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誠說到這里稍稍停頓了些許,醞釀了一下說辭後,繼續說道︰「現在我大概知道原因了,前一陣子,也就是半個多月以前吧,我爸突然領回來一個和我同歲的男生,說是我哥哥。在我反復追問下,老爸老媽才和我說其實我出生的時候是雙胞胎,我還有一個比我大了不到十分鐘的哥哥。當年發生了什麼,他們沒有和我詳細說,我想那一定是很難過的經歷,也就沒有多問。總之就是,我一出生,哥哥就被遺失了。媽媽難過了好一陣子,寢食難安的,爸爸怕媽媽一直抑郁下去,就再也沒有提過哥哥的事情,只當做我們家里從來就只有我一個孩子一樣生活。只是暗地里還是會經常托人打探找尋,知道前不久,才又好不容易的把我哥哥找回來,而因為我和哥哥都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孩子,都符合老祖宗說的繼承異能的條件,所以我哥哥擁有的就是可以看到別人過去重要經歷的能力。~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真的是我的孿生親哥哥。」
保誠簡明扼要的介紹完他十分曲折離奇的多了個哥哥的原因之後,林李非凡有些猶豫的說道︰「听起來確實不錯,你的哥哥和你一樣擁有特異功能,應該會比一般人對咱們公司的幫助要大。只是你們才相認了半個多月,就算是你親哥哥,你都21歲了,他過去21年都和什麼人生活在一起你也不知道,脾氣秉性你也不清楚。這21年都找不到。突然就回來了,不會懷著什麼特殊的目的吧?听起來總覺得巧合的不太真實啊。」
林李非凡說完,保誠也陷入了沉默。這事兒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詭異,別人懷疑也是正常的。倒是杜迷津听了肯定的開口說道︰「老板,這個你肯定是擔心的多余了。保誠祖上頗有修為,之所以一定要這個時辰出生的孩子才可以繼承異能,就是已經明確推算過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孩子他的生平八字。生活經歷可能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脾氣,但八字上顯現出來的是一個人基本的品行和根骨。寶成的哥哥既然能繼承這項能力,出生的時辰一定是對的上的。那就算是性格後天有所轉變,本性也一定是純良的,做不出什麼壞事。這點錯不了。」杜迷津說到這里,突然轉過頭正視著保誠的眼楮,笑的別有深意的補了一句︰「不過保誠,你主張讓你哥哥來公司工作。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才對吧?」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杜姐,你這讓我很沒有隱私的好不好?」保誠听了杜迷津的話,倒也沒有過多的辯解,而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後,雙手一攤,坦白的承認道︰「你說的沒錯,我承認我是有那麼點兒私心。我和我這哥哥20多年都沒有一起生活,他之前遇到過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只是覺得他性格有些陰郁,和家里人也沒那麼親近。老爸老媽總覺得虧欠他的。這半個月來也是極盡所能的對他好,給他買新衣服、新手機、筆記本電腦還有專門為了讓他打游戲的台式機,那配置比我的不知道高出去多少條街呢!哥哥高中以後就沒再上學了,老爸老媽還問他想不想回學校念書,要是想的話可以幫他聯系高中,讓他跟著借讀再考大學。結果哥哥覺得這個年紀再去讀高中,太尷尬了,不太想去。老爸老媽就以為他是自卑,說在家多看看書也是一樣的,然後我們家客廳里就多了一整個書架的書,什麼天文、地理、人文、社科、散文、小說的,真的,但凡是我听過名字的書,差不多都給他搬回家了。我粗略的算過,就我哥回來的這半個多月的花銷,足足頂我過去五六年的了。就這麼捧著、寵著,也沒見什麼效果,哥哥還是一天天板著一張臉,蔫蔫的,也不太願意搭理人,搞得我媽賊傷心,背地里哭過好幾次呢。」
