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吳征這單莫名其妙出現的神轉機所賜,鄰世紅娘館里忙的腳打後腦勺的一群人終于能借著開會的名義,好好的喘口氣了。這讓大家投入會議的情緒變得空前高漲,以前一提開會,別人不說,就保誠第一個就愁眉苦臉的,現在可倒好,一說開會,大家臉上的表情就跟過年似的掩不住的欣喜與興奮,這不林李非凡在椅子上坐定之後,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圈周圍人臉上的表情,見大家的嘴角都是45度上揚,全神貫注又喜不自勝的望著白板前準備開會的梁祐煥,再也沒有人表現出任何一點嘰歪的情緒了。
「都準備好了吧?我來說一下吳征這一單最近發現的訊息。剛剛余錦通過吳征的微博鎖定了一個微博賬號,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賬號應該就是吳征的準未婚妻的。現在我們得到的資料雖然不能百分百的敲準,但是十有八九應該都是對的,我先給大家簡單介紹一下,∼你們听听看。吳征的未婚妻今年33歲,是一名外企白領,標準的職業新女性,生活品味不錯,收入不菲。名字叫做陸不疑,應該是我女性情感培訓課的續費學員。」
梁祐煥說到這里抬起頭正好對上林李非凡有些驚訝的眼神,他頓了頓低下頭錯開林李非凡的目光,有些慚愧的低聲說道︰「當然,這是我的疏忽,沒有提早發現,才讓陸不疑有理由以這種方式打入了咱們公司內部。好在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在情感培訓課上拿吳征的單子做過教學案例來講。所以現階段,陸不疑應該只是懷疑吳征雇佣了咱們團隊幫忙策劃求婚方案,但是更多詳情,她還只是猜測而已。」
「這種事情只能怪吳征的保密工作做的不好,那個陸不疑要是真想接近咱們的話,有的是辦法,根本防不勝防,所以也不能完全怪你。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就別自責了,既然她是你的學員,那你一定對她有些印象吧,說說陸不疑什麼長相吧。」坐在下方的林李非凡看到梁祐煥的反應,也知道這事兒賴不到他頭上,于是岔開話題說道。
「說實話,咱們公司的女版情感培訓課到現在為止也就才開了兩節課而已,我也只是和這個叫‘陸不疑’的女生通過一次時間比較長的電話罷了,你要是真讓我在腦海里把誰是誰長成什麼樣完全對上號的話,也不太可能。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續費的女學員里,根本沒有長得太引人矚目的,所以這個陸不疑應該也就是中人之姿,沒什麼太特別的地方。長相上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不過這個人的性格很是敏感,對很多事情都比較多疑,人也是偏向于感性的思考事情。」梁祐煥听了林李非凡的問話後,認認真真的回想了半天,還是沒能記住陸不疑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所以他只能撓撓頭,有些抱歉的說道。
「這就有點尷尬了,她要是長得漂亮這事兒反倒好辦了。」一直听著林李非凡和梁祐煥對話的殷明鏡此刻突然有些犯愁的接話道。
「怎麼這麼說呢?你有什麼想法?」梁祐煥打量著殷明鏡若有所思的表情,想來他應該是有什麼自己的看法,于是忍不住問道。
