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暴 第四十七章字條

作者 ︰ 朱顏小改

白青亭的神經一整日如在弦上,直到皇帝回乾心殿歇息松下來之時,已過子時。

皇帝煩心事多,又批了整夜的奏折,看著他滿心疲憊走入寢殿的背影時,她再次明白了凡事有得便有失的鐵律。

他高高在上,他皇權在握,他是這天朝最尊貴的人。

可在同時,他失去的遠遠要比這些多。

至少她是這樣認為。

白青亭半臥在貴妃榻上捶著小腿,今日緊張又小心翼翼地站了一天,有些微酸。

捶了有一會,她突然抬頭望向窗台外。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去香織大街的路上與回來的路上,她皆有種被人監視著的感覺。

入了自家宅子後,這種感覺方消失。

在現代她不是沒被人跟蹤過,但大多數都被她反跟蹤後處理掉了。

而少數的,便是那些她敵不過的高手級別。

通常一旦她有這種感覺,她便會選擇隱蔽藏匿,直到那些人放棄。

倘若他們不放棄,那便是她放棄。

放棄原有的住處,另擇一地另起爐灶。

所以在現代,她漸漸發展成了全國通輯的變態殺手。

白青亭緊緊地盯著窗台外院子里的某處,總覺得那種感覺的雙眼就在那里。

似乎在比著耐力,時辰一息一息。

那種感覺沒有消失,反而愈發詭異。

就在她想翻窗跳到院子之際,一個身著黑衣的身影從暗處慢慢渡步而出。

果然是她緊盯著的那一處。

黑影在月光下慢慢現出身形,是一個男子,臉上蒙著黑布巾,身形高大。

「閣下是何人?深處到我清華閣來所為何事?」白青亭坐回貴妃榻,放松身子問道。

既然他能夠現身,至少說明此刻她還是安全的。

「受我家所命,前來送字條與姑娘。」那人回道。

白青亭挑了下眉,那人已將他口中的字條雙手奉上。

她取過打開字條,上面寫著︰「鐘淡派人夜搜你的私宅,幸而毫無所獲,皆大歡喜。在此勸戒,諸事小心。」

落筆人︰同伙。

當然什麼都搜不到了,現今的白府故園里什麼都還沒有。

這一點倒提醒了她,她是不是該在故園那三間打算放鮮尸的房里再添置些什麼,可不能隨隨便便地便讓那些個夜入私宅如入自家廚房般的高手搜到。

白青亭看完將字條就著榻旁的油燈燒了,丟向窗台外,就像是一只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慢慢落至地面燒成灰燼。

「你怎麼還不走?」她問著像柱子般杵在窗台外左側三步外的黑影。

「說,或許姑娘想回信,讓屬下稍等片刻。」那人似乎很意外她會這麼一說,那雙唯一露在外頭的眼楮訝異之色一閃而過,回話的聲音倒是如初的平穩冷靜。

白青亭一笑,下榻拿起油燈便往偏間走去,將油燈放置在案幾上後,她便抽了張宣紙書寫起來︰「五皇子殿下為解我之圍,謊稱購進一大木箱昂貴藥材,鐘淡多疑,必定會以此順藤模瓜,我此時尚力所不能及,望同伙替我善後,日後待有機會必定重謝。」

落筆人︰同伙。

再次回到寢室窗台,她將折好的字條遞出。

那人行至窗台邊雙手接過,很是恭敬的態度。

雖同是君子恆的人,卻與小三的行動作派全然相反,會是誰呢?

白青亭不禁好奇︰「你能否摘下黑布巾,讓我瞧瞧?」

此話一出,她自個便覺得很是熟悉。

一細想,這不是龍琮那夜誘導她露出真容時所說的話語麼。

那人搖首。

白青亭也不意外,逐換了個話題︰「那你告訴我,你名喚什麼總可以吧?」

那人不知道字條里說了些什麼,于是想一想便又搖了搖頭。

白青亭也不強人所難,本來也就是一時興起。

那夜龍琮可不是一時興起,他對她的真容是真的感興趣。

說起來,那夜龍琮的出現太巧了些。

他不認識她,卻及時出現救了她。

白青亭靈光一現,猜道︰「那夜從我出宅子到香織大街一個來回,一路上跟著我的人便是你,是麼?」

黑影也就是小一靜默著,他此時心里想著,即不讓白代詔知道是在幫她,那他要是自曝了身份,會不會壞了的事?

再不作停留,小一躍身而起,一躍翻過院牆。

白青亭只覺一個黑影飛起,便與黑幕相融,消失得無影無蹤。

避而不答,看來真是他無疑了。

君子恆這個同伙還真是不賴。

小一回君府將經過老老實實地與君子恆細說,一個細枝末節也未漏掉。

听完後,君子恆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感。

小一也意識到君子恆不太對勁的目光,可他又想不出哪里不對勁,于是開口問道︰「,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

「她問你,你就不會撒個謊?」君子恆反問。

小一不明白是指哪個問題,一臉迷惘。

小三看著小一就像看白痴一樣,解道︰「的意思是說,白代詔問一路上是不是你跟著的時候,你就不能撒個謊?」

小一這回听明白了,可那時他直覺那是在意的姑娘,他不想對在意的姑娘撒謊。

「你撒腿就跑,還不是一樣回答了她?」君子恆氣極反笑,「我向來知曉你實誠,倒不知你已實誠到如此地步。」

小一雙膝跪下,他再笨這會也听出一絲責備的意味來了,請罪道︰「,屬下壞了事,請責罰!」

君子恆示意小一起身,淺笑著︰「壞事倒未必,她那樣的姑娘,就算今日你不漏了行徑,想來不久她也會知道的。」

小一與小三一听,腦袋瓜子里都浮現出一個問題,小三嘴快,被他搶先問道︰「那為何要瞞著白代詔?」

「那夜一事本就是五皇子較之我更適合去解她的圍,我終歸低鐘淡幾個品階,雖說他的人也會賣我幾分薄面,但卻要費時費力些。那時那種情況,還是速戰速決為好。」君子恆又道,「事後你們總不能要你們家我厚著臉皮上前就說,其實是我出的謀劃的策邀她的功讓她記我的恩吧?」

何況她早將他視為同伙,說不定那時他的出現與相幫,她都會視為理所當然,哪里會像記五皇子的恩那般記著他的恩。

再說,他也無需她的記恩報答。

小一小三一個對眼,明白了。

說到底他們家就是低調慣了,自掃門前雪慣了,難得出手幫一個在意的姑娘,也不好意思到人家姑娘跟前邀功去。

這是害羞了。

君子恆見二人一副了然的模樣,又對小一囑咐道︰「往後再遇到她,要麼你不要讓她有提問的機會,要麼你實誠到底老實回答她的問題,可不能再像今晚這般不打自招,可听明白了?」

小一重重點頭,這話更加證明了白代詔在他心中便是意中人的設想。

尚不知被他們蓋棺定論的君子恆繼而揮手讓他們告退,表示要安歇了。

告退後的兩人,一人想著以後遇到白代詔定要更熱情些,一人想著下回再遇到他定然第一時間自報上姓名。

兩人感嘆,這是未來的君家主母啊!

在此謝謝親們的推存票,也不知是哪些親們,小改謝謝了~今日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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