「他沒你那麼幸運,這點你要理解,一時半會強求不來的。」杜迷津听保誠絮絮叨叨的說著家里人對他從天而降的哥哥有多麼多麼好,他怕保誠因此而產生自己的關愛被外人掠奪了的嫉恨心,于是插嘴解釋道︰「你的全部成長過程都是由爸爸媽媽疼愛的,可你哥哥顯然沒有你過得好,不然就現在家庭對孩子教育的重視程度來看,也不會高中畢業就直接讓你哥哥輟學不念了。你想想,一個人突然換了一個陌生的生活環境,就算你們對他再好,他想要全部接受,也需要時間消化。何況如果你哥哥以前生活的特別貧苦的話,以一個還不算太成熟的男生的角度來看的話,你的爸爸媽媽一口氣給他花了這麼多錢,至少證明你們這個家庭是足以撫養的起他的,那為什麼還會讓他流落在外面吃那麼多年的苦?這點上,他不因為環境的落差對你們產生抵觸和仇視,就已經算是非常懂事的孩子了,哪有可能馬上就融入其中呢?就算是再血濃于水,你和你的父母對他來說,也是突然出現在生命中的沒那麼熟悉的人,他會對這份好感到誠惶誠恐,所以本能的生出一些警惕性和自我保護心理。他會害怕如果他快速的適應了這種‘好’,以後如果再次遭到遺棄,他該怎麼辦。這些都是心理學上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如果他不是這個樣子,那才真的說明他有問題呢。親情的補償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們要多一點耐心,少一些抱怨,給他一些時間。我相信你媽媽背地里偷偷抹眼淚絕對不是因為付出沒有達到預期的回報而傷心,而是因為太心疼這個孩子的小心翼翼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保誠听了杜迷津的話,伸手煩惱的撓了撓頭發,有些無奈的說道︰「其實你說的這些吧。我也都想過。我真的設想過,要是當初被弄丟了的是我,要是我這20多年過得都非常不快樂。要是我原本身邊的人再時常嫌棄我多余的話。這時候我回到家,看著和我一邊大的弟弟,每天過得傻瘋傻玩沒心沒肺,整個一‘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模樣,那我肯定是羨慕嫉妒恨啊,可能我表現的還不如我哥好呢。所以我不可能真的抱怨我哥哥有多不應該,我是理解的。只是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媽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這麼多年藥就沒怎麼斷過。有時候虛起來,看著一陣風都能吹跑的架勢。我陪她看過兩次大夫。人家說我媽是積郁成疾,讓我媽凡事看開點。我琢磨著我們家一直過得也沒啥大事,那應該就是因為我哥的事兒,我媽才做下的心病。這要是再因為我哥三天兩頭的哭一場。那身體肯定受不了啊。所以這事兒我總不能就這麼干看著吧?所以我尋思,能不能讓我哥來咱們公司上班,第一是他有事兒做,就沒時間總去回想以前過的有多不好,而且他要是自己掙工資的話,錢花著肯定也硬氣,心里就不會露怯,人也能開心點兒。二來是這樣我哥就能天天跟我在一塊兒。一起工作一起貧嘴,都是一樣年紀的人。接觸的多了自然熟的就快。我覺得吧,我哥要是能真的拿我當弟弟,和我親近起來的話,在老爸老媽那兒,肯定也能更好地融入他是大兒子的這個角色,那我家的整體氛圍就更好了。」
保誠說到這兒,沖著杜迷津訕笑了一下,臉上有種小秘密被揭穿了的窘迫。他見林李非凡遲遲沒有開口說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連忙補充道︰「不過我可不是想讓我哥來咱們公司吃白食啊。這十幾天我觀察過了,我哥這人特別能吃苦,家里有啥活兒他都悶著頭搶著干,人老實還認真,那廚房瓷磚讓他擦得 明瓦亮的,比我有正事兒多了。我尋思著他要是來公司的話,執行力肯定特別強,交到他手里的活兒,只要說明白了應該怎麼干,他肯定能第一時間做的干淨漂亮。」說著話,保誠轉過頭,對著林李非凡點名說道︰「老板,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我哥帶過來干幾天試試看,就當是試用期唄。你要是覺得行,人你就留下,我還欠你一個人情,就算是工作之外的,有啥事,你只要說句話也好使。你要是覺得不行,我也不難為你,你就跟我哥說咱們招的是短期工,忙完了不用他了,工錢你就從我的工資里扣出來開給他,打發他走不就得了。反正咱們公司現在活兒多還缺人,剛才你們也說了,找人這塊兒還得謹慎小心的,那就不如直接讓我哥過來試試呢,也沒啥損失,你說行不?」
杜迷津有些意外,平日里看保誠那就是純純的一個吊兒郎當的混世小霸王,對什麼事都不管不顧沒所謂的樣子。沒想到真的涉及到自己家人的事兒上,他這也算是有心了。一直都知道保誠是個心地純善的孩子,只是沒想過他也有這麼心思細膩的時候,方方面面想的都很周全,可見親情觀念還是很重的。現在的孩子過關了獨生子女唯我獨尊的生活,骨子里都有些自私自利,冷不丁蹦出來一個人平白分了自己諸多寵愛,保誠還能這麼為他哥哥著想,也是難得了。杜迷津見林李非凡還在低著頭猶豫不決,她有心幫保誠一把,于是也在旁邊跟著說道︰「老板,這個人你得招進來。我一個人去到Q市的話,肯定孤掌難鳴,真缺人手的時候,你們離得這麼遠,恐怕鞭長莫及。我需要一個人跟我一起去Q市,配合著我,我們一明一暗,暗處的人負責了解和制造契機,明處的人負責接近郝雪。而且必要的時候,他還可以幫我掩護身份,讓我更有利的取信于郝雪,從而達到讓我快速和郝雪成為能說得上心里話的好朋友的目的。本來我還在想,到底應該帶誰一起去才合適,現在听保誠這麼一說,保信簡直就是上天安排的人選,沒人比他更合適了。」
