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了趟娘家,拿走些衣物,我順便坑了一壇親娘做的豆瓣醬,死皮賴臉的要拿到婆家去。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不如王坤這半個兒孝順。」親娘的手指用力戳著我的額,腕上的大金鐲子明晃晃的發亮。
「王坤也是你女兒給你招來的,沒有我,你哪來的大金鐲子帶?」我冷靜的期望她能看清現實。
「走走走!近期都不想見到你。」親娘妥妥的把我趕出門,呯的關門聲驚天巨響。
等我左手拿著包,右手揣著壇,悠悠晃到婆家門口時,芳姨正從里面出來,見到我,瞬時怔愣。
「媽,你要出去啊?」我厚著臉皮親熱的湊過去,顯擺的給她看我的豆瓣醬︰「這個味道是不是很辛辣?」
芳姨皺皺眉,擰擰鼻,不著痕跡的離我遠點,語氣很淡︰「我有個酒會去參加,<會晚一些回來。」
語畢,直接就上了車,李叔倒沖我笑笑,眨眨眼︰「曉黛,給我留些,我喜歡的。」我欣喜的朝他點頭,做個OK的手勢,目送他們離開。
秦姨正好也在,好些日子不見,沖過來抱抱我,親了一口︰「想死你了,家里沒有你,冷冷清清的。」接過我手中的壇子,湊近嗅了嗅,語氣肯定︰「是豆瓣醬。」見我點頭,立即掀開用筷子蘸了蘸放進嘴里,喜笑顏開︰「味道真不錯!哪天得去跟你媽討教討教才行。」
「找我親娘沒用,找老外婆更靠譜。」想了想。我不由嘆口氣,在王坤家,我的群眾基礎還是不錯的,為啥就不落芳姨的法眼呢?
「秦姨,王坤媽媽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呢?」我問著秦姨,滿心不解。
「這沒什麼?」她倒看得挺開,別有深意的看我︰「你趕緊生個寶寶,不喜歡也喜歡了。」
「不是我不想要,是王坤他」我有些臉紅,難以啟齒。
王大神的需索強大到可怕。而我的生理期同樣也準得另人發指。
「他不想要?」秦姨有些驚訝。又有些了然︰「可能覺得你還是小孩子心性,你看這次,說回娘家就回娘家。」
秦姨開啟嘮叨模式,十足像極了我的親娘。
是夜。秦姨偏頭痛犯了。早早睡下。老爸有應酬還沒有回來,我心血來潮的拿出問秦風借的碟,把客廳的大燈關了。只余昏昏暗暗的小燈靜默的散發暈黃的光,急急窩進沙發,裹緊毛毯,戰戰兢兢拿起遙控器,朝著電視點了開始鍵。不知怎的,自與王坤那次看過恐怖電影後,我竟被刺激的一發不可收拾,心里是又愛又怕,平日里,每每看到緊張縮心處,就往王大神懷抱深處躲,見我這副鬼樣子,他也是一臉無奈。
「林曉黛,既然這麼怕,你就不能不看了嗎?」。某次王大神忍無可忍,盯著猶如考拉的我,把他當桉樹熊抱著,不由蹙眉。
「好看」我顫抖著聲音,摟住他的頸,半側過身子,眯縫眼兒,滿臉懼怕。他便會果斷的關掉電視,翻聲壓下,語氣詭異︰「這麼愛看恐怖片?嗯?我們來演一出,保準讓你驚叫連連。」
鑒于每次看恐怖片的後果演變成打得火熱的真人秀,趁王大神今日不在,我可以盡情的挑戰極限,如果順利通過,下次就不需勞煩他親力親為了。
電視里,陰風蕭瑟,淒風苦雨,某個白衣女人緩緩向殘破而肅穆的古宅走進,「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我不自在的動動身子,這客廳怎麼如此寬敞?家具都似乎有了感情,屏息以待的立著。炸雷,閃電白光掠過,房間被風推擠著關閉,我不自覺的听到有輕細的開門聲,飛快回首往門方向望去,似乎沒人進來。好吧!我確實有些風聲鶴唳。哆嗦著端起茶幾上的綠茶,一飲而盡,必須這樣壓壓驚才行。
白衣女人四處張望,慢慢向樓梯挪去,背後有古怪的影子被拉長,躡手躡腳的腳步聲,似有卻無。來到一個殘舊的門前,萬籟俱寂,她遲遲疑疑的伸手欲推。
我瞪大眼楮心驚肉跳的緊盯畫面,突然,背後有只殘缺枯槁的手狠狠壓上她的肩。
「啊」我放聲尖叫起來,竟竟有只手活生生的壓在我的肩上,帶著重力與體溫。不假思索的,我驚跳起來,隨手撈起遙控器就狠狠扔丟過去。
瞬間燈光大亮,客廳一片亮堂。是老爸,站在玄關處,開了燈,可能被我的高分貝唬住,面帶疑惑的眼神盯住我。
「你這個女人搞什麼鬼?」沙發背後站著個男人,正用手捂住半邊臉,惡狠狠地瞅我,估計我出手太重,半邊臉頰有了紅痕,遙控器可憐無辜的躺在地上,慘不忍睹。
很久很久以前我們見過,陳陽明,浪潮樂隊主唱,王坤一起長大的弟弟。
有些尷尬,電視里鬼哭神嚎外加骨寒毛豎的音樂依舊淒厲的來回飄蕩。回過神來,我慌慌張張拾起遙控器,把電視關掉,然後朝著陳陽明歉意的笑︰「沒傷著你吧!我不是故意的,不過,你突然來一手,也把我嚇住了!」
「曉黛,不怪你,是陽明的錯!」老爸淡淡走到沙發前坐下,替我主持公道,順便解釋︰「陽明工作暫停,準備在家休養一段時間!」
我這才發現,陳陽明腳邊放著行李箱,看上去沉沉重重。
「歡迎回家!」笑咪咪的看他,我用最誠懇的態度表示著自己的熱烈歡迎。他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的紅痕,動作矯捷的翻坐到沙發上,不忘冷哼一聲,︰「這是我的家,還需要你歡迎?太把自個當回事。」
想了想,帶著嘲弄的語氣挖苦我︰「沒膽看恐怖片,逞什麼英雄好漢!」
不理他,我倒了杯綠茶遞給老爸,看他慢慢啜飲︰「老爸,你飯吃了嗎?」。
他搖搖頭看我︰「你媽在嗎?」。
「媽出去參加酒會了,要晚些回來!」見老爸臉色沉暗下來,帶著些失望,我有些不忍,想讓他高興些︰「老爸,秦姨睡了,我下碗面給你吃吧!我的手藝很不錯的,王坤每次都能吃兩碗!」
「好!你的手藝我相信。」老爸看看我,面色有了些柔和。
「你要嗎?」。我朝陳陽明斜睨過去,征求他的意見。
「才不要,我怕吐出來!」他毫不給面子,一口拒絕。
「你會後悔的!」我有些惋惜的瞪他。
「絕不後悔!」提起行李,陳陽明頭也不回的上樓。
切!「拭目以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