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斷了一臂,又遍體鱗傷,內外傷皆有,外傷更是因著未及時處理,而發炎起膿。
待到小九過後為她做了簡單處理包扎,已是為時已晚。
而小九雖未有內傷,但那被毀了一半的左面臉龐與左邊手腳的燒傷面積,卻是紅彤彤的血肉外翻,皮肉邊邊卷黑。
因著未有及時消毒,只是草草用衣裳撕了綁上止血,那些燒傷的傷口皆起了炎癥,大都感染。
就在她們待著小一三人去找塔形標記之際,君子恆給她們一一做了最簡易也是最有效的臨時處理。
若非深知小二與小九不會自顧去歇息,在縣內好生養傷等他們找到白青亭歸來,君子恆必定讓她們二人好好躺在床榻上。
可此時此刻,她們卻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側,與他一般焦急萬分地等著白青亭的消息。
再移目光*到小二右邊的空空袖子上,他心中五味雜陳。
連他與小三他們這些人看到小二這般慘況,都是痛心疾首,若是讓她見到,她又會如何?
他早已知曉,她信任小二多過信任小七,已然將小二當成自已人,甚至是當成她自已的另一半。
這一點從當初在居德宮被圍殺之時,那支冷箭忽而射向她,小二擋到她跟前去,卻在緊要關頭反讓她拉扯開來之際,她待小二的心便可窺一斑。
這樣待小二如待已的她,怕是難以接受小二因她之故而內外皆傷。且還斷了一臂的慘況。
過了尚不足一刻鐘,君子恆卻宛若度息如度,每一息皆是那樣難熬。
小二與小九如是。
她們神色焦慮,頻頻望著縣郊外的三個方向。
除去她們身後的中元縣,便只余下三個方向,可這僅僅的三個方向,要找一個人也是難如登天。
小二在此刻慶幸,幸好小四機靈,及時提出他先行追蹤,並留下標記。好讓她們隨後而至救回自家姑娘。
否則……
她轉眸看向君子恆那俊美無儔的側臉。
否則。她們一旦失去了自家姑娘的去向,她便是沒了性命,那也抵擋不住自家公子的怒氣。
小九心中亦是戚戚然,小二心中的慶幸。亦是她心中所想。
再過了幾息。小七當先回來了。她興匆匆對君子恆稟道︰
「公子,找到小四留下的塔形印記了,他們往正中方向而去!」
正中方向?
那便是縣郊大道。那些人是帶著白青亭回京都麼?
君子恆心中想著,嘴上已然下了指令︰
「將小一、小三叫回來,我們沿著大道追!」
「是!」
君子恆身後身側的十名琉璃塔人出來了兩個,分別竄向小一、小三帶人去找標記的方向而去。
君子恆又令十人中的一人留下,待小一、小三回來好告知他們,他與小二、小九、小七及余下的七人先行,讓他們隨後跟上來。
白青亭被斯文男攔住不讓她潛回密道,只一會拉扯,她便听到不遠處的密道出口轟然倒蹋。
她怔怔地看著。
斯文男卻笑了,也不緊抓她的手臂,松開道︰
「瞧,密道已全然盡毀,你即便現在去,也是為時已晚!」
白青亭未作聲,她仍怔愣地望著密道出口那砸碎成了一片的石快,出口已然被徹底封住。
沒了出口,那小二與小九怎麼辦?
這時斯文男身邊的一個滿臉胡腮的黑衣向他稟道︰
「大人,他未能及時出來,怕是已然出事!」
斯文男想起那個他令去毀了密道的瘦高黑衣,他太過高興,令他一時忽略了這個問題!
他想了想,覺得再待下去,必定不安全,還是盡快上路回京為妙。
當下他便下令起程。
白青亭這時回過神來︰「那人未能出來,必然是被封在密道里了,你不派人去瞧個究竟麼?」
斯文男答了胡腮黑衣走哪條道回京之後,便轉過身來︰
「不必了,他既然未能及時出來,那便只有死路一條,我何需費那個功夫?」
白青亭氣憤道︰「他是你的人,是你忠心耿耿的手下,你這樣惘顧他的性命,你就不怕你余下的手下寒了心麼?!」
斯文男看了他余下的十三名手下,他瞧去的那一眼,很清楚了他們听了白青亭的話後,那微微一顫的異象。
他笑︰「你倒是很會挑撥離間,說白了,你不過是擔心還被關在密道石室中的小二與小九吧?」
白青亭道︰「我說的是事實!」
斯文男斂了笑︰「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她們絕然是活不了的!」
白青亭駁道︰「你胡說!」
斯文男道︰「我胡說?莫說她們被關的石室外還有刀疤與兩個我的人守著,就是早先我派去毀了密道的那人,她們就算僥幸打得過刀疤三人,也必得栽在我後派入密道的人!」
白青亭未再反駁,她心里清楚,他說得半點沒錯。
那刀疤男三人,她不知其身手如何,可瘦高黑衣的身手,她卻是在院子激戰中見識過的!
可……可她不相信!
她絕然不會相信,小二與小九已死,特別是小二,那個一直用性命在護著她的小二!
白青亭被斯文男拉上了馬車,一輛並不華麗卻絕對舒適的馬車。
里面應有盡有,吃的喝的用的睡的,只要她想得到的都有。
原來就在她與他拉扯的這段時間里,那余下的十三個中便去了兩人,悄悄回縣里張羅來了一輛馬車及十四匹駿馬。
瘦高黑衣未回,于是多出了一匹,那匹馬便讓其中一人牽著。
她想,他不放了馬兒,應是有所顧慮,怕那馬兒會給有心尋她的人留下線索。
白青亭所料也不差,斯文男確實是這般想的。
他深知君子恆必然不會放棄尋找白青亭,一旦密室被破,遲早得尋到縣郊來,他豈能放一匹馬讓君子恆發現端倪。
雖然這不能肯定一定會給君子恆提供什麼樣的線索效果,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一上馬車,白青亭與斯文男便面對面地坐著,各坐馬車一左一中,中間的正座反而空著。
斯文男倒是想坐在正中間去,也好離白青亭近些。
可他一移動,白青亭也跟著動。
動了幾個圈子,他便也作罷︰
「算了,反正到了京都,我看你還怎麼與我犯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