這樣的人。
他們這些人,一定是講門當戶對,哪里會看得起自己。
她竟莫名的心煩起來。
算了。這事情就算過去吧!
如夏問鳳川準備的怎麼樣了,上次因為她爹耽擱了親事,可是讓喬元急壞了。
「我告訴你,上次哥哥被人打了之後,連著幾天都緩不過神,我以為他被人打傻了,誰知他坐在那里。淡淡的說著,想你了。」
說過她神秘的笑了,鳳川對著如夏。也是有話就說。
「如夏,你的姨母好相處嗎?」。
如夏愣了一下,為何鳳川會突然這麼問。
笑後,她說當然好相處。姨母可是慈悲之心。
她用手扶著鳳川的肩膀。頗為了解,是不是進門之前有些害怕了。
「你放心好了,我的姨母可不是什麼惡婆婆。」
雖然如夏這麼說,可鳳川覺得她不喜歡自己,可又不能都跟如夏說,只好忍下話,放下吃的,笑嘻嘻的說著。若是真的喜歡邱瑾瑜,那就多接觸。他看著花心,可估計都沒有跟女孩子表白過,否則怎麼會驚慌失措,總是說錯話呢!
鳳川的話讓如夏安心了些許,她確定,自己早在那幾次的「爭斗」之中愛上了這個公子,她早就明白,原來那每日站在門旁凝望的目光,是尋找他的出現。
隔日,這個邱瑾瑜沒有出現。
如夏時不時的到門口瞧瞧。
街巷上人頭攢動,可就是沒有那個玉佩想掛,身披綢緞的英俊少年。
他去了哪里,或是真的不想再見到自己了。
「掌櫃,那桌的客人結賬!」
伙計看出如夏的不安,茶莊靜謐,客人吟詩作對,卻不能吸引著如夏,他總是呆呆的望著門口。
一連兩日,邱瑾瑜都沒有再出現。
第三日,他派人送來口信,說是事情辦得差不多,其中幾家飯莊的酒都沒問題,只有一家他交代的姜家酒廠的酒里出現了蟲子,可是讓人惱火。
各個飯莊忙相互傳了起來。
姜元正做生意不厚道。
以次充好,用一些破舊高價賣出,而且不注意衛生。
這些消息很快傳到了姜元正的耳朵里。
他還在盼望著能得到一大堆的銀子。
可如今卻傳出這樣的話。
他派伙計去調查,才知道邱瑾瑜將價格抬高了幾倍。
他咧著嘴吧唾罵,這個混賬竟然將價格抬到了這麼高,看來自己虧了不少的銀子,不過釀酒的似乎里面怎麼會有蟲子呢?
每壇酒都是親自灌好的,這些奴才都會仔細的檢查一遍。
「我問你們,是不是你們不甘心多做活,才會在酒里動手腳的?」
兩個奴才看著他,紛紛否認。
他們都說自己從沒有動過。
「好,那你們怎麼證明?」
兩人一直在一起,做完工一同離開,誰會回來動手腳,而且動了手腳,最後兩人還是會受罰,誰會這麼做?
姜元正看著兩個人心中憤怒。
那會是誰?
這個人跟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
正巧看到了明珠在一旁跟奴才玩。
她手里拿著什麼,丟到了一個丫鬟的衣服上,嚇的丫鬟大叫,她還昂著頭笑丫鬟膽小鬼。
「小姐,奴婢最害怕蟲子了,您別嚇唬奴才了。」
蟲子?
姜元正突然坐不住了,起身走到明珠旁,蹲下看著她。
「我問你,蟲子是不是你丟的?」
明珠說到底還是幼稚,竟然點頭了。
她有些慌了,點著頭應是。
姜元正怒火中燒,上前打了她幾巴掌,一邊打一邊罵,這個家好吃好喝的帶著,怎麼還成心破壞,為何要做這種事情。
明珠哇哇大哭,嘴里不停呼喚娘親。
「你還叫,你知道你這一胡鬧,我們家的生意就完了,你還吃,吃什麼?以後我們都不用吃飯了。」
姜元正狠狠的打了明珠一頓。
明珠回到屋子里嚎啕大哭。
原來這個如夏說的沒錯,她走了爹就拿自己撒氣。
她咬牙切齒。痛恨爹爹打了自己,娘親也不回來,家里只剩自己。她偷偷拿了些許首飾,抓了幾張銀票就離開了家。
她不知要去哪里,但是拿著錢總沒錯的。
她帶著東西出門,可走了一段路就發現不知怎麼走才是。
只好順著一條路走到頭。
好不容易到了市集上,那里有很多好吃的,還有賣玩偶,糖人的。
她可是樂呵。指著一個個東西,要這個,要那個的。
結果拿出票子。讓人大笑。
「小姑娘,你可是回家把,這些個畫兒不值錢的。」
這……
「這是銀票!」她堅信不疑。
那人嘆嘆氣,給了其一個糖葫蘆。
「回去吧。送你了!」
她拿著東西。看著手中的票子,這東西怎麼會不能用呢,上次自己明明看到了娘親偷偷將它們拿給了外祖父他們。
她吃著糖葫蘆,又看到了一旁有人斗雞,便過去湊熱鬧。
身旁一個男子看著她微笑著,「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啊?」
她看了看沒理會,那個人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塊兒花糕。「你看這是什麼?」
明珠看到吃的似乎放心了些許。
既然她這麼誠懇,那自己就收下吧。
她拿著東西。連謝都沒說,又開始看熱鬧了。
男子說自己家就在附近家里還有糖人和玩偶,布女圭女圭等。
明珠用眼楮偷偷打量男子,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跟著男子走了一陣子,她不停的問,有多少玩的和吃的。
「你跟著我走,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就這樣明珠跟著走了很遠。
終于看到了一個大房子。
男子帶著她走了進去,跟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數著什麼,女子看了看明珠。
不住搖頭,作孽的,這可是要天殺啊,這年紀太小了。
「你可以先留著,過兩天再讓其接客人啊!」
女子說也是,長得還可以,不過這兩年要吃白飯,所以不能給太多的銀子。
「你看看你,真是個滑頭的女人,就有這點兒算計,行,隨你!」
說過男子接了銀子,轉身離開。
明珠跟著要離開,卻被幾個人攔住。
「你們躲開,我要出門!」
幾個男子笑了笑,進了這門兒還想出去?
