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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從最初的震驚到一陣狂喜,心中百感交集,眼眶漸漸濕潤,他日日尋覓的月兒還活著,七年了,終于找到了,太多痛苦的回憶都不及此刻重逢的喜悅,可當男子瞧見床榻之人緊緊握著女子的手時,心中一驚,瞬間不知該如何言語。
穿過七年的歲月,歷經生死,兩個有些血脈牽引的人終于重逢,可殘酷現實,終究讓他們無法相認,命運就是如此的可笑跟無奈,她很想奔叫他一聲扶子然,問他這些年你過的可好,可她卻不能,只能強忍著奪眶的淚水,不讓太多的情緒暴露而來。
詭異的氣氛縈繞在主帳之內,人人面面相覷,心中都在暗自猜測。
「小月月,你們認識?」北宮君上前觀察著二人怪異的神情。
甄月一顫,斂去眼中的情緒,垂首道︰「∼不認識。」
北宮君挑了挑眉,狐狸眼微微一眯,似乎在琢磨甄月話中的可信度,他拍著青衣男子的肩膀,沉聲說道︰「別看了,既然小月月不認識你,你就不要盯著一個姑娘家看了,你此時只要救醒朕的弟弟,朕必定留下你的十根手指。」
扶子然晃了晃身子,好似沒听見北宮君的話,企圖繞過暖榻,走向甄月,卻被身後的張良一把攔住。
「你叫小月月?可是月兒?」扶子然聲音輕微哽咽。
甄月渾身一顫,心中陣陣發酸。吞下喉嚨的干澀,抬首目光清冷的望著男子,說道︰「小女子叫甄月,先生竟然是神醫,應該明白醫者父母心,先生不醫北瀛人,似乎與醫德背道而馳,醫者不可能見死不救,北瀛人是人,天下皆是人。何不一視同仁。也算是一件公德。」
半響過後,扶子然收住咽喉的哽咽,垂首道︰「好,我治。」
除了甄月。眾人一愣。沒想到這個倔強如牛的大夫如此听甄月的話。雖然覺得這二人奇怪的很,但眼下之際治傷要緊,都把心中疑惑壓了下來。
扶子然坐在木椅上。白皙的手搭在北墨凌手腕處,靈巧的手指輕捏,眉心隨著指尖的按脈越皺越緊,原本悲傷的面色在脈診中逐步變得震驚,漆黑的瞳孔中折射出一絲驚喜。
眾人都屏息靜觀,連呼吸都放的極輕,就听青衣男子驚詫一聲。
「神奇,太神奇了。」扶子然好似忘了一切,沉浸在醫術的世界,不可置信道︰「這毒只怕有些年頭了,此毒乃是五毒之首,他能活到這個年紀真是世間罕見。」
此話一出,甄月心中狠狠顫抖一下,五毒之首!七心金蟬、斷腸草、鶴頂紅、見血封喉、砒霜,並列五毒,而七心金蟬便是五毒之首,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上窮碧落下黃泉,找盡青天,尋遍黃泉,都無生路可言,此毒世間罕見,中毒者絕無生還。
北宮君脊背顫抖,半轉過身子,斂去了眼中的淚水,手指緊緊掐著掌心,血絲漸漸溢出。
滕簡見這位神醫能診斷出此毒,便也相信他名不虛傳,上前遞出一個褐色藥盒,聲音壓抑道︰「這里面有壓制毒性的解藥,你看看是哪一粒。」解藥本來是子虛隨大軍一起送來,誰也沒想到子虛在貝爾戰場摔下戰馬,藥盒摔了一地,解藥也摻在其中,子虛又昏迷不醒,更是沒人能分辨哪一粒是解藥。
扶子然接過藥盒,緩緩打開,里面全是各色藥丸,雜七雜八,亂成一團,他皺著鼻子細細聞著,不到片刻,拿起一粒白色剔透的藥丸,又湊在鼻子前聞了片刻,驚訝說道︰「制作此解藥的人必定是位了不起的神醫,鴆酒、砒陀羅、青花蛇膽,連紅汁雪蓮也有,個個都是罕見的毒物,紅汁雪蓮十年才能開一次,這解藥太難得了……。」
還沒等青衣男子說完,北宮君便听不下去了,奪過他手中剔透的藥丸,擰眉道︰「現在也不是你研究的時候,大夫有時候就是羅里吧嗦的。」
北宮君將藥丸混著溫水給北墨凌服下,見北墨凌咽喉滾動,將藥咽了下去,緊張的心緒才稍稍好一些。
眾人等了片刻,也沒見北墨凌醒,面色凝重,北宮君來回踱步,焦急問道︰「我弟弟怎麼還不醒,你是不是拿錯解藥了,要是拿錯了,朕讓你做不了男人!」
北宮君的輕浮跟無所禁忌早就被大家熟識,可扶子然是第一次接觸北瀛帝君,以往只听聞北瀛帝君行為放浪不羈,此次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他毒性壓制太久,又多日沒有服用解藥,全身經脈盡斷,骨頭撕裂,就算服用了解藥,重塑後也經脈不通,血液淤堵,自然一時醒不。」扶子然斜睨一眼北宮君說道。
「那你不早說!」北宮君登時眉心突跳,一張魅惑的臉怒氣橫生。
「是你說我羅里吧嗦的,只有等你問我,我再說!」
「你……你。」北宮君拍著胸脯,順著氣,只覺差點就被這個看似瘦弱的大夫氣的升天。
滕簡與張良覺得眾人被這個不知好歹的大夫,耍的團團轉,異口同聲厲喝︰「不要考驗我們的耐心,趕緊治!」
扶子然鼻子一哼,面露譏諷。
「病人需要安靜,你們不要吵了,這位神醫,勞煩了。」甄月見他們又要吵起來,連忙說道,眼眸一直看著別處,不敢將目光放在扶子然身上,唯恐不慎泄露情緒。
扶子然垂下眉眼,拿出隨行的布袋,從里面掏出一塊褐色麻布,里面裝著無數細小的銀針,他一邊鋪開麻布,一邊說道︰「現在我給他疏通經脈,您們都出去吧。」
「朕必須待在這里。」北宮君一**坐在蒲團上。
「那他們。」扶子然指了指身後凶神惡煞的人︰「他們煞氣太重,我擔心受到干擾,讓他們出去。」
滕簡與張良一愣,面色霎時難看不已,就見北宮君起身無情的轟趕他們,他們無奈,只能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吧。」扶子然看向暖榻邊的甄月,說道︰「等會要給他解衣,你一個姑娘家就不要待在這里了,于理不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