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朦朧雨朦朧煙雨蒙蒙
仿佛是一塊巨大的簾幕,遮住了所有的視線,腦際的暈眩感襲來,伴隨著陣陣轟鳴的聲音,杜汀蘭幽幽睜開眼,那光線太過強烈,她緩緩閉上,腦海里一片空洞,一時間似乎什麼也記不得,什麼也想不到。
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樣的疼痛,她用手模了模,可那手指剛一觸踫到身上的肌膚,就不由自主地收起,原來是疼得快要麻木了,細看之下,渾身傷痕,哪里還有幾處好的?
她這才感覺到臉上也有傷口,輕輕一踫,眼角處就鑽心地疼,她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干澀沙啞,她嘗試著再喊了一聲︰「有人嗎?」。
回答她的是無聲無息的靜謐。
額頭再次痛起來,她不住地抱緊了頭,就這樣繼續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過了多—無—錯—小說久,暮色已經西垂下去,她渾渾噩噩地,感覺身上的力氣已經被抽干,這個時候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對她說道︰「姑娘醒了?我這就去請我家小姐去。」
她抬起眼皮,眼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穿著一身鵝黃色衣裙,笑嘻嘻地看著她。見到她動了動,道︰「姑娘別動,你身上有傷,還不能下床呢。你想吃什麼,我這就給你拿去。」
搖搖頭,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里,這里是……」
話未出口,就被一個男聲打斷︰「言歌。她醒了沒有?」
說著就這樣進來了,杜汀蘭訝然一瞥,快速別過頭,以袖口遮面,那丫鬟也道︰「尹少爺您怎麼能這樣?這男女授受不親的,您就這麼進來了,不大合適吧?」
那男子「嘁」了一聲,道︰「她都摔成那樣了,半死不活的,就算救下來也只能是個丑八怪。還在意這些個虛的干嘛?」
杜汀蘭渾身一震。什麼,丑八怪?她,毀容了麼?
叫言歌的丫鬟扯了扯那男子,努努嘴。那男子一愣。湊近了床沿邊上。又快速被那丫鬟拉開,推搡道︰「干什麼,有你這麼雪上加霜的麼?你出去快出去。要是被小姐看到又該教訓你了。」
男子果真向外頭看了眼,見四下無人才拍著胸口道︰「怕什麼,我可是堂堂皇妃的親弟弟,難道還怕她一個侯夫人嗎?再說這人是我救得,我來看看怎麼了?」
「是誰又往自己臉上貼金呢,也不害臊。」只听到一聲嬌音,從屋外又走進來一位女子,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無暇。
杜汀蘭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美麗淡雅的女子,那丫鬟欠身,杜汀蘭便知道是她口中的小姐了,她坐到床頭,道︰「她還沒有醒過來麼?」
言歌哼一聲,道︰「才不是呢!是尹少爺把姑娘嚇到了。」
那男子大呼冤枉,一面瞪著言歌道︰「言歌,你記住,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說爺的壞話,你信不信我向表叔要了你,把你帶回家做通房,天天想著法子地折磨你。」
杜汀蘭越听,越覺得耳熟,霎時一個枕頭朝那男子扔過去,杜汀蘭都沒看到她是何時出手的,那枕頭就直指男子的眉心,嘴里還說道︰「你想死啊,她是我的丫鬟,我做主,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
那男子也假意擋了,一臉的糾結,苦著臉道︰「表嬸……」
又一個枕頭丟過去,斥道︰「誰是你表嬸?嘴巴給我放干淨點!」
男子雙眉都快擰在一起了,咕噥道︰「你嫁給我表叔,做了謝家的夫人,謝家是我的表親,我不叫你表嬸,又叫什麼?」
這回丟過去的不是枕頭,而是桌案上的茶盞,那男子身手還算不錯,穩穩接住那茶盞,這小姐卻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似乎是一听到那個稱呼後就性情大變,瞪著個頭比她還高一截的男子,道︰「我呸!謝千涯就是個騙子!他騙了我十年,如今還想來騙我!我告訴你,打從姑女乃女乃踏出謝府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跟那個男人八竿子打不著一點關系,你要再敢信口雌黃,小心我削了你!」
說罷還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也不知道那男子是真被嚇住還是配合,竟然真的灰頭土臉就跳開了,還不忘趴在窗**代道︰「哼,孩子都有倆了還得意什麼,我保證,不出三日,我表叔肯定會尋來。」
那小姐信手捻起發髻上的金簪,嗖嗖對著窗口飛過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男子頭上三分遠,道︰「他若是真來了,也是你通風報信的,不過你得試試你有沒有那個命。」
本來一個嬌滴滴的小姐那麼張狂地說話,杜汀蘭已經很驚訝了,居然還有工夫,直把杜汀蘭看得目瞪口呆,都忘記自己的疼痛。那小姐不好意思地看著杜汀蘭,分貝立馬小了好幾度︰「姑娘,你沒事吧?」
杜汀蘭迷惘地搖頭。
小姐抓著她的手,想起人家有傷口,忙愧疚地放開,那叫做言歌的丫鬟道︰「小姐,是不是你嚇到她了。」
小姐咬牙切齒地說道︰「都是謝千涯!本小姐這麼好的姑娘他不珍惜,居然瞞騙了我這麼多年!」
言歌咳了幾聲,小姐方回到正題,對杜汀蘭道︰「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杜汀蘭想要來謝,那小姐先阻止了,道︰「不是我救得你。」見杜汀蘭往外一看,道︰「也不是那臭小子救的,是尹老三救了你。不過話說回來,姑娘你是誰?家住何處?」
瞳孔猛地一縮,渾身不可控制地顫抖起來,那小姐看出端倪,安慰道︰「你剛醒來,身子弱得很,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我讓言歌去給你端些粥來。」
杜汀蘭閃躲著,最後還是試探地開口︰「我,是不是,已經毀容了?」
那女子一愣,繼而眼光一閃,知曉是那男子說的,便道︰「你信他胡說,沒有那麼嚴重,只是你似乎是從極高的地方摔下來,臉頰上也擦傷多處,特別是你的……特別是右眼角,可能會留一小塊疤痕,不過你放心,我相信是可以重新復原的。」
「興兒那臭小子說的話,你不要相信,他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等回頭他母妃好些了,就給他說一房親事,看他還有沒有時間到處亂跑!」小姐說著,似乎已經看到那一天的來臨,而杜汀蘭也瞬間呆住,興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