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李非凡聞言,轉過頭看著身邊站著的梁祐煥,見他仿佛想到了什麼一樣,一臉的痴漢相,不禁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湊近他耳邊,小聲的揶揄道︰「嘖嘖,平時可是很難得听見你這麼直接的夸人哦。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還是很喜歡杜姐啊?」
梁祐煥本來還沉浸在自己有感而發的小情緒里,冷不防听見林李非凡的聲音響在耳邊,他轉過頭白了林李非凡一眼,還沒等開口說什麼呢。就見林李非凡突然向著旁邊跳開一大步,像是害怕梁祐煥惱羞成怒打她一樣,一邊指著梁祐煥,一邊笑著大聲說道︰「別不承認啦,你看看你耳朵根都紅啦!被我說中心事了吧?啦啦啦,我發現了驚天大新聞哦!」
「什麼驚天大新聞?你這麼這麼興奮?發現什麼八卦了?說來听听唄,有猛料要分享啊。」林李非凡話音剛落,梁祐煥還沒等解釋呢,坐在旁邊不遠處的保誠听到消息,倒是來了精神,一臉包打听的狗腿模樣,兩步走到林李非凡旁邊,舌忝著臉討好的笑著追問道。
林李非凡這才意識到了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大驚動了旁邊的其他人,她環視了一眼公司,發現不光是保誠,除了還在對著電腦研究怎麼調查吳征未婚妻的楊余錦能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之外,余下的明鏡、漣漪、卓年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了自己,每個人臉上都是濃濃的求知欲,林李非凡下意識的吐了吐舌頭。她原本只是想私下里調侃梁祐煥兩句罷了。沒想到現在搞得大家都來了興致。林李非凡也知道,這種事單獨跟梁祐煥八卦一下,他並不會真的生氣。可是如果拿到台面上來********的話,那就有些過分了。于是林李非凡秒變正經臉,狠狠瞪了一眼保誠之後,清了清嗓子,裝出一副一般公司老板慣有的威嚴模樣,沉聲沖著保誠低喝了一句︰「哪兒都有你,不好好工作。一听到有八卦這麼有精神,當心我扣你工資啊!手邊的工作都忙完了嗎?現在公司里杜姐不在,交到你們手里的工作沒有人能幫你們善後。誰要是上班時間偷懶,被我發現,可別說獎金不保啊!」林李非凡說完看了保誠一眼,見保誠被自己尋得有點愣神。完全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林李非凡只能裝作凶悍的模樣又補了一句︰「看什麼看?還不快去干活?要造反啊你!」
林李非凡這招「殺雞儆猴」倒是很管用,原本都等著看熱鬧的大家伙,這時候也都乖乖低下頭各忙各的了,只有保誠後知後覺的嘟囔了一句︰「這又是怎麼了,這麼大火氣,跟沖著誰了似的,也不知道是大姨媽來了還是更年期提前了,女人真麻煩。說變臉就變臉!」保誠說完,悻悻然的走回了自己的辦公桌邊。
總算是鎮壓住了突發的小插曲。林李非凡有些歉意的沖著梁祐煥笑了笑。梁祐煥倒是大方的沒有責怪她,只是看著她色厲內荏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你說說你,何必呢?你要是不那麼大聲的咋呼,也招不來保誠不是?這下可好吧,你演了回壞人,一會還得抽時間哄保誠,你說你這是不是沒事兒閑的?」
「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嘛,沒想到一時開心聲兒就拔高了,這是個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保誠那人脾氣好著呢,從來也不生實氣,回頭我哄他兩句就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不過你剛才耳朵是真紅了,你想想你平時在公司里,都是眼楮長在腦門上,看誰都是勁兒勁兒的表情,你會臉紅,這多難見到啊,我也是太震驚了,所以才沒想起他的嘛。所以說,這事兒可不能全怪我啊。」林李非凡說到這兒,見梁祐煥無奈的望著自己一臉的苦笑,臉上是大寫加粗的「拿你沒辦法」,她確定梁祐煥沒生氣,不禁得寸進尺起來。