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依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就是在那小巧的茶亭里面,見過那一個男子,那個時候的管弦,還不是胡子拉碴的模樣,頗有幾分清秀書生的模樣,身邊摟著妻子,懷里是孩子,前面一點是父母。
管弦的家族,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商戶人家,但是小日子卻是十分的甜蜜,那個時候的秦家,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她和哥哥,都是被送到了鄉下,家里人生怕兩個人出了什麼事情,便是將兩個人隱藏得好好的。
看到管弦的時候,秦依依就想,她這輩子的丈夫,就要和管弦一樣,照顧妻子,將妻子看做了掌心的寶。
那個時候的秦依依,不過才八歲,不懂什麼是情愛。
此後多年,她還是經常會想起那個男子,摟著妻子抱著孩子,雖然是小富之家,但是卻是十分的幸福溫婉。
秦依依沒有想到的是,很多年以後,她還是可以見到那個人,雖然那個人變了個模樣,但是她還是第一眼就是認了出來。「我記得你,有一年我在十里牌的小巷邊上,看到過你,那個時候的你,摟著妻子,抱著孩子,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呢?」秦依依笑著問管弦。
管弦因為秦依依的話卻是愣在了那里,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這些似乎都是已經成為了不可考的往事,他只不過是瞪了一眼秦依依,在看到秦依依是個小姑娘以後,似乎是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欺負小姑娘了,只是轉過了頭去,不再理會。
「小姑娘不要管大人的事,沒事的話,就是走吧,我還要干活。」管弦的聲音有些沖,秦依依只是嘟嘟嘴,卻也是走了,她覺得,管弦和她記憶里面的那個管弦,有些不一樣。
管弦卻是因為秦依依的話,無數的往事都是開始進入了心田,十里牌,那一天,是他第一次陪著妻子去上香,他們的孩子才剛剛出生,可是那天過去沒有多久,他的家人孩子,全部都是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所殺。成了京城里面一段無法解決的奇案。
此後,他就是開始了流浪尋找仇人的生活,當然,那些年,他還要接受那些莫名其妙的追殺,也是那些追殺讓他迅速的成熟,很快就是找到了仇人,報了仇,雪了恨,卻是失去了自己活著的意義,直到遇到婉清。
所以管弦有時候會覺得,上天這是給他開了一個玩笑,家人走了,孩子走了,妻子走了,他以為這一輩子他的人生就是這樣的決定了,可是生活卻是告訴他,有一些人,有一些事情,開始闖入了他的生活。
秦依依自然是知道的,管弦的心里,有一個女子,那個女子,是她最喜歡的婉姐姐,可是,她卻是忍不住的去觀察管弦的生活,去了解管弦的生活,最開始的時候,她不知道那叫什麼,只知道先前是好奇,後來……後來她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做了,因為那個人,開始完完全全的走近她的生活,她發現,她這種東西,似乎就是叫做喜歡。
「管弦,我喜歡你。」那一日,秦依依借著給哥哥傳話的由頭,走到管弦的面前,對著管弦說道。
管弦抬起頭看著秦依依,他記得這個小姑娘,長得小巧可愛,人也是十分的有趣,但是他卻是無法回應這個小姑娘的感情,他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人了,老大不小了,而秦依依,不過才是一個十八歲的待嫁小姑娘罷了,當然,這個借口的後面,是他,並不認為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他所喜歡的,小姑娘有身世有長相,但是卻是那麼的幼稚單純,在管弦看來,一切都不算是好事。
管弦低估了秦依依的韌性,也高估了自己在婉清心間的位置,婉清和秦玄曜的婚事,就是那麼的定了下來,秦依依走到管弦的身邊,手里拿著酒。「咱們一起喝酒吧,這樣的話,所有的煩惱都是走了。」
管弦拿過酒壇子,這個時候,酒,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調劑了。「你一個小姑娘的,喝酒做什麼?」
「因為你想要喝酒,所以我就是帶酒來了,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的,只不過,是因為你喜歡罷了。」秦依依的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然後就是對著管弦說道。
管弦轉過頭看著秦依依,第一次認真的打量秦依依,是個漂亮的姑娘,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讓她顯得格外的青春活潑,管弦呵呵笑笑,然後就是模了模秦依依的腦袋。
