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女乃女乃見劉晴看向文綠竹,便走向文綠竹,壓低聲音說,「綠竹,女乃女乃這也是沒辦法。劉晴是到我們文家出了這樣的事,咱們怎麼也得有個交代。」
她雖然生氣七伯的行事,但是話里話外,都沒把七伯帶出來。
文綠竹听得出她的意思,知道她由來偏心的,倒沒有不快。她反而覺得,老太太舍得把這麼貴的手鐲拿出來賠償,還算有人情味。
「女乃女乃,手鐲送給你了,就是您的了,您該怎麼處置都隨您。」文綠竹笑道。
七伯在旁不以為然,「媽,我不要你賠償,我會自己賠。」
文女乃女乃被他氣得直翻白眼,壓低聲音惡狠狠地罵,「你賠?你怎麼賠?拿命來賠嗎你。你這個不孝子,回頭我再訓你!」
她怕丟臉,這里四周都是人,還有些是游客,她不敢大聲訓兒子。
文綠竹和周福寧看看氣得發抖的文女乃女乃,連忙上前扶住,生怕老太太被氣暈了栽進荷塘里。
扶好文女乃女乃之後,兩人目光專門在七伯身上轉了一圈。
七伯被兩人這目光氣得渾身發抖,但是看到老子娘就在旁邊,不好罵人,便對著腳邊一個東西一腳踹了出去。
「草——誰扔下來的?」靠近這里的一人當胸被灑濕了,怒吼道。
文綠竹和周福寧看向七伯,嘴角微翹。
七伯嘴角抽了抽,目光看向那中招了的人,臉色難看。
「是二堂哥。」周福寧湊近文綠竹耳邊低聲說道,語氣里不乏幸災樂禍。二堂哥這人是個暴脾氣,保準能跟七伯對上。
「誰干的?剛不會是哪個孫子的尿吧?」二堂哥一邊說著,一邊皺著眉頭嗅了嗅胸口的味道,「好像是肥皂水,誰特麼帶了肥皂水來?」
他吼得大聲,鄰近的孩子都听見了,當下就有人叫,「是小五帶的,他女乃叫他拿回家他偏來湊熱鬧。」
一直站在文綠竹幾人旁邊的一個小男孩漲紅了臉,「不是我!我帶了來,但是我沒灑下去,是七叔公踢下去的。」
「小兔崽子,你放這里礙地方,我這不是不小心麼……」七伯老臉撐不住了。
文女乃女乃氣得又抖,恨恨地瞪了七伯一眼,然後對小五說,「到太婆這里來——」說完又看向荷塘里的二堂哥,「行了,就是小事一件,你快回去換衣服去,還有游客呢,別亂嚷嚷。」
文綠竹和周福寧听了這話都有些失望,文女乃女乃都這麼說了,二堂哥就算怎麼暴脾氣都不可能鬧起來了。
兩人失望地轉移注意力,和劉晴一起去看在荷塘里模手鐲的文志遠等人。
張彬和文志遠一樣計算落點和角度,又推測水和淤泥的阻力,在做著口頭上的幫助。
很快七伯的大兒子兒子六堂哥也來了,下水幫忙找手鐲。
七個人差不多找了一個鐘,才由文志遠在某個蓮藕的根部找到了被扔下去的手鐲。
文志遠把手鐲洗干淨,遞給劉晴之後,又高聲說道,「本來要挖藕拿到農家樂那邊的,現在都忙著找手鐲了,浪費了大家的時間,有空了我請大家吃飯。現在趁著濕身了,咱們順便把蓮藕給挖了吧。」
文綠竹和周福寧過去,看到拿水洗干淨的綠色翡翠手鐲,終于放了心。
文綠竹對劉晴道,「以後無論是誰讓你給看,你都別解下來,伸手過去讓人看就行了。不過我覺得,盡量少讓人看。」
「我知道了。」劉晴點點頭,又一臉歉意地對張彬道,「對不起……」
文綠竹和周福寧有眼色地離場,站到遠處看文志遠一行人挖蓮藕,可還是隱約听得到張彬溫柔的聲音,「沒關系,不是你的錯。」
這時文爸爸走到七伯跟前,「七哥,你有什麼不滿意沖著我來就是了,沒必要和小輩計較。」
「我、我想著那是個假的……」他說到一半,見張彬在不遠處,怎麼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只得揮揮手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們怎麼一個個當我是有意的?」
文女乃女乃壓低聲音罵,「不是故意的,你扔人家手鐲做什麼?敗家子!」
這時劉晴走上前來,將文女乃女乃之前給她的盒子還給文女乃女乃,「女乃女乃,還給你。」又看向文爸爸,「小姑丈,不是我要拿女乃女乃的,是女乃女乃非要塞給我,說是賠給我的……我沒打算要的,就算我的手鐲找不到,我也會還給女乃女乃的……」
「小姑丈知道。」文爸爸點點頭,又看向張彬,「你們先回去吧,來了這麼一會,都沒坐多久呢,就把時間浪費到荷塘里了。」
文綠竹和周福寧也上前來,招呼劉晴和張彬回去。
文爸爸看看七伯,又看看文女乃女乃,知道老娘愛面子,自己剛才又跟七哥表明過態度了,便搖搖頭,回去了。
文女乃女乃拉七伯慢慢吊在最後面回去,訓了七伯一路。
到家了,老太太再也忍不住,聲音揚了起來,「你到底是瘋了還是傻了,把人家一個綠瑩瑩的手鐲給扔荷塘里了?」
「媽,那麼一個手鐲,貴的不過幾千塊,一般的也就百十塊,你怎麼就跟他們一樣當成寶!張家如果有心,怎麼可能會送這麼個東西給未來媳婦!」七伯語氣也不好起來,他覺得他受盡了冤枉。
劉晴、文綠竹、二佷子、文爸爸、他老娘,挨個罵他,真是夠了!
