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觀稍遜,但里面卻是與君子恆的馬車一般另有乾坤。
享樂郡主是個極疼女兒的主,何況還是小女兒要出遠門,外觀龍箏執意而為,她作不得怪。
但在馬車里面,她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于是白青亭拗不過龍箏的死纏攔打,終于應了龍箏的請求,坐到龍箏的馬車里來之際,她著實大贊了一聲︰
「真是舒適極了,不錯!」
龍箏得了稱贊自然高興,她喜盈于色︰
「青……嫂子喜歡便好!母親說這一路到央天府路途遙遠,這馬車可不能馬虎,要坐得舒舒服服方可!」
听著龍箏轉得生硬的稱呼,白青亭心中暗笑著,又听龍箏提及享樂郡主,覺得終歸是送自已出嫁而認的義母,她應該關心關心,于是道︰
「義母說得對,自我嫁入君家,一堆雜事纏——事,倒是還未曾去看望過義母、義父,也不知義母、義父過得可好?可怪我?」
龍箏早知白青亭嫁入君府後,並無自五嬸娘手中接過君府內宅大權執掌中饋,自知白青亭這話其實有不少水份。
她在心中鄙夷後,便燦笑著道︰
「母親與父親過得甚好!自然也不會怪罪嫂子,倒是有勞嫂子掛念了。」
听著果然是大家閨秀風範的言語,白青亭也笑著道︰
「如此便好,我也可安心了。」
龍箏自馬車上中間的小幾下面格子里拿出來一塊繡帕來,正繡了一半︰
「听聞嫂子最擅繡活。嫂子幫我看看,這白雲繡得可好?」
白青亭本沒什麼興趣,見龍箏想要做女紅,她心里還高興著可以落個清淨,沒想到還未高興完,龍箏便如此說道。
無奈之下,她接過瞧了起來。
她是懂繡活,但也僅僅止于她見過繡過的那幾種。
她的記憶力不錯,幾乎可以過目不忘。
但她對針線活除了縫制鮮尸時,極是熱衷之外。對其他的針線活。她是不大感興趣。
于是便是她記憶力再不錯,其實她也沒見過所有的針法,自然也看不出看不懂。
恰恰龍箏給她看的這一方繡帕便是她未曾見過的針法。
白青亭為難道︰「你這幾朵白雲繡得極是不錯,針腳更是整齊秀美。可我實在孤陋寡聞。並不曉得這是哪種針法所繡?」
一听白青亭瞧不出來。龍箏心中很是得意了一番,暗道自已果然是有比白青亭優秀之處的。
瞧,她隨便拿出來的針法。白青亭不就沒見過麼?
還說是見多識廣的代詔女官呢!
真是少見多怪!
龍箏對于白青亭的偏見已幾近扭曲的狀態,自然也做不出什麼公平客觀的結論。
她心中得意偏激,不免有失公允。
其實誰規定了誰爬到代詔女官這個正三品的宮廷官位時,便一定得懂所有的針法繡品?
龍箏心中得意,並又鄙夷了白青亭一番,但面上還是裝得很真誠地為白青亭解說她所繡繡帕上的針法。
她作表面功夫,白青亭也是表面功夫。
于是乎龍箏解說了大半天,說得口干舌燥的,白青亭也沒听到什麼,或記住什麼。
別看白青亭連連點頭,狀似听得很認真,其實她的思緒早飄到央天府的那些李森留給她的產業去了。
李森說,央天府那邊有三處宅子,一千五百畝良田,還有八間鋪子,而那些地契、田契、鋪契都被李森藏在央天府李家祖宅里。
她想著一到央天府,君子恆與龍琮去辦他們的事,她便可以著手料理這些產業了,親自走一趟接手之後,便好好地做一番安排。
不過想來李森死了這麼久了,這些產業指不定現今得亂成什麼模樣。
前日還接到白紅娟給她來的書信,其中說了一大堆她留給白紅娟管的海寧府產業多麼的不好打理,這其中不乏以前李森還在時的那些有異心的掌櫃在興風作浪。
白紅娟雖有白青亭交給她的那些個地契、鋪契,但交接著實麻煩,且還不是白青亭這個直接的交接人,她所遇到的麻煩可想而知。
所幸白世均與白世炎也沒坐視不理,連齊雲朗在偶然機會得知下也出手相助一二,這才總算壓下那些個不安份想趁機謀利的人。
接到白紅娟給她來的書信時,白紅娟已全解決了她在海寧府的產業的麻煩。
若不然,她便干脆讓小二回一趟海寧府,用非常手段擺平了那些個麻煩之後,再交到白紅娟手中。
白紅娟也像是了解她的性情,竟是曉得在麻煩解決了之後方給她來的書信。
同理可證,白青亭想啊,這海寧府這樣麻煩,那央天府的產業必定也是麻煩不小。
龍箏伸手在白青亭眼前晃了又晃︰「嫂子,嫂子!」
白青亭應道︰「怎麼了?」
龍箏問︰「嫂子可有在听?」
白青亭打了個哈欠道︰「有啊,不是講完了麼?」
龍箏看著白青亭好似很困的模樣,點了點頭。
白青亭見龍箏點了頭,便自已尋起一個舒適的坐姿閉起了眼。
龍箏愣了愣︰「嫂子……」
白青亭打斷道︰「莫吵,今日起得早,我再補下眠。」
龍箏順從道︰「哦……」
龍箏這邊的馬車終于安靜了下來,在馬車外一直听到龍箏嘰哩呱啦說個不停的小七不禁也放下了心。
她跟在白青亭身邊有一段時日了,自然知道白青亭最討厭呱噪的人,可偏偏這位龍箏姑娘還就是這麼一類人。
龍箏的兩個大丫寰騎馬在馬車一側跟著,小二與小七便騎馬在馬車的另一側跟著。
小二心中如何想,小七看不太出來,小二也愣是沒露出點端倪來。
小七只知道她自已心里快急瘋了,她就怕自家少夫人一個不樂意,直接給龍箏一個拳頭,讓龍箏暈過去好安靜些。
所幸,今日白青亭的耐性好得讓小七稱奇。
小二心中並無如小七那般擔憂,她淡定得很,她要比小七了解自家少夫人。
其實小七並不知道,在白青亭原身的明天晴還未當上代詔女官之時,她是經常听人念叨的。
而這些念叨的人還個個非她所能得罪的,不是這個妃,便是那個嬪,她實在只有忍了又忍一途。
雖非如今的白青亭親身所歷,但這些經歷卻是實實在在存在于此刻她的腦海記憶中的,多多少影響著她本來的性情。
何況白青亭極會審時度勢,她並非小七眼中那隱忍不了的人。
區別只在于,她想忍,或她不想忍。
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