「你們看哈,咱們都接觸過這個吳征,那就是標準的一個理性思維思考事情的人,連求婚這種事情都全權交給咱們處理,他自己連一點建設性的意見都不給,可見這個人腦子里對這些兒女情長的小浪漫本身就不怎麼擅長。而你剛才又說了,陸不疑是偏向于感性的性格,那肯定是會對一生一次的求婚有所期待的,我估計吳征這種情商負數的男人肯定是達不到陸不疑要求的標準的。要是陸不疑長得很漂亮的話,那一定會有很多優秀的單身男人追求,在這個前提下,她要是還願意和老實木訥的吳征愛情長跑了七年之久的話,那一定是非常非常迷戀吳征的。女人一旦愛的死心塌地的話,對于很多小細節的要求也就沒有那麼嚴苛了,這對咱們來說反倒容易處理的多。可是現在陸不疑不過是個一般人罷了,一般女人的愛情是什麼樣子的?選中一個人,然後開始相處,在漫長的戀愛過程中,只要對方不出現觸及自己底線的大錯時,一般不會選擇分手,因為來自于外界的杰出的誘惑也不是很多,她們心知肚明,就算是分手了,下一個男人難保不是這個男人的重復。兩個人磕磕絆絆卻也平平淡淡的熬過幾年之後,也就該面對婚姻了。只是這樣一類女人,她們的感情或許穩定,但她們一定是心有不甘的,畢竟再普通的女人心里都會住著一個渴望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公主。而這份不甘唯一可以合理發泄的途徑也就是求婚和婚禮了,畢竟打著‘一生一次’的名號,就算要求多多,也會比較容易被理解和滿足。所以我覺得陸不疑的平凡長相對咱們來說可能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她對于吳征的求婚肯定不會那麼好說話。」殷明鏡听到梁祐煥聞到自己的看法,只得老老實實的一邊思考一邊斟酌著回答道。
「可以啊,明鏡,沒想到你一個古人居然能把現在女人的心思分析的這麼透徹,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呢。非凡你還別說,我覺得,殷明鏡還真適合在咱們公司里,這麼長篇大論有板有眼的分析,除了杜姐和梁祐煥以外,明鏡好像還是第一個呢。這眼看著就要出徒的架勢啊。」殷明鏡話音剛落,保誠就忍不住回頭看著殷明鏡,語氣里滿滿都是稱贊的接口道。
殷明鏡很少被人這麼直白的夸獎,他有些難為情的搖搖頭,謙虛的說道︰「我這也是瞎猜罷了,是不是這麼個理兒,還得听梁祐煥的,要說分析人的心理,他可比我擅長多了。」
「不管是不是瞎猜,明鏡這話算是說道點子上了。現在來看,陸不疑還真得像明鏡說的一樣,對于吳征求婚這事兒,陸不疑的要求還真不低。咱們之前不是已經幫吳征設計過四五個不失浪漫的方案了嗎,基本上各種風格各種主題的也都試過了,按理來說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夠讓別的女生羨慕嫉妒恨的了。你們一定都還記得,吳征剛收到咱們給他制定的方案的時候,是非常滿意的。可是為什麼時隔一天之後又會全盤否定呢?吳征的情商大家有目共睹,咱們制定出的方案照比他自己能想到的花樣肯定高出了不止一兩個等級,吳征本人沒有拒絕的道理。所以我初步猜測,問題應該就出在陸不疑身上。也就是說,吳征這單能不能做成,現在已經不取決于吳征滿不滿意咱們給出的方案,我們真正要取悅的是陸不疑,她不點頭,再完美的方案也是被駁回的命運,這就是我要召集大家開會討論的原因。」
梁祐煥說完,目不轉楮的看著大家伙,手里的筆下意識的一下一下的敲擊著面前的桌面,顯然是在耐著性子的等待大家給出個主意,畢竟心里認定的沒什麼難度的單子卻折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上,這讓梁祐煥實在有些措手不及,徹底打亂了他原本所有的計劃。杜迷津現在又不在身邊,連個商量方案的人都沒有,也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這幫人了。
「是這樣啊,我不太明白,咱們給出的方案不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那也絕對是夠一說了,照比別的一般的婚慶公司能想出的鑽戒、蠟燭、玫瑰花,那不是甩他們好幾條街不止嗎!就算陸不疑不滿意,那也總得有個理由吧。她為什麼拒絕了,不滿意在哪兒,你總得和我們說說吧。要不然完全不了解客戶訴求,這單可怎麼做啊?」半晌,台下都沒有人說話,一個個低著頭苦思冥想著什麼。保誠是坐不住了,他可是平時全公司里嘴最害怕冷場的人,這會兒見大家都不吱聲,總得梗著脖子接話把自己的疑問問出口了。