她又向著梁祐煥湊近兩步,軟磨硬泡的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這回咱倆身邊可沒別人听見了,你就交句實底兒唄,你是不是還喜歡著杜姐呢?」說完見梁祐煥不吱聲,林李非凡又再次看了一眼周圍,確定沒有人听邊角之後,蹭著梁祐煥的胳膊,攛掇著說道︰「你看啊,喜歡一個人又不丟人。再說了,咱們公司里的每個人都覺得你和杜姐你們倆特別合適,一個是明著聰明,一個是暗著月復黑,簡直絕配啊。再說這兩次遇到殺手吧,要不是你和杜姐你倆雙劍合並,我們根本就逃不出來啊,你兩就是郎才女貌的顯示典範嘛。我說真的,你還別不信,就咱們公司里的這些人,個頂個的都盼著你和杜姐復合呢。你別看我笨,那我也是看得出來的,杜姐對你和對我們根本就不一樣,她心里肯定是有你的,你要是還喜歡杜姐你就說一聲,剩下的就交給我,我幫你傳話,保證你倆破鏡重圓重修舊好好不好?」
什麼叫「暗著月復黑」啊,有你這麼夸人的嗎!梁祐煥在心里暗暗念叨了一句,轉頭看著林李非凡一臉期待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老板你還真別說,你這公司算是開對了。我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比你更適合當媒婆的呢!不過你這兒跟我較勁好像不太對吧,咱們得往外拓展業務,你別攢著精神頭內銷啊。」
梁祐煥說完,見林李非凡表情一變,看著還不死心的架勢,梁祐煥不想跟林李非凡就這個話題沒完沒了的拉扯下去,連忙搶在林李非凡開口之前,話鋒一轉說道︰「我听你剛才說保誠脾氣好,說的特別自然啊,這我就有點奇怪了,你想想咱們公司這幾次開會,哪次最先急的不是保誠啊,你是怎麼看出來保誠脾氣好的啊?還是說你看到的保誠和我們看到的保誠不太一樣啊?難不成你喜歡保誠?還是你知道保誠喜歡你啊?」
「不是這好好的說你和杜姐之間的事兒呢,你把話題扯到我和保誠身上干嘛啊?還說我像媒婆。你也沒好到哪去好吧?你別顧左右而言他,我先問的你,正面回答問題好不好?」林李非凡听到梁祐煥說起保誠與自己之間模稜兩可的小曖昧。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搶白道。
「老板你這就不對了啊,行你問我怎麼就不行我問你啊?你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可不該姓林啊,你應該姓州,‘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州。你這雙重標準也太嚴重了,根本就不公平嘛!你要是非讓我說話也行,你先跟我把你和寶成之間的事兒說明白。你倆是誰喜歡誰還是互相喜歡還是彼此有感覺但都沒明說,你要是說真話了,我就立馬告訴你,這才公平嘛。對不對?」梁祐煥是打定了主要咬住保誠不放。他明白像林李非凡這種小姑娘,情情愛愛的事兒經歷的是少之又少。說到別人身上,那肯定是要多八卦有多八卦,但一旦說到自己身上,肯定是不好意思接話的。梁祐煥就是吃準了這點,想要終結杜迷津的話題,就只能在保誠的問題上決不妥協了。
果然,林李非凡想了半天。最後還是跺跺腳,氣急敗壞的說道︰「愛說不說。好像誰稀罕一樣,我這還不是好心嘛,狗咬呂洞賓,不領情算了!」林李非凡說完剛要轉身坐回椅子上,再也不搭理梁祐煥,突然又想起什麼,回過頭沖著梁祐煥惡狠狠的說道︰「那現在怎麼辦啊?既然確定了吳征的未婚妻才是這單成敗的關鍵,要不要告訴杜姐讓她提前回來啊?無證這單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你下一步打算從哪里入手,你想了嗎?」。
「唉,老板就是老板,說翻臉就翻臉,一言不合就催工作,真是的,得罪誰也別得罪老板啊。」梁祐煥見林李非凡明顯的余怒未消,只得故意裝作可憐的模樣,扁著嘴自怨自艾的感嘆道,想用這份滑稽來逗林李非凡開心,果然,林李非凡臉上的神色好看了不少,梁祐煥見狀才一臉正色的說道︰「也不用催迷津,今天已經周五了,明天迷津就回來了,時間雖然有限制,但這早一天晚一天應該也不耽誤什麼事兒。至于吳征這單,我和迷津商量過了,我打算跟吳征先想辦法取得聯系,看看能不能說服他寬限一周的時間,這樣咱們有時間確定問題到底是不是出在吳征未婚妻身上。確定了這點,咱們才好跟吳征談求婚方案的事兒,因為如果無證的未婚妻知道他連求婚都是花錢雇人想辦法的話,難免會心生不快。咱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結合吳征的性格,制定一套看上去不那麼浪漫,但又讓人覺得很是用心的求婚方案。這樣既不讓吳征覺得錢白花了,又能讓他未婚妻相信這方案是出自吳征本人之手,這才可能兩全其美皆大歡喜啊。」