「啊?可是我是希望我哥能和我一起工作來促進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啊!」保誠一听杜迷津要直接帶保信走,連忙焦急的陳訴著自己原本的意圖。
怎麼就看不清形勢。分不清主次呢?你得想辦法先把人弄進公司來,才能有機會一起工作好不好?真是笨到家了!杜迷津一邊在心里暗暗抱怨保誠不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一邊惡狠狠的甩給了保誠一個「閉嘴」的眼色。保誠見杜迷津莫名瞪了自己一眼。總歸是反應不慢,他有些想明白的配合著不吱聲了。杜迷津見狀,才有開口勸林李非凡道︰「老板,你看啊,咱們要是想更好的接近郝雪,總得知己知彼吧?孟良給出的資料畢竟有限,他也只說了他和郝雪原來的那些牽扯。但是關于郝雪本身,曾經有過什麼重要的經歷,孟良可是完全沒交代的。而這塊兒是短板。咱們查都不好查,完全沒有熟識的人可以下手。偏偏保信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看到一個人過去的重要經歷,我帶著保信在身邊。就相當于帶了一個關于郝雪的百度百科啊。只要了解了郝雪的生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說一些能夠引起郝雪強烈共鳴的話,那就非常容易快速和郝雪建立互相信任的關系,交朋結友這事兒補救事半功倍了嗎?而且這個時候把保信招進來,絕對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兒。咱們可以和孟良說,保信這個人是專門為了他這個單子引進的外援,這樣報信的工資可以從實報實銷的費用里往外扣,也就是說錢財上,有人幫你付員工的錢。而人力上。保信做的事情也不需要時時都待在我身邊,他只要在我用的著的時候出現就行。其余時間,保信完全可以Q市公司兩頭跑,這樣既能幫忙傳遞我與公司之間需要互相交換的信息,又能幫著你們分擔一些公司這邊的工作。這麼好的事兒,我真的想不出你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啊。老板,我勸你好好想想,要不是趕上孟良這一單,以後再招人的話,可真的沒有這麼兩全其美的機會了,你覺得呢?」
保誠一听,杜迷津的意思是保信可以兩頭跑,拿自己還是有機會和哥哥一起共事的。他終于明白了杜迷津是有意在幫自己說話,于是感激的沖杜迷津笑了笑。終于,林李非凡想了想,勉為其難的說道︰「行吧,既然杜姐都這麼說了,那就先這麼定吧。保誠,你明天也直接把你哥哥帶過來吧。不過先說好啊,他要是勝任不了本職工作,可就不能怪我不近人情了。」
「沒問題沒問題,只要你答應了,一切都好說!一會開完會下班,我請大伙吃晚飯,老板,杜姐,你倆想吃啥直說,絕對滿足你們的要求!」林李非凡一听保誠說要請自己吃好東西,吃貨的本質瞬間就顯現出來了,臉上也不自覺的浮起了一絲愉快的笑容。
「你哥哥來上班這事兒我雖然是應下了,不過保信要是真的來回跑的話,那他去幫杜姐的時候,公司里還是只有這麼幾個人,其中還包括現在只能算作半個勞動力的卓年,我估模著,咱們的人手還是會很緊張的啊。」林李非凡因為食物而產生的開心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作為一件公司的老板,更加關心的畢竟還是公司本身。這會兒恢復了冷靜之後,林李非凡有些憂愁的感慨道。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手里倒是有個人,應該能幫上你大忙。至于工資嘛,基本不用考慮,他跟你一樣是個呆萌的小吃貨,只要零食管夠就行。畢竟要是非說錢這麼俗的話題的話,只要這家伙願意,估計他的資產應該不會比你父親少多少。」杜迷津見林李非凡一臉愁眉不展的模樣,她近乎是拍著胸口般篤定而又得意的說道。
「雖然我不太喜歡我那個倒霉老爸,但我必須得承認,好歹也是一國首富,我見過他談生意的陣仗,那是真有錢。杜姐,你要是說你認識的朋友,有能力資產和我爸齊平的話,那也算有本事了,哪還會看得上咱們公司這間小廟啊?你就別哄我開心了。」林李非凡听了杜迷津的話並沒有多喜出望外,她全當杜迷津是在說笑一般,跟本就沒往心里去。
「不要這麼悲觀嘛,老板。我只是說他有這個賺錢的能力,並沒有說他就真的這麼有錢啊。而且你要明白,有種關系叫做人情債,我這個朋友性格上多少有些怪異,要是別人去請的話,就算是金銀堆在他面前,就算是‘三顧茅廬’般的表達誠意,估計也未必請得動。但好在,我和我說的這個人之間也算是頗有交情,要是我叫他來幫忙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的。」杜迷津見林李非凡對自己說的話完全不為所動,不禁微笑著勸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