文女乃女乃恨鐵不成鋼,指著七伯罵道,「幾千塊?人家那鐲子是家傳下來的,怎麼只值幾千塊?我告訴你,我看過那手鐲了,成色跟我這差不多,沒有一兩百萬——」
文女乃女乃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住了口。
可是已經遲了,七伯馬上看向她,瞪大了眼楮震驚道,「媽,你說那手鐲價值一兩百萬?你這里也有一個?」
「沒有的事,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文女乃女乃連忙糊弄道。
七伯激動得紅光滿面,面上卻故作不滿道,「媽,我是你兒子,那就是跟我說真話,我還能謀了你的手鐲不成?還是說,兒子在你心目中,還不如一個手鐲重要,你要這樣瞞著?」
文女乃女乃瞪他一眼,「你還真不如一只手鐲重要,這些年回到鳳鎮之後,你都干了什麼?以前都說你精明能干,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媽,我那不是日子過得不如意嗎?以前四哥和十三日子都不如我,可你看他們現在,比我好得多了,卻不肯照顧我一下,我這心里不是灰心失望嗎?」。
「這話你可說得出口,老四和十三哪里不照顧你們了?尤其是十三,除了沒把房子給你住,他和劉彩對你們家夠好了。就是你四哥,那麼摳的一個人,也對得住良心了。」文女乃女乃說道。
她可不是老糊涂,幾個兒子之間怎麼樣,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七伯干笑道,「媽,兒子落魄了,這心理落差那是真的大。……不說這個了,您老再跟我說說這手鐲唄。」
這時外面敲門聲響起,四伯叫,「媽,老七,你們在家吧?」
他叫著,還沒等文女乃女乃應答,就推門走了進來。
「喲,老七你慌里慌張做什麼?讓媽把什麼東西藏好?」四伯進屋看到七伯,陰陽怪氣地叫道。
文女乃女乃推了七伯一把,把讓七伯推著往懷里放的手鐲盒子拿了出來,叫道,「你們也別這麼跟我裝了,都知道我有手鐲,要來看是吧?老四,是小五告訴你的吧?」
「媽,小五听說賠手鐲給表姑。我想著,七弟做錯了事,總不能讓你賠,這就來看看了。」四伯說道這里,看向七伯,「就是不知道老七為什麼要瞞著我。」
四伯能知道,的確是他的孫子小五說的。小五受女乃女乃四伯母的委派拿肥皂水回家,可他中途去了荷塘,讓得肥皂水灑了,回去挨了摳門的四伯母一頓罵。小五覺得很委屈,明明不是自己的錯,怎麼要他挨罵?
為了不讓四伯母再罵,他就說了太婆幫七叔公賠償手鐲的事。這事一說出來,四伯母眼珠子轉了轉,真沒心思罵他了,連忙將事情告訴了四伯,催促四伯趕緊過來。
「我怎麼就想著瞞四哥了?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媽嗎?」。七伯厚著臉皮說道。
文女乃女乃見兩個兒子爭起來,不由得嘆口氣,「別說了,你們要看手鐲,那就看好了。」說著走到桌子旁坐下來,將手鐲盒子打開,露出里面一個綠瑩瑩的翡翠手鐲,
「這是阿城那孩子送的,說是出差了看到合適的禮物便送了我一個。」
七伯知道四伯來了,他絕對沒機會獨吞,于是就認真听起來。
「我見阿城媽媽戴過,這手鐲不便宜吧?」四伯目光湛湛地看著盒子里綠瑩瑩的手鐲,問道。
文女乃女乃點點頭,看了看門外,見沒人,便壓低聲音,「有一次我戴了這手鐲去參加教會的活動,有個家里富貴的教友跟我說,這樣的手鐲,一百多兩百萬是最低價。」
四伯和七伯听見,頓時都倒抽一口氣,目光綠得跟翡翠手鐲差不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