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恆處理完賈氏兄弟是在兩日後。
這期間白青亭的映亭樓出奇地寧靜,並無人來打擾她靜心休養的小日子。
似是說好的,誰也未再提及她在宮府失蹤一事。
連嫡長房的人也未細問一句,白世均夫妻更是全當沒這回事,只當她是出游了數日,便歸家了。
至于白紅娟、白橙玉、白耀宗三人,更是連個擦邊球都沒說到,全然對她失蹤一事失了憶似的。
倒是白赤水,她想著白赤水送了百年人參給她,應是有後招的,可等了兩日,也未等到白赤水有所動作。
細細一想,他們會這般應是顧及著她的清譽。
可她失蹤一事,即便君子恆及時封鎖,還是讓有心人傳得滿縣皆知。
故清譽這東西,早讓外間不明真相的百姓傳沒了,他們這會顧及她的清譽,<想來也不過是不想她傷心罷了。
白青亭自承他們這份情。
也好,反正說來話長,她也不想再提,畢竟被抓繼而幽禁的經歷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這兩****只做了三件事,吃、喝、睡。
除此,便是她被白老太爺召見了一次。
她進了白老太爺的書房,里面只他一人。
再加上她,諾大的書房只有他與她兩個人,顯得十分空曠。
她本以為會有白老夫人,但卻沒有。
自從上回她當面頂撞白老夫人之後,那老婆婆便十分不待見她。
白老太爺見過她後。只滿面威嚴地吩咐了她一句︰
「你雖有損白府顏面,令白家因你落眾人口舌,成為眾人茶余飯後的戲談,但好在未來三孫夫婿並未因此而休棄于你,你要好好保重,只有你真正進入君家門,你的小命方能保住!」
正午過後,白青亭在自已院子里曬著太陽,懶洋洋的,十分愜意。
小七來稟說。君子恆來了。
她特意問了句︰「可有細軟?」
小七想了想道︰「奴婢沒看到。」
她甚感滿意。又問了他在何處,又在做什麼。
小七說,他在白世均的書房中,正與白世均閉門密談。
至于聊的什麼。小七不曉得。
她想了下。讓小七去給候在書房內的小三送個口信。
小七去了。白青亭則繼續在院子里曬著暖暖的陽光,感嘆著寧靜小日子的美好。
過了一個多時辰,君子恆自已來了映亭樓。
剛到院門口。馬媽媽便像中了頭彩似的滿面紅光︰
「姑娘!姑爺來了!」
白青亭瞧了馬媽媽一眼,再往院門口方向瞧一眼,便見君子恆的人已進了院子,只與她差那麼十幾步。
不由沒好氣地回過眸來,輕哼了聲。
看來馬媽媽先是放了行的,再小跑過來與她稟報,君子恆這家伙是有多麼會收買人心,連剛剛見面的馬媽媽都明顯偏了他那一邊。
她有點小不高興。
小七看了出來,在旁一個勁地偷著笑。
馬媽媽與候在周圍的幾個丫寰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問,只小心地候著。
待君子恆走到白青亭跟前,她已然讓馬媽媽與丫寰們下去,只留下小七一人在旁侍候著。
小七一見小三,便急著想問小二與小九傷勢的狀況,二人剛走到一邊去竊竊私語,白青亭便開口了︰
「小七,再去搬張圈椅出來。」
小七當然曉得再搬圈椅出來是給誰坐的,她一個應聲便跑入屋里去。
小三也跟著進屋,不消會他便搬出一張圈椅來,放到白青亭的旁邊去。
白青亭坐在圈椅中,這是她讓兩個小丫寰給她搬出來的。
她身前有一張八寶雕蘭四方桌,是讓小七一人給搬出來的。
桌上有桂酥、綠豆糕、果子泥,還有切好的水澄澄的雪梨,當然也少不了一整壺熱氣騰騰的大紅袍。
君子恆在她身旁落座︰「你讓小七給我捎的口信我收到了,可我不明白,你這是何?」
白青亭提起大紅袍給他倒了一杯,遞到他跟前去︰
「我們白府正值春心亂動時期的姑娘太多了,你一介外男不好在府里亂晃。」
君子恆接過白瓷杯,將杯里的大紅袍一飲而盡︰
「說的什麼話?我像是亂晃的人麼?」
白青亭瞧了他一眼,輕輕哼了聲︰
「不管是你亂晃,還是旁人亂晃,總會有人按奈不住到處去晃一晃。」
君子恆听出她點意思來,遂笑歡︰
「你是怕我被誰看上了?」
白青亭給了他一個白眼,是早被人看上好不好!
而且還不止一個!
切!
也不知他到底哪里好,好不容易活了兩輩子,她終于熬了個未婚夫,卻沒想到這麼多人與她搶。
不過也不要緊,反正她們那些小技倆尚入了她的眼。
要斗麼,她何曾怕過!
君子恆見她憤憤,卻不作答,便道︰
「也罷,你即是不許我在白府里住上幾日,那我便不住了,我還住在原來離宮府不遠的宅院里,你若是想來,小七認得路。」
白青亭奇道︰「我怎麼就想去了?你我雖是未婚夫妻,可到底還未成婚,現今外邊關于我的傳言那可是多得不得了,我何必再添上一筆?」
君子恆聞言眸色微沉︰「青亭,不許你這樣說自已。」
白青亭不服︰「我說什麼了?不過是事實而已。」
君子恆嘆道︰「你知我意思,何苦存心讓我難受?」
白青亭看著他一會,方緩緩道︰
「好吧,不說了,反正你嫌棄我也好,不嫌棄我也罷,我是嫁定你了,否則我這條小命怕是不保。」
君子恆一听事關她的小命,他一雙明淨的眼眸便又眯了起來,看得她寒氣四溢。
白青亭忙道︰「沒人算計我的小命,就是先前我與祖父的一個約定……」
她將她與白老太爺的約定細細說與君子恆听後,他默默不語好半天,且臉色是越來越沉,大有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她察覺他這神色不大好的緣故,似乎頗與她深有干系。
白青亭細想了想,讓她想到一條,于是道︰
「我那時也是迫于無奈,方不得不與祖父定下生死之約……」
她又討好地一笑︰「你瞧,現今不是無事麼?」
君子恆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直教她縮了縮脖子︰「做、做什麼這般瞧我?」
君子恆瞥著她的雙眸慢慢染上憂色與無奈,他不容置虞地說道︰
「青亭,往後無論遇到何等狀況,你也不能將已身性命這般輕言!可記下了?」
白青亭看著他面上莫測的神色,慢慢坐直了身子,又輕輕放下咬了兩口的果子泥,努力將口中的泥糕吞下後,恭恭順順應道︰
「記下了。」
乖乖地應答後,她便問起小二與小九的傷勢。
君子恆道︰「待我起程回京,我必然將她們送回你身邊來。」
听到小二、小九已無大礙,白青亭心上壓著的一塊石頭方落了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