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見還是去北京!」
電話里譚麗依然堅持昨晚的意見!
在省城會診結果一出來,邱子川就將整個情況告知了譚麗,一听癌細胞已經出現轉移,譚麗當時在電話里就呆住了!病情出現如此的局面是譚麗絕沒有想到的,緊接著譚麗就提出自己的意見,在省城不用吳衛東出面,她譚麗就可以找來最好的專家。但北京的檢驗設備和專家的水平更高,為什麼要留在省城呢?
昨晚一回到自己在濱水的公寓,譚麗又急不可待的給邱子川打來電話,還是勸邱子川去北京,她譚麗可以動用很直接的關系為邱子川聯系最好醫院和專家。但邱子川依然的謝絕了!說到最後,譚麗甚至要邱子川把手機給曲蒙蒙,譚麗要直接給曲蒙蒙講,但邱子川還是一笑淡之,直接告訴譚麗自己主意已定。
「譚麗啊!」
「你說!」
這是邱子川和譚麗認識以來第一次不是叫譚部長而是柔和直呼其名,听著邱子川如此稱呼,像是一下子拉近了距離,手機里譚麗有些動容!
「這種病重要的不是檢驗和治療,我還是那句話,別當回事最好!不是說有些人患了這種病自己卻不知道,而多少年後體檢才偶然發現曾經的病灶痕跡。這說明什麼呢?這說明對于這種病忘卻而沒有精神上的壓力才是最重要的!你想若是他當時知道了,還會有這腫瘤在不知不覺中生成,又在不知不覺中自行消亡的事情嘛!」
「那好!你忘卻,你什麼都不要管,該聯系的我聯系,然後你把自己交給吳主任還有曲蒙蒙,你就當旅游,可以嗎?」。
「哈哈!譚麗啊!這又怎麼可能呢!」
「是啊!這不可能那不還說明你忘卻不了嘛!」
「好好!我不和你爭。但我說實話,這種病到哪都一樣,一切听天由命吧!」
「邱子川!」
譚麗的聲音像是有點哽咽!
邱子川頓時一愣!
「還是吳主任說的對!」
手機里,譚麗像是控制了一下情緒又接道。
「這家伙!他又胡說八道什麼了?」
「他沒說什麼,他回到濱水就給我打了電話,我談了我的意見,他不反對,可說這要由你來定,說你不是能輕易被說服的人!」
「呵呵!到底是發小啊!知我者吳衛東也!」
拿著手機,邱子川樂了起來!
「那我呢?」
「嗯!」
彈力這冷不丁的一問,讓邱子川一下子給問住了!
「好了!你什麼也不要再說了!我明天就過去!」
譚麗的口氣一下子又開始變的十分沉穩冷靜!
「你來干嘛啊!你那麼忙!」
一听譚麗要來省城,邱子川一下子像是有點急!
「這你不要管了!還有,關于這邊的一些事我過去要和你當面談一下。」
「是關于換屆的事情嗎?我在向鄭書記請假的時候,我已經向鄭書記說得很明確了,請組織上不要再考慮我了!」
「可我們當時是怎麼說的?」
「譚麗!」
「好了,你不要解釋,我尊重你!」
一听邱子川要解釋,譚麗接著便打斷了邱子川的話!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听邱子川好像還是想再做出解釋,譚麗的口氣一下子又變的極冷似的!
「!」
「好了!我就是有點小生氣!見面再說!」
瞬間,譚麗的口氣又柔和過來。
「你還真的要過來?」
此時,邱子川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不讓我去?」
「不是!」
「那就听我的,到時候再說!」
听著邱子川的口氣開始變的躊躇,譚麗又像是來了信心!
「好吧!」
听你什麼?听你去北京?還有那個必要嘛!
和譚麗在手機里說完再見,邱子川輕輕搖著頭在心中嘆道!
……
「姐夫!」
「大哥!」
邱子川剛放下手機,便看到曲斌和許靜推門而入。
「你們吃的這麼快!吃好了嗎?」。
「又不喝酒,光吃飯那還不快。」
在邱子川病床邊的床頭櫃上放下裝著飯菜的保溫桶,曲斌爽快的說道。
「暖瓶里沒熱水了!」
「我去!」
曲斌說著便一把接過許靜的暖壺。
「出了門向東,上面有牌子。」
看曲斌說著就拿著暖瓶向外走,邱子川急忙告知熱水房的位置。
「那天干嘛不告訴我!」
許靜低著頭,一邊從保溫桶中一件一件的取出飯菜擺放好,一邊口氣好似有點內疚,又好似還帶著一點抱怨的問道。
「給你說這個干嘛啊!」
邱子川起身下床,口氣輕淡的說道。
「是,我不重要!」
看邱子川坐到床頭櫃前,許靜把倒好蛋湯的小碗端給邱子川,輕聲的怨道。
邱子川一愣!接過許靜端過來的蛋湯又輕輕的放下,像是此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先喝口湯!」
看邱子川不語,許靜又拿起湯勺遞給邱子川。
但就在邱子川拿著湯勺放入碗中剛要低頭去喝湯的時候,瞬間,許靜一個悄然的舉動讓邱子川禁不住心頭一震!