「我和余錦剛剛掃了一遍陸不疑的微博,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陸不疑似乎是對與吳征之間的感情早有不滿。陸不疑這個人的微博一般都是轉發居多,滿篇除了時事新聞就是一些有趣的小段子,偶爾有幾篇自己發布的也基本上和其他同齡女生無疑,曬曬去過的比較有格調的地方或者是發一些角度還不錯的自拍,總的來說就是都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分析問題所在的參考價值。可其中有兩篇轉發的微博,雖然也是轉發卻是陸不疑很少涉及的兩性情感之類的話題,而且篇幅特別長,又是一般青春期的偽文藝少女才會有的傷春悲秋的口吻,這和陸不疑本身的身份、學歷背景都是不相符的,我覺得大家到時可以重點研究研究。文字我已經打印出來了,這就發下去,你們看一看,然後說說自己的想法,看看咱們想的是不是一樣。畢竟這種純粹分析別人心理的事兒我也不是咱們公司里最最擅長的,現在咱們直接去問陸不疑肯定是不現實了,也只能憑猜了,只靠我自己一個人的思維未免武斷,還是大家一起研究吧。」梁祐煥說著話把桌子上原本放著一小摞打印紙一張一張發到了大家手里。一邊發著還一邊不自覺的感嘆了一句︰「唉,要是迷津在這里就好辦多了。」說完梁祐煥才意識到,有些情愫說來神奇,杜迷津明明不在H市有段時間了,可在梁祐煥的心里,卻像是杜迷津從來都在一樣。每每遇到這種棘手的事情,他還是會第一時間想起杜迷津來,這是不是就是一種命中注定的無形牽扯呢?
梁祐煥不知道,對于杜迷津他越來越說不清了,當然,老天爺不會給他徹底想清楚的時間,因為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東方漣漪,視線已經從手里的打印紙上移開,轉而看著梁祐煥,有些猶豫的推測道︰「我不知道我說的是不是對啊,我只是說一下我自己的看法,梁祐煥,我要是想的和你不一樣的話,就權當做是多一種參考吧。」
東方漣漪平時在開會中一般都是很少發言的,別人說什麼她就听什麼,分配好了任務,她就听話的認認真真的做好落實到自己頭上的工作。原來杜迷津天天守在公司的時候,大大小小的開會也不下十幾場了,梁祐煥幾乎就從來沒有听過東方漣漪發表過跟任何人不一樣的言論。這會兒見她主動張嘴想要聊聊自己對于陸不疑的看法,梁祐煥還是很意外的。他看著東方漣漪明顯露怯的底氣,再結合她平時的表現,也能理解她害怕說錯話的心理。于是梁祐煥點著頭鼓勵東方漣漪道︰「沒事兒你說說看,現在大家都是猜測階段,那你是女孩子,本身就對女生的心理會比我更懂得一些,沒準兒你的言論能給我更多新的啟迪也說不定呢。」
東方漣漪听到梁祐煥這麼說,感激的笑了笑,端起水杯潤了潤嗓子後,開口說道︰「其實我並不是很擅長去揣摩別人的心理,但是我記得那個時候杜姐和我們說過一句話,她說想要明白對方在想什麼,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自己假設成對方,將心比心的去想,如果是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去做一個決定,自己這說得通了,答案也就離真相差不多了。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是陸不疑的話,吳征和我在一起整整七年多的時間,我是不可能輕易分手的,畢竟我全部的青春都耗在了這個男人身上。如果我離開他的話,剛才你們也說了嘛,我不一定會有更好的選擇,而且我的年紀也已經到了正常人應該談婚理論家的年紀,我肯定也會有一些來自于家人給與我的壓力,所以這個分手成本太大了,不出意外的話,我一定是要嫁給這個男人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