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之的猜測與試探,使宋如沐冷汗狂 的同時,直想不明白自己哪兒露出的馬腳,致使宋念之如此肯定她與皇甫天佑見過面,而且還能猜到他們兩人不只一次的見面。不過好在宋念之沒有再接再厲追問下去,反而在宋如沐幾近招架不住時,忽然轉口開始問起閻水吉入京後的事情來,譬如說該如何安排住宿。
按照宋念之的說法,既然閻水吉與宋家的關系並沒有被完全公開,那就不如繼續保持下去,弄一個模稜兩可,反正閹小吉一直住在宋家,外界都誤以為閻小吉是宋翰的義女,是他們姐弟二人的義妹。至于房子、門面,他先到外面去探看一番,若遇有合適的就先留意著,等閻水吉入京自己去看過之後,再辦租賃手續也不遲。
宋如沐在略松口氣的同時,听得是直點頭。如此兩家以後即使有—無—;「—小說來往,也將是干親的關系,不會過多的惹人月復誹。
如此接下來,宋念之每日晚上都要晚歸上許久,甚至連續幾日的晚飯,都在外頭用過之後才回府的。待宋翰一忍再忍問起時,宋念之笑說是去體驗民生,宋翰一听也就不再表示反對,只說出門在外萬萬不可惹事生非,為百姓添加不必要的麻煩。
宋念之乖乖受訓,暗里卻拉著宋如沐要獎賞,也不知被宋如沐白了多少回眼。兩姐弟打鬧歸打鬧,但事情卻絲毫沒有耽擱下。那外頭事情全部由宋念之包辦。內里的事情則悉數歸于宋如沐打理。
轉眼盛夏即過,讓眾人沒想地是,計劃會晚到幾天的閻水吉,卻比宋瑞溪早到了幾日。或許那閻水吉也有顧忌,入京當日並沒有直接來御史府,而是送上帖子,以見自己妹妹的理由來到御史府中拜訪。
而御史府後花園的涼亭中。正跟著宋如沐練琴的閻小吉,听人來報說自己哥哥來了。立時就想從自己位子上蹦起來,卻被宋如沐輕笑著摁在位子上。在示意茶語去將等在門房的閻水吉請來後,自己則在閻小吉耳邊嘀咕上幾句。
眾人雖然不知道宋如沐對閻小吉說的是什麼,但見到閻小吉連連點頭,外加下一刻便慌忙整理下衣裳,用比平時還要端正地姿態坐好,開始輕輕彈起擺好的古箏時。眾人便也都隱隱有些明白。
待陪著閻小吉將一首曲子彈得漸入佳境後,宋如沐才緩緩放手,起身與眾人一起在這秋葉未紅地季節里,聆听一曲閻小吉用盡全身心彈奏出的古箏曲。
這邊眾人都贊閻小吉彈得好,那邊一身樸素裝扮的閻水吉隨茶語慢慢走來,步子還未邁進花園門,便隱約听到一道怡人心脾的琴聲遙遙傳來,閻水吉沒有想到這是自家妹妹閻小吉彈得。只在止步聆听過後,心有瞬間失落道︰幾年前便曾听那宋小姐與宋,于富陽山莊中奏過此曲,當時便覺那是自己今生听過最好听的曲子。如今再听,曲子還是一樣好听。
悶頭走在前面的茶語,回頭就看到閻水吉呆呆站在原地。仰頭听那琴聲听得出神。便也不好上前催促,只得跟著閻水吉一道去听那曲聲。然而細听過後,茶語才發覺這曲聲不像是出自宋如沐之手,反而多像是閻小吉的杰作。又听片刻,茶語心中篤定,故而這才上前,笑道︰「閻可知這彈曲之人為何人?」
閻水吉這才回神,臉上浮出幾絲紅暈,急忙對茶語拱手道︰「茶語說笑,水吉如何能得知?」
這話听得茶語是暗翻白眼。心道闔府上下總共就那麼幾個人。怎麼就猜不到了?又細想,可能閻水吉如何也不會想到。這琴聲是出自當年那個滿臉鼻涕地妹妹之手吧?無;「小說網不少字更不會想到他在為宋如沐打理山莊、飯莊之時,宋如沐也在用心****著他的妹妹,希望能用一個健康、快樂的閻小吉作為回報吧!
