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劉傳鋒相席一番話,我惡夢連連。
夢中總有一位看不清相貌的老人揮刀拔劍向我斬來。
王坤眼睜睜瞅我從一個明媚青春的快樂女青年蛻變為恐爺焦慮綜合癥的精神病患者,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林曉黛,我這爺爺,哪有舅舅說的那麼恐怖,一個老小孩而已!順著他的毛捋就是。」某日,他實在看不下去,把我拽到身前,溫柔撫慰。
「那是因為爺爺喜歡你,捋毛?我比較擅長拔毛。」撇撇嘴,我那如水的憂愁,卻上心頭,「看舅舅愛情悲慘結局,就知道我們前景也好不到哪里去!」
「胡說,有你這麼英明神武的男人在,你就負責貌美如花就成。」他皺眉想了想,「舅舅的事情,不能全怪爺爺,當初他自已的不堅定,才造成後來的局面不可收拾。」
我有些傻眼︰「此話怎解?」劉傳鋒灌輸給我的認知里,他就是董永,就是牛郎,就是那多愁多病的銀樣蠟槍頭。
「爺爺典型的色厲內荏,要斷他公司的資金流,其實也就是唬唬他,結果舅舅當真了,艱難抉擇後,要了江山,放棄美人,你說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王坤遺憾地搖搖頭︰「現在後悔,又能怎樣!」
原來如此!我的心定了定,諂媚的將縴縴玉指搭在他肩上,使勁的來回揉按︰「王哥哥,如果爺爺再來這一招。你會怎麼選?」
王坤大爺閉目,舒服的養神,半晌才慢悠悠的回應我︰「左肩100下,右肩150下,我數著,按滿次數告訴你答案。」
這就是萬惡的資本家吃人的本性,吃人不吐骨頭!
我這戰戰兢兢的日子總算在惶恐中熬到盡頭,一大早王坤就把我接到他家門前,鄭重其事去朝拜傳說中威嚴而不可一世的太上皇。
「林曉黛,你今天真好看。」王坤在門前止了步。並不急著進去。反而拽住我,眯著眼兒細細打量。
想著爺爺從新加坡來,必定喜愛中國傳統文化,為了這個。我在商場跑斷了腿。代價不菲的買到此款偏旗袍式連衣裙。瑩藍的緞面,精繡的百合圖案,修身合體的裁剪。再加上淡掃的狀容,其實,早上照鏡子時,我自已也一陣驚為天人。
「肌膚勝雪,縴合度,美艷無比。」王坤輕輕用溫熱的手指,戀戀描著我的唇邊,眼眸更是璀璨如星,我一時晃了神,被他趁機俯身不由分說吻了上來。
「我的口紅」支支吾吾的,我開始手軟腳軟地掙扎。
「等會再補」王坤用身體緊緊把我抵在門板上,順手摟住我的腰身糾纏著不放。
「頭發亂了」狠狠掐他的胳膊,我臉熱氣喘地瞪著這頭狼,今天可是見爺爺的大日子,我都緊張的要死,他還有閑心不顧場合的獸性大發?
總算唇舌退了出來,王坤瞅著我一臉羞憤,胸膛開始鼓動著沉沉地笑意︰「見你緊張,所以讓你放松放松。」
「少來!」他的唇上沾染著少許粉色口紅,我慌忙抽出紙巾幫他抹了抹,還是殘留著一些痕跡,「怎麼辦,擦不干淨,我這可是不褪色的口紅。」
氣急敗壞的盯著他,他倒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甚至還舌忝了舌忝嘴角,似乎意猶未盡。
「你們杵在門口在干什麼?半天不進來?要讓爺爺我來迎接你們嗎?」。門內傳來底氣十足的咆哮,聲如洪鐘,連樹上的鳥兒都撲楞楞的飛起幾只。驚得我一下子躲到王坤身後,推著他走在前面,根據聲音我已有了清醒的認識,這絕不是個慈眉善目,和藹可親,會模著你的頭叫乖孫的老菩薩。
王坤家的院落一角,有一顆高大的桂花樹,綴滿了小小米粒大的花朵兒,芬芳濃郁的緊。樹下,站著位穿藏青色長衫的老人,滿頭銀發,有了皺紋,隱著歲月的滄桑,但精神矍鑠而不失風采。很有些道骨仙風的味道,但仔細瞅瞅,他正目光炯炯,眼神尖銳不善的瞪著我。
「爺爺,好久不見,身子還這麼硬朗。」王坤拉著我上前,語帶喜悅把我隆重推出︰「這是你孫媳婦林曉黛。」
「身子骨再硬朗,也備不住你們一個個給我氣受。」他嘴上怨聲載道,依舊眼大如鈴,冷如冰霜的盯著我。
我也睜大了眼眸佯裝鎮定,昨晚老外婆教我的絕招,氣勢上要不卑不亢,不垂不憐。我想想也是這個理,一味的怕不解決問題,不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得穩健。
果然,爺爺輕哼了一聲︰「王坤,去洗把臉,成何體統,色令智昏了都!」說完便轉身進了屋。
王坤去洗漱,我端正的坐在沙發上,裙子有些短,坐下後更往上直縮到大腿,這讓我有些臉紅心跳,只能勉力的悄悄的往下拉扯著,試圖能遮一點是一點。
「你叫什麼名字,學歷是什麼?家里是做什麼的?和王坤怎麼認識的?」爺爺端著茶碗,用茶蓋浮了浮輕飄的茶葉,有滋有味的抿了一口。
「我叫林曉黛,大專畢業,爸爸是公務員,媽媽」媽媽職位太多樣化,不如不說,我想了想,直接跳過︰「和王坤是初中到高中的同學
他不滿的蹙蹙眉,眼神犀利起來︰「我們家不是普通小門小戶,歷代都是名門侯將,富甲一方,你該是知道的吧!」
「知道!」我有些呆,怎能不知道,初中一年級的時候,我就曉得王坤背後地大物博,是個有財少年。
「所以,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我們王家一向看重門當戶對,講的是志同道合,可沒興趣玩什麼鯉魚跳龍門的把戲。」他的話中輕視意味濃厚,明顯看不上我。
「你和爺爺在聊什麼?」王坤頭發濕濕的坐到我的身旁,一看就是急急忙忙擦試未干便趕了過來。
「爺爺有沒有欺負你?」他伸長手攬過我的身子,不管不顧關切的問,我瞄瞄爺爺,臉色鐵青的厲害。
心中一暖,我情不自禁的撫了撫他額上還沾的水滴,巧笑嫣然的看他︰「爺爺夸我是一條金鯉魚。我想起過年貼的那幅年畫,有個胖小子總是抱著金鯉魚不撒手。」
「爺爺,你這麼喜歡林曉黛啊!」王坤眼眸精光乍現,笑意詭譎的配合著我︰「爺爺小時候就喜歡叫我胖小子!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