或是因了剛才在飯店的飯桌上水小琳的那番羞辱,許靜想尋找一種依托;或還是心中疼惜邱子川,此時,許靜不知道該如何的別打心中的情感,在邱子川接過去湯勺將要低頭的那一刻,許靜的手跟著便放在了邱子川頭上,然後便在發間輕輕的撫搓著。
「拿開!別這樣!」
邱子川的身體像是頃刻間凝固了!
「我不!」
邱子川擔心著去打熱水的曲斌馬上就會回來,可許靜卻固執著!
「听話!」
邱子川依舊沒抬頭,皺著眉頭又輕聲的說道。
「我不!」
許靜像是今天就要撒嬌,就要執拗!
「等我手術完回去後,找個時間我們在一起好好坐坐!」
「嗯!」
听著邱子川的口氣一下子變得十分的柔和,許靜一聲乖巧,又向下輕輕的撫模了下邱子川的脖子,跟著便將手收了回去。
眼前這個男人對許靜來說或許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但對于過往,許靜的心中總還是有許多的不甘的!
「熱水來了!」
恰在這時,曲斌推門而入。
……
「听我的話,一定不要多想什麼!」
「嗯!」
「現在大家都要給他一種無所謂的感覺,但又都關懷他,讓他也不去多想!」
「嗯!衛東一直是給我這樣說!」
而在飯店里,看飯桌上曲蒙蒙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待曲斌和許靜拿著為邱子川裝好飯菜的保溫桶一離去,水小琳抬身把座椅向曲蒙蒙身邊一拉,伸出手攬著曲蒙蒙肩膀便開始寬慰著。
「我也不想多想,可我做不到啊水姐!」
說著,曲蒙蒙像是又要落下眼淚!
「你不能這樣,蒙蒙!阿姨她知道了嗎?」。
「這時候還不敢和她說啊!」
曲蒙蒙知道水小琳說的阿姨是邱子川的媽媽。
「我爸我媽已經知道了,他們一听也馬上要過來,我沒讓他們來!」
「孩子還沒給他說吧?」
「沒有,子川也不讓告訴,昨晚我給我爸說了,讓他和我媽也千萬不要在孩子面前流露出些什麼!」
「唉!是啊!所以說蒙蒙,你現在既要面對子川,又要面對兩邊的老人和孩子,所以,你一定要堅強,一的一舉一動不僅影響著老人和孩子,更重要的是還直接影響著子川!」
「嗯!我知道水姐,我也在努力的的控制著自己,可我總感到自己好孤單!特別是以後,一想就害怕!每次都不敢想下去!」
說著,曲蒙蒙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別這樣!別這樣蒙蒙!」
水小琳一邊緊攬著曲蒙蒙的肩頭搖了搖,一邊趕緊從桌上拿出抽紙遞給曲蒙蒙。而同時,禁不住自己的眼圈也紅了!
「听我的話,蒙蒙!」
水小琳說著自己也開始哽咽了起來!
「他怎麼會得這樣的病啊!」
這時,讓水小琳沒想到的是,曲蒙蒙胸脯起伏哽咽的說完這句話,接著便轉身撲入水小琳的懷中大聲的哭泣起來!
「哭吧!哭吧!哭出來好受!」
水小琳先是一愣!但緊接著又伸出另一只手將曲蒙蒙緊緊的抱入懷中,自己的眼淚也跟著撲簌簌的順頰而下!
唉!
輕輕的拍著懷中的曲蒙蒙,水小琳心中頓時感慨萬千!
對曲蒙蒙,水小琳不能說不恨!而且曾經恨得咬牙切齒!且這心中的咬牙切齒一恨還是好多年!
多少次,水小琳孤獨于家中,寂寞于空蕩的床上,心想如若是在自己和肖雨江的生活中沒有她曲蒙蒙的出現,即便是他肖雨江本性難移,即便他肖雨江還會時常的游走于漂亮的小姑娘和風情萬般的少婦間,但多少自己在他心目中還是會有著別人不可替代的位置的,或者至少這種不可替代的位置,還有那甜蜜的蜜月還是會延續出許久的時光的,而不至于自己沉浸在再婚的喜悅中還沒來得及好好體味一番,她曲蒙蒙的出現,頃刻間就讓自己被肖雨江一甩手就給無情的冷落在一邊了!
還有!在那最初的咬牙切齒過後,水小琳于心中還可憐著邱子川,自己當初的絕情離去讓邱子川痛徹心扉!而後來他十分疼惜珍愛的嬌妻卻又在暗中一直背叛著自己,而這個讓她曲蒙蒙背叛的男人竟又是自己後來的老公!
而這一切又都怎麼說呢!
但于此刻,懷抱著曲蒙蒙,听著曲蒙蒙的哭泣,跟著曲蒙蒙落淚,輕輕拍著曲蒙蒙的肩背,水小琳又覺得作為女人,曲蒙蒙又要比自己不幸的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