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暴 第四百三十章突來喜訊

作者 ︰ 朱顏小改

雨過天晴。

至少小字輩們是這樣認為的。

至于兩個當事人的氣氛卻著實有點微妙。

一大早,君子恆起身後便帶著小三出去了,小四也讓他派出去做事,自然小一也暗跟著。

臨出寢屋時,他吩咐小二、小七莫擾了白青亭,可先去鈍些補湯備著。

不消會,小四去復返,兩手各提了一只老母雞回到寢屋前的小院子,將兩只老母雞遞給小七道︰

「小七,公子說先鈍老母雞,待會我再回來!」

小七邊接過老母雞,邊奇怪地問道︰

「公子不是讓你出去辦事麼?你這來來去去的在做什麼?」

小四道︰「是要辦事啊,我這不是在辦事啊?」

小七微張了小嘴︰「公子讓你辦的事就是買老母雞?」

小四*笑道︰「當然不止這一件,我還得去買肥美大尾的魚回來,公子說少夫人最是喜歡吃紅燒魚了!」

說完便要走,又想到什麼還沒說,于是小四又轉了回來︰

「對了,待會會有一些人陸陸續續送來一些小吃食,都是我跑了大半個上午定的,早付了銀兩,來了你們收著便是,再注意看看少夫人喜歡吃哪一些,不喜歡吃哪一些,待公子回來後好稟了公子,知道麼?」

小七消化了好一會,終于闔上了微張的小嘴,收起自家公子與少夫人和好好得驚人速度的訝異道︰

「這也是公子吩咐的?」

小四道︰「不然還有誰?」

對,不然還有誰?

小七覺得自已好像變笨了!

小四走後,小七趕緊將兩只老母雞提到廚房里去大開殺戒。

小二則自始至終立于寢屋廊下,含笑站著。

臨近中午之際,君子恆便回來了。

顯然也是趕著回來的,發絲有幾縷垂散,衣袍也些微地凌亂,剛自馬背上下來,便直奔後院湡院寢屋。

看得宅子大門門房的老丈與柱子一陣贊嘆︰「這官老爺與夫人真是恩愛有加啊!」

一到寢屋前的小院子,小二仍站在廊下,看到君子恆便行了個禮︰

「公子!」

君子恆問︰「少夫人可醒了?」

小二回道︰「奴婢剛剛入內瞧過,少夫人仍睡得正香。」

君子恆輕嗯了聲,小二輕輕推開門,他便進了寢屋。

小二再次輕輕地關上門,依舊站在廊下守著。

小七這會自廚房那回來,看到小二便問︰

「剛才柱子叔來幫我燒柴火,說是公子回來了?」

小二點頭︰「回來了,正在寢屋里。」

小七往門內望了兩眼。

其實也望不到什麼,她不過是過過干癮。

窗台倒是直通寢屋內室,但這會窗稜仍緊閉著,想偷看一眼也看不著什麼。

小七悻悻道︰「也不知少夫人何時方醒,那老母雞湯早鈍好溫著放在廚房里呢!」

小二道︰「公子回來了,這午膳時間也快到了,你快去將午膳的飯菜準備妥當齊全,待公子傳膳,我便去叫你。」

小七點頭應好,又回了廚房。

白青亭其實在君子恆進寢屋時便醒了,只是覺得渾身酸軟不想起身,于是便闔著雙目繼續假寐著。

君子恆輕手輕腳地進了寢屋內室,走近床榻卷起兩邊床帳,又坐在床榻邊低聲道︰

「快午時了,還不想醒麼?」

白青亭眨了眨眼,又轉了幾轉便瞪向君子恆︰

「叫小二、小七進來,我要漱洗一下。」

君子恆道︰「早備好了,我就叫她們把熱水端進來。」

說完往外室喊了小二、小七,回頭又扶著她坐起身。

白青亭捏了捏有點酸疼的腰,禁不住怨氣,伸手便往君子恆的腰側模去,再狠狠一擰!

