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芊荷,心里除了心酸就是滿滿的不甘心啊,她對殷居正的恨跟劉玉寶、牛八兩完全不同。
劉玉寶是徹底死心,牛八兩是滿滿的惡心,而對于殷居正卻是愛恨交加,她不甘心就這樣不清不楚地變成了替罪羊,她想不明白,殷居正為什麼會指正說她是刺殺皇上的幕後黑手,她不甘心啊!
她要問個究竟啊!
穆芊荷像發了瘋的牛犢,如同是在激流里前行,拼了命的往前跑,這人群卻像沒有盡頭一樣,她嘶喊著,委屈著。
突然,一雙手,從身後拉住了她,「穆姑娘,你不要沖動!」
這個聲音,該死的,竟是那個牛八兩!
「你放開我!」芊荷不做半點留情,回手就是一個巴掌,「你還想害我嗎?」。
隨著清脆的聲音,芊荷一下子緩過神來。
她()是重生的,前世的一切都還沒發生呢,此時,自己不但跟牛八兩是第一天見面,就是殷居正也是第一次,自己這麼沖出去,肯定會被當成瘋子的。
她那一巴掌太用力,牛八兩直接被扇出了鼻血,穆芊荷嚇得立刻捂住了嘴巴,連聲道歉,「對不起!」
她剛剛的擠撞,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更何況她還給了牛八兩一巴掌,幾乎周圍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了芊荷身上,她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
「趕快給我回來!」大旺突破人群,一手一個把芊荷跟牛八兩拉了回來,「你這死丫頭,這是要找死啊!」
他拉著芊荷回到剛剛站的地方,臉卻嚇得瞬間慘白了,因為剛剛還站在那的二旺不見了,非但二旺,就連他那倆徒弟,也不見了。
大旺被下出了一聲冷汗,這時有那好心的鄉鄰提醒,說二旺被穆家林請去作證了,大旺這才微微舒口氣,往後退幾步,墊腳往人群里看,果然看到穆家林正在跟那縣太爺還有那官人在說什麼。
一具裹著黑布的尸體放在地上,尸體旁,是被差役壓在地上的穆跟二旺。
穆腰板挺得筆直,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樣。
跪在穆身旁的二旺,卻嚇得雙腿發軟,哆哆嗦嗦地就要趴在地上,穆家林則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還不時指指趴在地上的二旺。
周圍于家堡的人則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還有兩名看上去也是證人模樣的人,估計就是傳聞里說的,在命案現場穆的證人。
大旺一看這樣子,不對啊,那二旺作為證人,咋還跪地上了呢,難不成事情有變,二旺要是真出事,他怎麼跟家里的老老少少交代,「芊荷,咱們也看,但是你听好了,到哪不準胡鬧!」
「嗯!知道了哥!」芊荷答應,斜瞥一樣牛八兩,見他此時鼻血流不止,心中不免有些內疚,翻了翻口袋,找出一塊白布,「給!」
簡單撂下這個字,就跟著大旺繞過人堆朝官老爺那邊走出,芊荷把頭埋地,步履匆匆,知道快走到官爺身後時,芊荷這才定下心來,既然不認識,那就全當陌生人唄。
「去,去,去!往那邊走!」大旺帶著芊荷剛出現在官爺附近,就被官爺驅逐。
「爺,那是我弟弟,他膽小,我怕他得罪官爺!」大旺低聲懇求。
「你不走才是得罪我們!」官爺往外哄大旺。
卻听跪在縣太爺面前的二旺,突然大叫一聲,「哥,芊荷!快救我啊,他們說我跟穆是一伙的啊!」二旺說著,就朝被官爺阻攔的大旺跟芊荷方向爬,「我冤枉啊,快救我啊!」
二旺這個瓜慫,自己小算盤打的啪啪響,他琢磨著,芊荷那丫頭既然說自己知道證據了,應該就沒他什麼事了,于是穆家林喊他去作證時,這個慫貨一推六二五,直接說自己沒跟穆喝酒。
這下不光于家堡的人惱了,就連穆家林也火冒三丈了,一番你言我語之後,二旺就稀里糊涂地變成了同謀,這也難怪,就他這個前言不搭後語的樣子,肯定是要被懷疑的。
大旺一看弟弟這幅模樣,更加著急啊,「官爺啊,你看,我弟弟都躺那了,你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吧!」
「不行,不行,這命案還在處理著,哪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啊!」官爺態度明確。
二旺一看大旺、芊荷沒有要進來的意思,更加著急了,「你們不能不管我啊,救命啊,救命啊……芊荷啊,你不是說你有證據嘛,你不是說你知道誰是凶手嘛!」
芊荷一怔,該死的,這個二百五,我啥時候說過,我知道誰是凶手了啊!
但說時遲,那時快,二旺的這番話,已經引來了縣老爺的注意,那殷居正也猛地回頭看向了大旺這邊。
「讓他們進來!」殷居正輕輕模過了一下那大氅毛,若有所思地說道。
「謝官爺,謝官爺!」大旺對官爺連聲感謝,就拉著芊荷往里面走,牛八兩試探一下自己的鼻子,見沒在繼續淌血,把帕子往袖帶里一塞,跟在芊荷身後也進了命案發生地。
「芊荷啊,你可得救救哥啊!」二旺連滾帶爬到了芊荷身旁,抱著芊荷的腿就哇哇亂嚎啊。
那股狼狽的模樣,芊荷還是第一次見,平日看他在家里威風凜凜,瞪鼻子豎眼的,原來也是一個慫貨。
芊荷被二旺抱住腿,搖搖晃晃地就要摔倒,「哥,你別這樣,放開我,讓人笑話!」
「我不,我不,芊荷,你說你有證據,快點給官老爺看看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二旺說著,這眼淚鼻水都稀里嘩啦地往下淌。
殷居正跟身旁的李縣令耳語幾句,而後那李縣令便甩了甩官袍,一指穆芊荷,「他說你有證據,還不速速拿來!」
芊荷移動一下,發覺二旺抱得緊,一看周圍有不少熟悉人,為了避免二旺再做什麼出格的事,芊荷不打算再拖時間,她微微施禮。
「回大人,小女子手里的確有證據,證明這穆不會是殺人凶手!」她知道此是那殷居正就在自己身前,于是把頭埋得很低。
垂下的眼眸卻注意到,一雙瓖著寶石的朝天鼻牛頭靴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殷居正竟然踱步站在了自己跟前。
激動的心緒還沒來得及適應,就听到熟悉而又讓人窒息的聲音響徹在耳旁,「這位姑娘,你說,你知道誰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