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之……」未等任何人問出口,被茶語與閻小吉摟在懷中的宋如沐,便已起身推開眾人來到那侍衛面前,發現只有那侍衛一個人,根本沒有宋念之的一點蹤影時,所有欣喜頓時化為烏有,面顯驚恐道︰「我弟弟他人呢?」。
那侍衛先是望一眼陸翊軒,見陸翊軒抓著這宋的手,邊阻攔邊對自己點頭示意趕緊回答之後,那侍衛才立時拱手道︰「小人們于香滿樓找到宋時,宋已然醉倒,小人們本來想要將宋帶來這里的,可宋說他哪兒也不要去,他要回家,回家找他……找他!」
「念之要回家?要找自己?可她卻在這里啊,不行,她要趕緊回家去瞧瞧」沒有看到那侍衛眼中的猶豫,只想宋念之竟然喝醉了。宋如沐心急之中緊抿櫻嘴,也不用絹帕,只用袖子將眼淚隨意一模,即對身邊茶語道︰「茶語、小吉,咱們回家」。
「沐兒」陸翊軒將正準備上車的宋如沐喊住,見宋如沐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他的存在,心中疼得厲害,可他又比任何人明白這倆姐弟的感情,故而放下心中萬千失落,在臉上綻放出一個純粹的笑容,想說很多,但最終卻只笑道︰「我送你」。
「嗯」,心中大定的宋如沐乖巧點頭,見陸翊軒笑得溫和,心中一時感慨,又再回身對陸翊軒說道︰「謝謝軒哥哥」
「小丫頭……謝什麼?念之是你弟弟,也是我的師弟不是?再說他這樣。原本也是我地錯……」陸翊軒說完即扯過侍衛身邊的馬匹,翻身跨上馬背,見陸紫珞站在馬車邊望著自己,即對那侍衛吩咐道︰「你護著的馬車回府,對任何人不得說起今日之事」。
那侍衛恭聲說「是」之後,即護著陸紫珞的馬車而去,而陸紫珞則扒著馬車對宋如沐喊道︰「沐。幫珞珞問念之哥哥好啊」
宋如沐點頭答應過後,即放下車簾。
路上。車簾隔住兩人視線,互相看不到對方視線,也不知道對方現在心里在想著什麼。
而第一次被陸翊軒叫做小丫頭的宋如沐,如果是以往肯定會加以反對,但現在的她滿心牽掛宋念之,才會對此僅僅付之一笑。可回御史府的路不短,宋如沐在恢復理智後。再想當時情況,猜想宋念之肯定是誤以為陸翊軒在欺負自己,想替她這個出頭。結果她卻下意識去為陸翊軒擋拳,才讓宋念之以為相依為命地,只幫著外人,這才憤而出走吧?
想明白過來,宋如沐才有心情輕掀車簾一角,偷看騎馬走在馬車不遠處的陸翊軒。臉上沒有了以往爽朗表情。眉頭蹙得讓人心疼,宋如沐有些恍然,心中竟然很想喊住馬車,上去撫平少年地眉頭,告訴他「別難過,如果你肯答應此生只娶如沐一個。那如沐願意為你披荊斬棘、此生無悔」,可飛奔而來的馬蹄聲打碎了宋如沐的全部心思,只听那追趕而來的侍衛,策馬飛奔到陸翊軒身邊,勒馬報道︰「少爺,公爺讓您即刻回府,不得有誤」。
「什麼事這麼急?你回去說,等我將師妹送回府之後就立刻回去。」瞄一眼那侍衛,明知道對方是祖父身邊的侍衛,可陸翊軒還是仰起頭不再理會。
「少爺……公爺他說您必須現在回去」那侍衛並不死心。于是又再出聲提醒道。
陸翊軒有些煩躁的喊道「給少爺我閉嘴……」。手中馬鞭同時揮向侍衛,以阻止那侍衛繼續說下去。
騎馬跟進的侍衛也不閃躲。只閉目迎接即將到來地疼痛,因為若是請不回陸翊軒的話,這一鞭子同樣是要挨得,故而侍衛不請回陸翊軒的話,自是不會作罷。
「軒哥哥住手……既然公爺找您,想必是有重要事情,您不應該為難別人。這里回御史府也沒有多遠,要不您先回府吧」在陸翊軒馬鞭揮到侍衛面前時,馬車中的宋如沐出聲阻止道。
「不行,我要親自送你回府才可以」陸翊軒的決定不是任何人能輕易左右的,此時的他更不能動搖,故而不做任何考慮的就對宋如沐回道。
無奈馬車又再啟程,而先前追來地侍衛,唯有跟在眾人之後,想說什麼卻被陸翊軒狠狠瞪住。
馬車內的宋如沐沒有看到這些情形,只又讓茶語吩咐車夫加快車速,以免耽擱陸翊軒回府。
一路沉默,當高大威嚴的黑色御史府大門遙遙在望時,那侍衛又再度上前提醒陸翊軒。
陸翊軒緊握住手中馬鞭,心中恨這侍衛恨得厲害,在大聲讓侍衛滾得遠遠之後,才跳將下馬,大步來到馬車邊,對著車內壓低聲音說道︰「沐兒,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這就回府去說,你回府安心等我消息吧……」
「軒哥哥」雖沒見到車外陸翊軒說這話的表情,但宋如沐听得出,那話里透著的堅定,想起方才那緊蹙的眉頭。雖因心掛一牆之隔地弟弟而有些心神大亂,但宋如沐還是對車外小聲道︰「軒哥哥若是非要此時說,還請听沐兒直說。」
「說吧,我听著……」
車里車外都是人,宋如沐實在無法開口,不過陸翊軒已經逼到這個地步,宋如沐不得不咬牙說道︰「母親之心,為我所願;父親之心,為我所求。若軒哥哥能明白沐兒父母的珍貴所在,如此沐兒便再無他求。」
「沐兒……」陸翊軒在听馬車內宋如沐的話過後,神色歡喜時也明顯一愣,明白宋如沐為何會如此說。可是他又該如何與她說他現在的處境?