君子恆吃疼,卻只是悶哼一聲,看著狠狠掐了他腰間軟肉的白青亭無可奈何,淺淺笑道︰

「消氣了?」

白青亭輕哼一聲︰「我有什麼氣好消的?」

君子恆突然雙手自她身後圈住她的腰枝,讓她想要下床榻下不成︰

「昨晚是我不好……」

白青亭耳際被他呼出的氣撓得癢癢的,腦袋偏了偏道︰

「你很好,你沒什麼不好!」

她說的是反話,他自然是听得出來的。

君子恆雙手慢慢上移,移在她的肚皮上輕輕撫模著︰

「還好,沒什麼事情,往後可不許再這般姿意妄為了。」

白青亭拍掉他在肚皮上作怪的大掌,氣呼呼道︰

「誰姿意妄為了!」

她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君子恆倒沒嚇著,只是將前後提著熱水進內室淨房的小二、小七兩人驚得心上連跳了好幾下,她們好擔心好不容易和好的氣氛又要崩了。

君子恆也不氣,竟是呵呵笑道︰

「是我,是我好了麼,別氣,往後你可不能再隨意動氣了。」

這話說得奇怪,什麼叫往後不能再隨意動氣了,說得她好像以前總隨便發脾氣似的!

白青亭光想著就氣不過,可又拍不掉他圈住她腰的雙手,只得又伸手往他腰側去,威脅道︰

「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便掐得你滿身的淤青!」

小七在淨房內听到,心道少夫人真下得去手啊!這滿身的淤青得多疼啊!

想想,她都得打冷顫。

反觀小二卻是淡定自如,小七頓時好生佩服,她的道行還是太淺了!

君子恆听著白青亭的威脅卻不怕,臉上笑意未減︰

「嗯,你掐吧,若是你能消氣,你便是真的掐得我滿身的淤青,那我也甘之如飴。」

肉麻,但也很甜蜜。

白青亭听得心頭火滅了又滅,心想自已還真是沒用,被他不過一言兩語的甜言蜜語就哄得沒了氣。

再轉頭去看他一張笑眯眯的俊容——美男計實在是太好用了!

白青亭不拍他的手了,也不再梗直了脖子沖他喊,清了清喉嚨,又往淨房內許久未見出來的小二、小七,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快放手吧,這讓她們看見多不好啊,你還是堂堂的正三品大理寺卿呢,丟了我的臉也不能丟你的臉啊,對不對?」

她多賢惠又善解人意啊,她都快被自已說得感動了,可偏生他就沒什麼動靜。

白青亭心頭火差些又要爬上來。

卻讓君子恆突然冒出來的莫名奇妙的話給滅了回去,他道︰

「我高興,你就讓我這樣好好地抱抱你吧!」

高興?

他高哪門子的興啊?

白青亭語調輕柔地問︰「高興什麼?說出來也讓我高興高興?」

難得這會了,她居然還這般好脾氣。

君子恆終于松開了圈住她腰的雙手,卻是將她整個人抱起放在他腿上。

白青亭突然被翻了半邊天,雙手很自然地圈住他的頸脖︰

「你干嘛呢?怎麼奇奇怪怪的?」

這時小二與小七提著已倒盡了熱水的空木桶出來,兩人皆低著頭,雙眼瞄都不敢往上瞄一眼,躡手躡腳地自淨房那邊蹭著室內邊邊角角走著,想無聲無息地出了內室,莫要打擾了許久未曾如此恩愛的君子恆與白青亭這夫妻倆。

君子恆將白青亭抱著坐穩在自已的大腿上之上,他也不是沒看見小二、小七那形同鬼魅的奇怪之舉,就是沒想要搭理。

白青亭則是紅得不成樣子,火燙火燙的,她想大概與猴子的紅屁]股有得一拼了,可她也沒搭理,她正努力地自我忽略掉。

這時君子恆道︰「初次當上父親,即便我的舉動有多奇怪,那也該是能理解的,何況我並未覺得我的舉動有多奇怪……」

白青亭愣了。

小二與小七兩人手中的木桶「踫、踫」的兩聲掉地上。

君子恆皺眉地望向小二、小七兩人︰「毛毛燥燥的做什麼?還不快收拾好出去?」

這會小三與小四在外面听到動靜,咻一下紛紛到內室來。

他們見到小二與小七像木頭人似的杵著,又听到君子恆明顯不悅了的話語,他們趕緊一人一個地將她們拉了出去,還不忘拾起所幸並未摔壞了的木桶一同撤︰

「小的(屬下)告退!」

內室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白青亭有點呆地看著已釋了眉頭的君子恆,他正笑著看著她︰

「你說……什麼?」

君子恆道︰「我說我當上父親了,而你當上母親了!」

同時他的手又在她尚平坦的肚皮上輕輕撫模著。

白青亭抬手也輕輕模上自已的肚皮。

他的意思是……她當上母親了?

他的意思是……她懷孕了!