他們二話不說,將明珠身上小小的包袱卸下,翻看著,將一些明珠自認為「名貴」的首飾拿了出來,丟給那個身著華麗的女子。
「你們不許踫我的東西。」
女子見其年齡小,便說要自己來親自教,男子們退下。
「你這姑娘真是漂亮,讓花姐告訴你,進了這兒呢,你以後就是貌美如花的姑娘了,到時候一定有大出息,高人一等,一看你就是在家里受氣的人,爹娘不疼你吧,你就在我這住下,我肯定不打你,不罵你,真心對你好的。」
是啊,爹爹打人,娘親又不回來,明珠想想只好留下,要不今晚該去哪里啊,在這住幾日爹爹極了就會找自己了,說不定娘親也回來了。
另一頭姜家發現孩子沒了,姜元正可是著急。連連痛罵奴才沒用連一個孩子都看不住。
出門去找,找了半晌不見人影。
「最近這是倒了什麼霉,出這麼多事?」
他正坐在那里生氣,邱瑾瑜便上門了。
「姜老爺,你怎麼搞的,我信得過你,從你這里運酒,沒想到你竟然再酒里面放了蟲子這種惡心的東西。」
姜元正正好看到邱瑾瑜,卑躬屈膝說自己以後會注意的都是孩子弄的,自己說了孩子兩句,她竟然跑掉了,看在孩子丟了的份兒上,放過自己一回吧!
「孩子丟了?」
他連連點頭,可不是麼,小女兒不見了,派人找了幾個來回兒都沒有找到!
邱瑾瑜動了惻隱之心,不過一想他上次那樣對待如夏,狠下心說,「既然你的女兒丟了,那你趕快報官,派人去找吧,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不僅沒收到銀子,還因為你的酒賠了不少的銀子,你的銀子我不能給你,你額外還要陪我五百兩銀子。
這話一出口,姜元正一**坐在地上。
自己所有的銀子都用來做酒了,哪里還有銀子?
邱瑾瑜只是來說一聲,說過便離開了,剩下姜元正叫天叫地的坐在那里嘆息。
如夏失魂落魄的坐在茶莊。
幾日不見邱瑾瑜,她沒有和任何人斗嘴。
生活卻變得無趣起來。
「如夏!」
邱瑾瑜呼喚了一聲,如夏看著,急忙起身。
「你……你怎麼來了?」
兩人似乎已經好久不見,如夏有些不自然,半晌說不出話來。
邱瑾瑜嘴說沒什麼,事情已經成功一半了,接下來就是要準備酒廠開工了,然後自己會跟那些人說,那些好酒是如夏做的,不過千萬不能說其的姓氏,否則被人聯想到姜家。
說過之後,他提起,那個妹妹不見了。
「什麼妹妹?」
「你的妹妹啊,剛剛姜元正說的小女兒走丟了,好像是他打了幾巴掌,就自己跑了。」
如夏心頭疑惑,平日里爹爹可是把明珠捧在手心,視為掌上明珠,今兒怎麼可能打她呢?
無論怎麼說,如夏都不敢相信。
「要麼說有趣,我們在酒里動了手腳,放了一些蟲子,可不止為何那個小丫頭跟她爹說蟲子是自己放的,姜元正自然打了她。」
如夏雖說痛恨明珠曾經那樣對待自己,可說到底她只是一個孩子,一個人跑出去,會去哪里呢?
想起這她有些擔心,邱瑾瑜說,若是不放心就去找找吧,畢竟小姑娘還小,遇到了壞人可是危險了。
如夏說也是,邱瑾瑜陪著她一同出了門。
兩人滿大街的找,看到小姑娘就上前仔細的瞧著,可就是沒有明珠的影子。
邱瑾瑜認為就這麼滿大街找也不是辦法,不如報官,或者找鳳川吧。
對,鳳川會探案,她一定能夠幫忙找到明珠的。
「什麼,你的妹妹丟了?」鳳川急著起身,這可耽誤不得,有些人會把孩子賣掉的。
她們一行人去了姜家,姜元正正在發愁,鳳川和如夏來進了屋子。
「你們來干嘛,看我笑話是嗎?」。
鳳川沒空跟其對峙,只是問孩子什麼時候不見的,屋子里缺了什麼沒有?
姜元正懶得說話,看著不遠處的邱瑾瑜氣哼哼的扭頭,自己賠了這麼多銀子,沒有活著的希望了。
「你想不想找女兒?」鳳川的詢問讓其抬起頭。
「你們問丫鬟吧,他們都知道,你們可以去明珠的房間看看!」
兩人顧不上他,去了明珠的房間。
屋子不是十分整齊,丫鬟說之前不是這樣的。
晌午發現小姐不見了,屋子變成這樣子。
鳳川明白,看來她是離家出走,帶著東西離開,不過看樣子沒帶什麼值當的東西,畢竟這個屋子里沒什麼太貴重的東西,她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