宋如沐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陸翊軒回一聲「翊軒定不負沐兒之意」等話,甚至連問一下是什麼意思也沒有。心有些失落與失望,隔著簾子再道一聲「若是做不到,咱們還不如做師兄妹來得長久些」。
馬車「咯吱」著起步,看著御史府地大門緩緩開啟、關閉,面對又一侍衛騎馬趕到。陸翊軒回神對那剛剛趕到的侍衛問道︰「說吧,什麼事?」
「傾城郡主在府里。所以公爺……」那侍衛還未說完,陸翊軒便揮手阻止道「不用說了」。
三匹快馬在黑夜之中,向御史府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無人知道這三人為何會如此著急。
而御史府內宋如沐下車後,放下陸翊軒那邊的事情,問明宋念之此時在何處時,便讓茶語帶著閻小吉先回房。然後自己獨自匆匆趕往宋念之的住處。
匍一進院,宋念之身邊的丫頭暖姬,恰好端著盤子從小廚房中走出來,見到宋如沐之後,蹲身行禮道「」。
「暖姬無須多禮,念之他如何了?」宋如沐忙攙扶起暖姬,見暖姬手中端得乃是醒酒湯,即出口問道。
「少爺無礙。只是喝了太多酒。宋嬤嬤現下正在里頭照看著,還讓任何人都不許與大人說起此事。」暖姬自來老實,故而宋如沐一問便如實回道。
房內寒姬正帶著兩個御史府地丫頭在清掃地面,而宋嬤嬤則坐在床邊,握著宋念之地手默不出聲。
「嬤嬤……」悄悄走到宋嬤嬤身邊,見宋念之雖睡得不安穩。但宋如沐還是深吐一口氣,揪住半天的心也總算安定下來。
宋嬤嬤聞言,原本憂慮地面容帶著疑惑的問道︰「沐丫頭,和嬤嬤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早上還歡天喜地的出門,怎麼到晚上就這樣給抬回來了?」。
宋如沐有些心虛,不知該如何回答宋嬤嬤,正想著該如何作答時,沒想到宋念之在嘟囔幾句「我要回家,……咱們回家」之後,便「哇」得一聲開吐起來。
就著床前的痰盂吐完之後。宋念之便又轉身睡去。絲毫不知照顧他的宋如沐。看得眼淚又險些掉落下來。
宋嬤嬤見了這情景,便也不忍心再多問。只讓暖姬與寒姬再為宋念之擦拭身子之後,便喊了依依不舍的宋如沐走出房門,來到院中石桌前坐好後,說道︰「好了,現在和嬤嬤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是別人問,宋如沐打死也不會說,可面對宋嬤嬤,宋如沐卻是無法隱瞞,只得吞吐著將今日之事,挑選著說與宋嬤嬤听。
宋嬤嬤聞言是既歡喜又嘆息,久久之後才幫宋如沐理理有些散亂的流海,感慨道︰「若是陸府真來求親,倒是件好事,老家那邊想必也是贊成地。至于念之嘛,沐丫頭不必擔心,怕是你們倆從小感情要好,你一時幫著那陸,才惹了他氣悶。等他酒醒後,你就去哄哄他,自然也就沒什麼事兒了。」
「嗯」宋如沐輕輕抱住宋嬤嬤,點頭回答的同時,心中暗道「嬤嬤,沐兒今天過得好累啊」。
「呵呵……這緣分啊若是來了,是擋也擋不住的,你這年紀也慢慢大了,這事早晚都得來。只是嬤嬤想那國公府門第太高,你若是真嫁進去,受了委屈的話,該如何是好?」輕拍著懷中的宋如沐,宋嬤嬤欣慰之余,想到當年的宋韓氏,也曾經如現在這般與自己說著宋翰時,那些歡快的心情便悉數轉化為擔憂,尤其想到兩人婚後的那些日子,宋嬤嬤更是擔憂起來。
「嬤嬤……」宋如沐似有所覺,覺得離宋嬤嬤說地那一步還遠,因為她並沒有與宋嬤嬤說那傾城郡主的事,所以宋嬤嬤才會這麼快就想到她嫁人後的事情吧?
之後,因為還要去為宋翰準備夜宵,宋嬤嬤既然知道了倆小兒正鬧別扭,故而便將宋如沐留下照看宋念之,自己則單獨起身往後院廚房而去。
「你們都下去吧……」宋如沐坐到床邊,伸手接過寒姬手中的濕巾,對一眾丫頭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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