想明白,茶語不再想去打趣閻水吉,只仰頭對閻水吉笑道︰「既然不知,那咱們這就去瞧瞧,也省得小姐等久了。」
茶語說者無心,閻水吉卻听得臉上一紅,又拱手道︰「有勞茶語帶路。」
這下茶語再也忍不住的「噴」笑出來,捂嘴笑道︰「你這從哪兒學來的酸儒氣,我見平時那些書生也沒你這般有禮。」
閻水吉也笑了,尷尬地模模鼻子,嘆口氣道︰「小姐為水吉請得夫子,可把水吉給折騰慘了!」
「呵呵……這才對嘛!剛才說話讓人覺得怪別扭。成了……咱們這就去瞧彈琴人去!」茶語知道宋如沐從來沒將閻水吉當外人看,故而口氣隨和,而閻水吉听得也是心中一暖,收起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含著微笑跟隨茶語向花園走去。
宋如沐站在涼亭中,隔著層層疊疊的花枝,看到茶語正帶著一年輕男子向她們這邊走來。知道肯定是閻水吉來了,可宋如沐有些不敢相信,當年那個皮膚黝黑、干巴瘦弱的小家伙,如今竟然是如此一副小書生模樣。只因宋如沐看到,閻水吉一頭烏黑長發被淡藍色布巾整齊固定在背後,一身同色地樸素藍衫,也是干淨整齊,雖然沒有絲毫貴氣,卻怎麼看怎麼舒服。
而閻水吉也在抬頭間,隱約看到立于涼亭中的眾人,最讓他驚喜的是,那個總喜歡一身紅衣白衫的女孩,那個在夢中無數次指引自己前進的女孩,此時正在好奇的打量著自己,就好像自己現在見到她地心情一樣充滿驚喜。
轉過花牆,高處亭子中的一景一物便頓時落入目中,閻水吉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在心中問道︰「既然她站在那里看著自己,那坐于亭中彈琴的女孩又會是誰?」
還未等閻水吉再想,亭中琴聲戛然而止,一道人影便隨之從中沖出來,直接撲進自己懷中不停地喊道︰「哥哥,哥哥……小吉好想您!」
「小吉?」有些被撞得倒退的閻水吉,不敢相信這個滿身花香的女孩就是自己的妹妹,在望著懷中女孩久久之後,才嘗試著問道︰「你是小吉?」
「哥哥討厭,小吉一眼就認出哥哥,哥哥卻不認得小吉了!」閻水吉懷中的閻小吉,將小嘴高高嘟起,很郁悶的看著自家哥哥。
「呵呵……剛才是你在彈琴?」閻水吉面對著自己妹妹的驚人變化,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
「是啊,本來沐是和小吉一起彈得,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剩我一個人了!」閻小吉看著多年未見地哥哥,半是開心半是抱怨著說道。
「竟然敢怪我,也不想想,只有這樣,你哥哥才能知道小吉這幾年地努力啊!」已經從見到故人巨變的情緒中回神地宋如沐,听到閻小吉的話,上前笑道。
多年沒見到至親家人,使閻小吉一直抱著哥哥閻水吉的胳膊不肯撒手,直到哥哥閻水吉與她說「等哥哥安頓下來,就將她接與自己一起住」時,閻小吉才不依道︰「不要嘛,哥哥也住進來,小吉舍不得哥哥,更舍不得沐呢!」
宋如沐聞言笑笑,見閻水吉因為自己妹妹的話而笑得尷尬,便搖頭示意無妨,先哄閻小吉開心再說。閻水吉眼中透過感激,向宋如沐點頭表示謝意。
閻小吉畢竟還只是個孩子,興奮過頭的後果,就是沒多久就抱著閻水吉呼呼大睡起來,看得宋如沐是好氣又好笑,氣她將自己說的那些淑女規範全忘了,笑得是自己不也經常給忘記嗎?
風起天涼,宋如沐怕閻小吉受寒,便與閻水吉約好幾日後再談,今天就當拜訪宋翰就是了,反正來日方長。閻水吉謝過宋如沐之後,便親自將閻小吉送回房,想要看看自己妹妹這幾年來住過的房間。
晚上宋翰回來,得知閻水吉來了也是很高興,待當面見過人之後,更是大贊閻水吉這幾年出落的好,並詳細的問起閻水吉此次來京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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