她低下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已平坦得毫無所覺地肚子。

怪不得她想拍開他手的時候,他居然將手微抬,把她打他的力道全隔絕于她的肚子之外,他是怕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拍到她肚子里的胎兒?!

白青亭有點傻氣地問︰「你怎麼知道的?確定麼?」

君子恆在她的側臉親了一下︰「你忘了,我可是大夫,而且醫術還算是不錯的大夫。」

何止不錯,他若算不錯,那天底下大概沒幾人能算不錯了。

她相信了。

自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她從來就沒懷疑過。

像這種醫學上的問題,她更沒有現由質疑!

白青亭難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欣喜的?

對!很是欣喜!

感動的?

沒錯,她好感動!

她終于有了一個完全屬于她的人了!

雖然這個還是個「小人」,不過很快他或她便會長大,喊著她母親……不,她要教他或她喊她媽媽,喊君子恆爸爸!

君子恆看著臉上漾著喜悅笑容的白青亭,眸里的深情柔得能滴出水來。

他想無論她到底是晴晴,還是並非晴晴,他都是愛她的,愛那個自錦鯉池里突然就冒出來,然後自此賴上他說他是她的同伙的那個姑娘!

晴晴于他而言,是小時候未能圓夢的美夢。

而此刻在他懷里的白青亭,才是他此生最想擁有最想永遠做下去的美夢。

君子恆低聲在白青亭耳邊道︰「青亭,我愛你……」

沉侵于喜悅中的白青亭突然一震,瞪大了雙眸回頭看那個似乎對她說了某三個字的男子︰

「你、你說什麼……」

君子恆深情道︰「我愛你,並非因著你是不是晴晴,而是因著你就是你,我愛著那個在宮中謹言慎行,卻又膽大妄為到令我無可奈何的姑娘!」

這是告白麼?

這是告白吧?

是吧是吧是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而且還是兩件!

白青亭眼眶里忽然就泛起了熱氣,她努力地不想眨眼。

她覺得這個時候落淚是很破壞氣氛的事情,她不想掉淚,她怕一眨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下來。

可即便她強忍著不落淚,那淚珠還是像兩串調皮不听話的珠兒一般滾出了她的眼眶,直滑落她的臉頰。

君子恆伸手輕柔地為她拭去淚珠︰「怎麼哭了?」

白青亭搖了搖頭,聲音哽咽著。

她開不了口。

她怕一說話,她就會像控制不了淚珠一樣嚎然大哭出聲。

長久以來的擔驚受怕,長久以來強裝的冷淡鎮定,長久以來一直對自已說道的不在乎。

她長久以來時時刻刻築造起來的圍牆,在一瞬間變得不堪一擊,轟然倒塌!

君子恆見她搖頭,不禁道︰

「往後也不準再隨意離開我了,更不準再像……那樣傷害自已!」

那樣?

哪樣?

他指的是她生生挖掉了她身上的朱砂痣與赤陽胎記麼?

若是早曉得她有了寶寶,她哪里會做出這樣傷害自已的事情來?

想到這里,白青亭不禁呢喃道︰

「幸好!幸好!我寶寶生命力旺盛,並沒有因為我的胡亂折騰而動了胎氣……」

突然想到昨夜里的劇烈運動,她瞪著上一刻還讓她感動得不得了的君子恆︰

「我懷孕了,你還敢那、那樣對我!要是動了胎氣怎麼辦?!」

君子恆也很委屈。

他與她分開了那般久,一直以來她也執意要與他劃開距離,不是分房睡便跑得遠遠地無影無蹤。

若非昨夜里他確實過份了些,見她最後累得昏睡過去,他不放心為她把了把脈,他哪里會知道她懷了孕這樣的好事?

君子恆心里雖有諸般理由,可這會他也很有眼力勁,再怎樣也不能與孕婦吵嘴,他順著她道︰

「是是是,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所以剛才我不是說了是我不好麼?」

原來一開始他說那句「昨晚是我不好……」是這個意思?!

白青亭又想瞪眼,可又一想到這樣生氣可能對寶寶不好,于是她努力釋下了火氣,輕柔平穩地問道︰

「我懷了多久了?」

君子恆道︰「一個多月快兩個月了,算算日子是在藍騎營那會懷上的。」

白青亭道︰「哦……」

她居然自藍騎營不告而別開始,便帶著肚子里這顆尚未成形的小小球跑了那麼多個縣?

就在前幾****居然還自已給自已動了刀見了血?

白青亭心里瞬間充滿愧疚。

她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媽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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