「小丫頭,你還太小,要是我閨女在的話,差不多也這麼大了。」管弦的最佳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容,然後就是說道。
秦依依的嘴角微微嘟起,她就是知道,其實管弦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但是卻是一點都是不願意承認,真是一個壞人。依依如此的想。
婉站在不遠處,眉頭微微皺起,她知道,秦依依和管弦的事情,是不可能得到秦夫人的同意的,所以,那天下午,婉清再三猶豫之後,還是去見了秦夫人。
「婉娘怎麼就不覺得我會同意她們兩個人的婚事呢?」秦夫人笑著問婉清,婉清抬起頭看著秦夫人,秦夫人的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婉清只是嘴角勾起一個溫婉的笑容,然後就是點頭。
「夫人若是答應的話,我就是放心了。」
「我現在還是不答應的,我秦家的大小姐,嫁給這個一個年紀又大又老的山野莽夫,還是你的一個家丁,我心里,怎麼都是不舒服的。」秦夫人轉過頭,然後就是十分認真的對婉清說道。婉清只是帶著微笑看著秦夫人,秦夫人呵呵笑笑,轉而就是繼續做起了自己的事情。「婉娘可是知道,我的兩個孩子,其實都是照了我家那位的性格,倔得很呢!」
婉清但笑不語,只是看著秦夫人剪花枝,爾後便是告辭,直接離去了。
知道婉清是在兩天後,管弦找上門來,說婉清不見了,一時激起千層浪,秦依依原本以為管弦是來找她的,興奮的神情在听到婉清失蹤以後,整個人都是木在了那里,秦夫人是最冷靜的,听了管弦的話以後,沉著臉想了想,然後就是看向了永定侯府的地方。
秦依依和管弦難得有相處在一起的時間,兩個人相處在一起,一起去找婉清,管弦安靜的走在後面,秦依依跟在管弦的身邊,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管弦,管弦就那樣安靜的走著,長滿胡茬的側臉在秦依依看來,卻是那般溫婉可人。
「管弦哥哥你放心,嫂子不會有事情的。」
「婉娘還沒有嫁到你們家,算不得你們家的人,所以以後你還是叫婉姐姐的妥當。」听了秦依依的話以後,管線十分認真的說道。
「反正也是遲早的事情了,看我哥哥多麼在乎嫂子啊,再說了,我家里人都是同意了,所以這件事情,就是算數的。」秦依依嘟起小嘴,然後就是對著管弦說道。
管弦不再說話,只是低著腦袋考慮自己的事情,看到管弦的樣子以後,秦依依嘟嘟嘴,然後就是低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她還是覺得,管弦最後會妥協的,因為這是管弦,是她最喜歡的一個人。
管線不知道秦依依此刻在想些什麼,他的心里這個時候確實是在掛念著婉清,這個時候豆豆已經去了杭州,他則是答應了豆豆,好好的照顧婉清,若是這個時候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就是他對不起豆豆的囑咐了。
婉清最終還是秦夫人帶回來的,當時候的婉清十分的狼狽,但是還沒有到一身傷痕的樣子,只是身上有些小傷,整個人也是有些狼狽,管弦看著婉清的樣子,嘴角就是眯了起來,秦依依也是覺得,此刻自己的心有些疼。
婉姐姐沒有得罪任何人,為什麼總是有人要對婉姐姐這樣。
「婉姐姐,你疼嗎?」。秦依依走到婉清的面前,心疼的給婉清吹著傷口,輕聲的問道。或者是這一幕感動了管弦,也或許是秦依依的單純感動了管弦,第一次,管弦從秦依依的身上,看到了其他的東西。
「不疼,你就是不要擔心了。」婉清的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然後就是對著秦依依說道,秦依依點點頭,眼圈兒瞬間就是紅了,輕輕的握著婉清的手,眼楮里面的淚水怎麼都是忍不住。
「婉姐姐,你不知道,你都嚇死我了。」
「婉娘不是沒事了麼?你就是不要哭哭啼啼的了,咱們先出去,讓她好好的洗洗休息吧。」管弦看到秦依依一副準備局繼續哭下去的樣子,皺皺眉頭,然後就是拉著秦依依朝著外面走去,看到管弦和秦依依的樣子,婉清的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後就是搖了搖頭。
管弦似乎是感受到了婉清的好笑,臉色微微有些紅,但是卻是什麼都是沒有說,只是默默的去了一邊去了。秦依依回頭偷偷看了一眼管弦的樣子,嘴角卻是微微上揚,先前的眼淚,都是顧不得了。
對于管弦和秦依依在一起,秦夫人的眉頭就是緊鎖了起來,秦老丞相看了一眼妻子的眉頭,然後就是搖了搖頭,「你也不要說孩子像我像我,我看依依就是像你,當初你不也天天追著我跑麼?」秦老丞相的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溫和的笑容,然後就是說道。
似乎是想到了年少的事情,秦夫人的眼楮一紅,跺了跺腳,啐了一口。「這能一起比麼?不管怎麼說當年的你也是秦家的世子,有錢有權的,那管弦,不過就是也一個鄉野匹夫罷了,還是個只知道舞刀弄槍的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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