林李非凡听完認同的點點頭,畢竟這也是眼下最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不過點頭贊同之後,林李非凡又不忘惡意的補了一句︰「其實你就是不希望杜姐折騰罷了,別以為我听不出來,還不承認喜歡杜姐,死鴨子嘴硬!」
說完話,林李非凡再也不看梁祐煥一眼,轉回身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只留下梁祐煥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苦笑著念叨了一句︰「我從來都沒嘴硬啊,只不過是有些人鐵了心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杜迷津坐著Q市開往H市最早的一班火車,離上班打卡時間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她就已經到了萬象大廈樓下。兩周過去了,杜迷津再次面對曾經熟悉的景象,心里還真是多少有些難言的感慨和想念。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以公司里每個人的性格來分析,別的不說,就是非凡和保誠,穩穩會在遇到難處理的工作時,下意識的抱怨「杜姐怎麼不在啊,要是堵截在就好了,這事兒她肯定能辦好」。一想到自己就算從未離開,也是留在他們身邊時時刻刻等著幫人善後,杜迷津心里的那點小傷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拿著鑰匙打開公司的大門,果然杜迷津又是第一個到的,不管從哪而來,杜迷津永遠是每天最先到公司的那個人。要是有「感動中國——最敬業的員工獎」的話,單憑這一項,自己就當之無愧。杜迷津在心里小小的幽了自己一默,她當然知道,勤奮都是給別人看的假象,真的支持她每天早上起大早從床上爬起來的動力,還是那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天璣石」。
杜迷津像以前一樣,開了門之後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公司里外,發現再沒其他人之後,徑直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邊,從桌子下面的儲物櫃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兩周沒踫的引星燈。低頭一看,還是只有第一個紅燈亮著,謝天謝地,杜迷津在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擔心,萬一自己沒在的這段時間,引星燈又頑皮的亮過一次,拿自己肯定得懊悔的不要不要的。還沒怎麼著呢,就錯過了兩次天璣現世,想想都覺得造化弄人、萬念俱灰。現在還好,止步不前總比擦肩而過要少一些遺憾。這麼想著,杜迷津恭恭敬敬的端起引星燈,開始在屋子里認認真真的邁起了四方步。
這兒走走,那兒瞧瞧,眼瞅著公司一圈又快轉悠遍了,這引星燈還是像沒睡醒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杜迷津剛想把引星燈好好收起來,反正三個多月都是這麼過來的,算起來這種失望已經經歷過一百多遍了,杜迷津早就習慣了。可是就在此時,她手中的引星燈突然神奇般的亮了起來,同時杜迷津手里的羅盤也伴有低頻率的小浮震動。杜迷津原地愣神了兩秒鐘才終于反應過來,靠,天璣石終于顯靈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