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和顧婉瑜一起站在院子外面,錢茵茵的決定顯然是已經準備好了的,婉清勸了很久都是沒有勸動,最後只能完成茵茵最後的願望,那就是讓豆豆和錢茵茵進行最後的談話,看著窗戶邊的兩個人頭,婉清的眼楮里面都是黯然還有無助,她這個時候真的可以說是十分的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因為她的無能為力,她根本就是沒有辦法救下茵茵,也只能看著錢家這樣瞬間就是倒塌下去。
「其實顧婉清有時候,你自己都是不知道,你總是喜歡將事情都是攬到你自己的身上,你不覺得,這樣的你,其實很討厭麼?」顧婉瑜忽然就是開口,婉清楞了一下,然後就是抬起頭看著顧婉瑜,顧婉瑜嗤笑了一聲,然後就是看著婉清。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事情是需要你去背著的,再說了,錢府的事情,和你本來就是完全沒有關系的,你已經不是錢家的人了。」顧婉瑜的話語說的十分的決絕,婉清楞了一下,然後就是點頭。
「我不過是有些惋惜罷了,一代忠臣,最後就是這樣的走了。」
「你難道還不明白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麼,自古以來,功高蓋主的,結局不久是這樣的麼?枉費別人都說你聰明,只是滅有想到,你連這個都是忘記了。」顧婉瑜搖搖頭,「顧婉清,有個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你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做到坦然面對,你從來不會因為一些事情就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別人,你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過你的日子,從來都是不會去羨慕別人,甚至于你從來都是不曾後悔過你曾經的選擇。」顧婉瑜轉過頭看著婉清。
「有時候我就是忍不住的想,當初顧氏逼著你嫁入錢家,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現在,我總算是知道了,是一件好事,如果是你當初留在顧家的話,我想……」顧婉瑜抬起頭看著婉清,然後就是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顧婉心和顧氏,會更加的厭惡的吧,其實,當初顧氏有一件事情是騙了你的,這些年,你卻是一直都是沒有參透這件事情。」顧婉瑜轉身朝著另外一邊走去,婉清看著顧婉瑜緩緩的離去,心間一動,卻終究是什麼都是沒有說,她不知道要如何去說眼前的那個女子,至少,在婉清的記憶里,曾經的顧婉瑜,不過就是跟在顧氏和顧婉心身後的一個小可憐罷了,也正是這個小可憐,婉清想,她一定是知道所有的顧氏和顧婉心的事情的,所以以後的幾十年,顧氏和顧婉心,恐怕是一個好覺都是不能睡了吧。
錢茵茵和豆豆在房間里面足足說了兩個多時辰的話,說完以後,豆豆就是一臉沉重的出來了,低著腦袋,默默的牽著婉清的手朝著外面走去,婉清看著豆豆的樣子,並沒有去問豆豆為什麼,只是帶著豆豆去了客棧,秦玄曜早就是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婉清不過是帶著豆豆住了下來。
吃晚飯的時候,豆豆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婉清夾了一些肉食到豆豆的碗里。「可是還在不開心?」看著豆豆的樣子,婉清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問道,豆豆許久方才是點頭,點過頭之後,抬起頭,眼圈兒微微有些紅。
「娘,爺爺是被人誤會的,對不對?」
婉清楞了一下,看著豆豆的樣子,許久,方才是點了一下腦袋。「但是豆豆現在不能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等到以後豆豆長大了,有能力了,就是可以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了,到時候,豆豆還可以給爺爺還有爹爹一個清白,所以,豆豆現在的事情,就是要好好的長大。」婉清十分直白的對著豆豆說道,豆豆點頭。
「娘我知道,姐姐都是告訴我了,對不起,娘,以前是豆豆不懂事。」
婉清的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搖搖頭,然後就是低著腦袋吃飯了,豆豆看著婉清的樣子,也是低著腦袋,大口朵頤了起來,他既然是答應了婉清的事情,那麼他絕對就是會做到的,所以現在的事情,豆豆就是知道,要吃飽,快點長大。
