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快,請進!」閆青山一到門口就趕緊扶著大夫下車,閆紹杰帶著大夫進去給男子看病,閆青山綁好牛車就進屋。女眷只能在呆在堂屋里回避一下,沒辦法,總不能把牛大嫂帶到楊氏的房間或者閆顏的閨房吧。
「大夫,咋樣?」閆青山一進房門就問道,只見大夫先是閉眼細細地把脈,然後查看男子胸前的傷口,把爛肉挖掉才倒上傷藥包扎起來。
大夫做完這些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病人的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如今爛肉挖掉倒是不礙事兒了,只是他腦袋受過撞擊,恐怕會有些後遺癥。」大夫模模白花花的胡子說道。
「啥後遺癥?」閆青山問道。
「性命如今倒是沒有大礙,只是可能會痴傻或失憶,」大夫嘆了口氣,大好的男兒就這樣毀了,可惜可惜。
大家都沒有說話,閆青山給了藥費把大夫送,順便抓些藥回來。閆紹杰跟大家這麼一說,閆顏她們也沉默了,救人費點錢沒啥,但是一個傻子今後可咋辦?又不知道他有沒有親人,真是的!閆顏也是嘆了口氣兒。
在閆青山去了抓藥的時候,楊氏和閆顏把家里的雜物房清理了出來,給牛大叔和牛大嫂住,剩下的只有放糧食的房間了,牛小魚只好安排在那里。因為閆紹杰還要讀書,所以牛大叔和牛小魚把男子搬到糧倉去,這樣牛小魚晚上也可以照顧男子。楊氏和閆顏在席子底下墊了舊棉花絮,這樣就沒有這麼多的涼氣兒了。閆青山回來了,閆顏就幫忙熬藥,閆紹杰負責喂藥,沒辦法這里就是這樣保守。
第二天閆青山和楊氏就讓閆紹杰上學去了,眼下牛家三人在,可以幫忙先干活兒,閆紹杰也就安心去了。田地干得差不多了,閆青山就準備插秧,于是閆顏在家做飯干活兒,其他人都下田去。閆顏每天喂好豬雞鴨,就要熬藥,因為家里沒人,所以閆顏只好自己給男子喂藥,然後才做飯去。
這喂藥可是一項體力活兒,閆顏人小,要把男子扶起來才可以喂藥,不是弄濕了衣服就是咽不下去,很是折騰了一番。還好男子就那天晚上發過燒,如今都是不錯的,想來底子很好才是。
喂完了最後一次藥,閆顏長長出了口氣兒,終于結束了!接下來就是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閆顏扶男子躺好,起身把碗拿到廚房洗淨,再端了盆水進來,閆顏沒敢告訴大家她每天都有幫男子擦身體,畢竟有傷,如果不注意干淨,傷口很容易再次感染那麼前面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當閆顏端著熱水進來,幫男子擦身體的時候,有一個聲音傳來︰「你在干什麼?」
「擦身子呀,」閆顏想也沒想就回答,可是說完就覺得不對勁了,家里沒人呀,就她一個和生病的男子,不會是有人進來了吧?閆顏越想越慌,一抬頭就望進了一雙漆黑的眼楮,那雙眼楮很是深沉,讓人一點都看不透,卻忍不住被吸引。
「你是誰?」男子在閆顏愣神的時候問道,眉毛不知道是因為痛苦還是不悅,緊緊皺在一起,見閆顏沒有說話,不悅地瞪著她。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閆顏見他瞪著自己,不悅地月兌口而出這句話,這下倒是男子愣住了。「喂,你叫什麼名字?」閆顏回過神來才知道男子醒了,趕緊問問清楚,她在他換下來的衣服上只找到一個荷包,里面有一塊玉刻著「岩」字,閆顏想應該蠻重要的,就和荷包放在了他的枕邊。
「我叫徐岩,」男子緩了緩才說,「你是誰?這是哪里?」男子看了看周圍,都是糧食,估計是糧倉吧。
「我叫閆顏,這是我家的糧倉,你是牛大叔一家在海邊救回來的,因為他們也沒有家了所以帶著你來找我們。你既能說出名字,估計腦子也是沒啥問題了,好好養傷,等你好了就可以走了。」閆顏心里松了口氣兒,幸好沒傻沒痴,不然可是會被賴上的。
「謝謝,」男子估計累了,閉上眼楮就睡了,閆顏也退出了房間,這個徐岩看樣子應該是有錢人家的,看那破了的衣裳都是好料子,還有那玉佩,閆顏不懂玉,但是也知道不便宜的。算了好了就趕緊走,她不想攤上啥麻煩。
閆顏晚上炖了雞湯,好歹是個病人,吃好點的也好得快,就可以趕緊走了。閆家和牛家不拘禮,都是坐在一起吃飯的,牛小魚也是沒有當初那樣羞澀了。
「爹娘,我估計那個徐岩將養著也快好了,回頭送他回家,省得家里人擔心,」閆顏在大家回來的時候就說了徐岩的事兒,大家都同意閆顏的看法。
「是這麼個理兒,」楊氏知道閆顏私下照顧徐岩,擔心傳出不好听的,巴不得送走這個徐岩。牛家人則是沒有意見的,畢竟住在閆家,人家都治好了徐岩,彼此也沒啥關系,不送走也是沒道理的。
于是徐岩養病的同時,閆家和牛家插好了秧、種好了莊稼,幫李家、楊家也干好了活兒,這下大家可以緩口氣兒了。牛家人畢竟是打魚為生的,對于種地還是要跟著楊氏和閆青山學,牛大叔向來干活兒給力,做得不錯;牛大嫂也是個利索的人,種地學得好,飯做得不差,針線更是好,幫著楊氏做了不少的衣服鞋子;牛小魚和楊樹學得也快,尤其是這魚塘,楊樹也是從他那里學到不少的。
本來楊樹覺得牛小魚住在閆顏家,對閆顏名聲不好,但是想想自己也不在乎這個;也擔心閆顏和牛小魚日夜相處會看對了眼,于是緊緊地盯著兩人,牛小魚似乎沒啥想法,心底是松了松,但是還是不可以完全放松的,回頭媳婦沒了,他找誰哭去?
因為閆紹杰上學去了,牛小魚跟著楊樹干活兒,偶爾楊樹也是到閆家來吃飯的。他知道有一個病人叫徐岩,閆顏都是送飯到他房間里給他吃的,所以楊樹也沒有怎麼見過,以為只是個沒啥威脅的人,他就把注意力放在牛小魚身上了。要是他知道日後徐岩會和閆顏鬧出這麼多事兒,他早就把人趕走了,還會把人留在這里讓他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