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年最後的收成了,大家都是充滿期望的,希望可以過個好年。閆顏知道大家干活兒很是辛苦,就做了很多好吃的,光是腌菜就有好幾種口味了,這些都是暴雨那會腌下的,還有臘肉臘鴨這些東西,加上剛殺的豬,就是豬下水和豬頭都可以吃好久了。
這天氣也是夠給面子的,太陽公公可是每天準時報到的,雖然秋天的陽光沒有那麼曬,但是秋風倒是很涼爽,稻谷干的也是挺快的,就是人干活兒也是比夏天那會要快多了。割完水稻就要收成莊稼了,夏天收成的那些山芋番薯啥的,除了交稅閆顏全部做了粉絲,連其他及家人的都買來做了粉絲,如今只等開鋪做生意了。
因為要開鋪子,所以大家都是快手快腳的干活兒,希望可以早點開門做生意。等到莊稼都收回了家,閆家就準備開鋪子的事兒了,其實也沒啥要準備的,就是等人都空閑下來就開鋪子,閆紹杰早十天就到鋪子的門上貼了告示,說明了開鋪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閆青山和楊氏把東西搬到牛車上,這架牛車本來是敞篷的,閆顏讓閆青山編了個架子,再掛上布簾,這樣就可以遮風擋雨了。還是由楊氏、梅花娘、楊樹娘賣東西,湯底都是準備的足足的,之前閆紹杰就跟得意樓打過招呼,每天都去買雞爪鴨脖、雜碎這些東西,如今閆顏都貯備很多,加上牛小魚撈的魚仔蝦米這些東西,這次開鋪料足人手也足。
閆顏送走了閆青山他們,就要開始干活兒了,豬殺了回頭再逮兩只,如今就是喂喂雞鴨,洗衣做飯,完了就要處理莊稼了,家家戶戶都是收回家慢慢弄的,好在牛大叔和牛小魚料理田地去了,牛大嫂幫閆顏弄。
這地種得太狠了,閆顏怕傷了根本,于是把攢下的豬糞、雞糞鴨糞這些肥料讓牛大叔加到地里,好好補補,回頭才好種土豆不是。如今牛家都是靠閆家給的工錢過活的,牛小魚也有上山裝陷阱,到底不是山里長大的,收獲不大,倒是徐岩在這方面有點本事。
閆顏想起徐岩,好久都沒有見過了,不對,是好久都沒有注意這個人了,因為閆顏把心思都放在梅花身上了,還有最近要忙著開鋪,閆顏是忙的暈頭轉向的,根本就記不起這號人,連農忙的時候都沒有見過幾次。
「牛大娘,那個徐岩也跟著牛大叔和小魚哥下地去了嗎?」。閆顏一邊切山芋秧子一邊問道。
「沒有吧,好像吃過飯就自個兒出門了,每次都是這樣的,也不搭理人,」其實牛大娘對著這個徐岩真是膈應得不行,想想你一家子人坐一起吃飯,加個外人不自在就算了,還不說話,弄得別人都不知道說不說好,雖然後來他自個兒端著回房間吃了,但是還是住在一個屋檐下,將來梅花進門了,不是更加不方便嗎?為這事兒,牛大嫂也是頭疼得很。
「那你知道他在干嘛嗎?」。閆顏想徐岩跟著農忙以後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閆顏忽然想徐岩那天說的明白是啥意思?這個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要是再做出啥事兒,閆家會被徹底排除出小河村的,這閆顏可不願意。
「不曉得咧,問你牛大叔和小魚哥也是糊涂的很,一準是自個兒待著,這時候哪還有啥活兒要干?」牛大嫂說起徐岩都要一臉憤恨,好像巴不得他趕緊走似的。
「牛大娘,他也是不容易的,」閆顏想起自己那天想到的,覺得這個徐岩真的是不容易,幾乎是透明人一樣地生活著,他們救了徐岩卻又嫌棄人家不走,閆顏想起自己說的話都覺得沒臉見人。
「你們就是太善良了,瞧瞧那些人都欺負到頭上了,」牛大嫂對于村民的言論還是耿耿于懷的,閆顏低頭不言語,或許她該主動找找徐岩,最起碼要弄清楚徐岩在干嘛。
閆青山回來的時候抓了四頭小豬,還幫牛家抓了兩頭,听著哼哼的豬聲,閆顏想著這車一路上還真是熱鬧呀,牛大叔和牛大嫂歡天喜地地抱著小豬回家,牛大嫂早就準備好豬圈了。因為喂的豬多了,所以閆顏想著趁著還有豬草趕緊去多割些回來。
一大早閆顏就背著竹簍上山了,路邊的豬草都被割的七七八八了,閆顏想山上來的人少,應該會多一些的。她趁著還早就一個人來,否則就這樣一個人出門不太好,一邊走一邊看那些豬草適合小豬吃。
閆顏正蹲著割豬草,听見身後有人的腳步聲,驚訝這個時候也會有人上山來,正想著會是誰,要不要避一下,就听見那人說話了,「閆顏?」
閆顏身子僵了一下,起身回過頭迎向來人,「早呀,徐岩!」閆顏勉強的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閆顏覺得見到徐岩很是尷尬,可能是因為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吧。
「割豬草嗎?一個女孩子上山不大好吧,下次和別人一起來,」徐岩面無表情地說道。
閆顏驚訝地張大了嘴,馬上意識到這樣子很傻,趕緊說道,「是呀,你呢?干啥來咧?」閆顏還干笑兩聲緩和氣氛。
「建房子,」徐岩邊說邊往上走去。
「啥?建房子!」閆顏驚得眼都瞪得大大的,「為什麼?你在哪里蓋的房子?你有錢嗎?」。閆顏實在是想不明白,緊跟在徐岩身後追問,一點都沒有這樣是不妥當的。徐岩走在前面,听著身後這個女孩喋喋不休地追問,那聲音里飽含急切,徐岩的嘴角悄悄地勾起。
「徐岩,說話!你這是往哪里走?要干嘛?」閆顏決定今天無論如何都問清楚徐岩,不然總是被他這種神秘的行為搞得暈頭轉向的,理都理不清頭緒。
「想知道嗎?」。徐岩忽然停下來,轉過身面對著閆顏說道,害得閆顏差點撲到他身上,閆顏被他看著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那就什麼都不要問,跟我走。」說完徐岩就往前走去,閆顏想了想也跟著他走,不知道為什麼閆顏覺得他不會傷害她的,閆顏也找不出這哪里來的信任感。
直到多年以後,閆顏才明白,有些人是早就注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