錢家上下的人執刑的時候,婉清並沒有過去,只是帶著豆豆呆在客棧,下午的時候,事情就是宣傳開了,因為錢勁已經出逃,所以整個午門,便是只有女眷,錢勁的小妾眾多,該走的都是走了,所以偌大的一個錢府,斬首的,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個人罷了,看過的人都是搖頭嘆息,有些人甚至于嘟囔,這麼厲害的一個元帥,怎麼忽然就是謀反了,甚至于還有很多人都是開始咒罵,世界就是這樣吧,錢家帶給大秦這麼多年的安寧,最後得到的,也不過就是嘴皮子上米哦按的幾句話罷了,說不淒涼那也是騙人的,但是再淒涼,終究也不過就是這樣罷了。
晚上的時候,秦玄曜出現在了婉清的客棧,豆豆已經穿上了素衣,一輛馬車載著婉清和豆豆一起出了城去了。
「本來是無人去做件事情,所以我才是命令人過去做了,錢家的祖墳現在畢竟是進去不了了,所以我便是臨時買了一塊地葬下這些人,你且過去看看好還是不好,對不起,婉姐,我已經盡力了。」秦玄曜的眼楮里面都是黯然,婉清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然後就是點了點頭。
「你放心吧,我知道的,再說了,錢府這些年闖南走北,自古功高震主的人,最後能夠落得這樣的結局,也算是不錯了,最起碼,錢家該留下的,還是留下了。」婉清的話語里面都是疲憊,豆豆低著腦袋站在案例,只是安安靜靜的听著秦玄曜和婉清的對話,秦玄曜楞了一下,許久,方才是點頭。
「婉姐這樣想,也好。」
婉清沒有接話,馬車出了京城,然後便是到了距離京郊相當于來說還是比較偏遠的一個地方,這邊立著十幾座新墳,孤零零的立在小山包上面,十分的打眼。
「官家規定,任何人不得祭祀,婉姐,您……」
豆豆從馬車上面搬了好大一個臉盆下來,看到婉清早就是有了準備,秦玄曜什麼都是沒有說,只是和豆豆一起將盆子上面罩上一個高鐵圈,然後就是緩緩的燒起了紙錢,這樣的一幕顯得十分的安靜,秦玄曜站在後面,看著婉清和豆豆一起做著事情,心里卻是似乎是有什麼堵在那里,不大舒服,可是一時間卻是又是不知道這一份不舒服是來自哪里,反正就是不舒服,沒有任何言語的不舒服。
這天晚上,馬車便是去了婉清的院子,錢家全家斬首的消息就好像一個重磅炸彈,這個炸彈還沒有響,征集糧草的官兵就是直接到了村子搜刮,這個時候稻苗也不過勉強方才是長起,家家戶戶什麼都是沒有,但是征糧令一下來,家家戶戶雖然是愁苦不堪,但是也只能是拼著命的到處去解決這件事情,畢竟,不管怎麼說,民不與官斗,也斗不過官。
「永定侯上戰場,這征糧令又是如此的強勢,我看,十有八九,是要亂起來了。」趙老夫人的臉上有著憂愁,婉清看著趙老夫人的樣子,卻是微微搖頭。
「也還不過勉強是踩了底線,難道真有這麼可怕?」
「婉娘,你是沒有出去走過,這里還是天子腳下,便是如此的苛重了,其他地方,肯定是更加的嚴重的,尤其是那些遠離天子腳下的地方,百姓們就沒有這麼好過了,這究竟是造的哪門子孽喲。」趙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說道,听了趙老夫人的話以後,婉清楞了一下,這件事情,確實是她想的太少了,可是轉而,婉清就是釋然了,雖然心里也是有很多的無奈,但是對于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她也是一點都是不焦慮。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已經交了稅了,我只想做個平頭百姓,該交稅就交稅,其他的事情,合該不是應該我去忙碌的。」婉清淡淡的說道,趙老夫人听了婉清的話以後,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然後就是看向了自己的院子。
「我們這些婦人家,倒是不上戰場,也沒有多少的憂慮,但是我家那位,我想,頭上那唯一的幾根青絲,都是要白了,這戰亂一起,也不知道,我家寶蓮和秦家那小子的婚事,什麼時候方才是可以完成,我現在啊,心里也沒有多少的想法,只要他們兩口子的事情解決了,我就是放心了。」趙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听了趙老夫人的話以後,婉清的心一動,忽然就是想到了這些事情後面的玲瓏,至始至終,婉清和玲瓏,不過就是最後見了一面,但是直覺告訴婉清,這些事情,都是來了一個人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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