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黃沙巾幗不讓須眉
話說杜汀蘭翻山上馬,如同一只利劍一樣飛躍出去,尹子策瞧著她遠去的方向,暗道一聲不好,也跟著疾風驟雨般追了出去。此時尹思遠正好就此路過,那疾風掃過他的衣衫,尹思遠只看到一抹淡藍色背影在眼前一晃而過,那掀起的紗巾露出女子淡掃過的唇,他道︰「沈雲碧什麼時候這麼瘦了?我怎麼不知道?」
才一抬眼,尹子策也嗖一下從他跟前過去,尹思遠凝視著遠去一個慌張的表情一個奮力追逐的姿態,總覺得那女子好生奇怪,他一把揪住門口的守衛,道︰「快說,沈雲碧這是唱的哪出?該不是又要去打探敵情吧!」
那個像母夜叉一樣的凶狠女人,他還要叫她一聲長輩的,但是不得不說那女人雖然潑辣,可是馬上功夫卻是了得的,可是她今天怎麼會抱著馬背呢.+du.?真真是匪夷所思。
阿武輕視地看了眼尹思遠,道︰「睜大你的眼楮,那不是侯夫人,是之前救回來的那個女人。」
「嗯?」尹思遠揉揉眼楮,妄圖看得真切些,可是眼前除了漫漫的黃沙,哪里還有半個人影?他玩味一笑,道︰「我說怎麼一下瘦了,原來是別人。不過你不覺得有趣麼?阿武,又一個會騎馬的女子。」
阿武冷了臉色,尹思遠將一切都看在眼里,道︰「我說阿武。你也別擔心,我這就跟上去看看。」
說著也要去騎馬,可還來到馬槽前呢,身前已經被阿武魁梧的身軀覆蓋住,阿武面無表情地雙手環胸,道︰「尹少爺,將軍有令,沒有他的準許,尹少爺您不能踏出軍營半步!」
尹思遠眯起小眼楮,道︰「阿武。好歹咱們也是兄弟一場是不?而且你都不擔心慕添會著了那女子的道麼?」
見阿武冷凝了眉。尹思遠加火道︰「我知道對于你們軍營的人來說,服從命令是天職,但是你也不忍心慕添會被人暗算是不是?我就是跟上去看一看,要是那女子真是要對慕添不利。我也可以搭把手不是?」
阿武不為所動。道︰「將軍的身手屬下的信得過的。尹少爺去了,才是真的添麻煩。也請尹少爺不要為難末將們,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將軍恐怕難以向主子交代。」
也不再多話,就是堵在尹思遠跟前,眼前這個少爺是什麼人物,他有三頭六臂也不能讓他給溜出去了,而且將軍還再三交代過的。
尹思遠見一計不成,率先出手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時遲那時快,尹思遠拳頭還沒揮出呢,就被阿武單手拿住,疼得他哎呀直叫,阿武道;「尹少爺,得罪了!」
一面叫了門房士兵道︰「送尹少爺回去休息,待將軍回來再行發落。」
尹思遠苦著一張臉叫道︰「不是吧阿武,這麼大點小事你也要告訴慕添,你就一點都不顧咱們的兄弟情義麼?」
論年齡阿武要年長許多,論家世尹思遠是真正天之驕子,出身不知道要高出阿武多少倍,為了能夠溜出去,他連身份也不顧了,得到的還是阿武那句冷冰冰的話︰「末將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尹少爺見諒。」
「不要啊,不要啊!」尹思遠鬼哭狼嚎著被帶進了軍帳,所謂的休息不過是派專人嚴密看守,不許他出那帳子一步,當初他是一時興起才要跟慕添說來軍營晃晃,誰知道那個不講義氣的家伙當即把他的話轉述給了當今皇上,他姐姐如今正得寵,巴不得他錦上添花在軍營建功立業呢,枕頭風一吹,他就來了。剛開始還覺得新奇,可是畢竟是嬌養著長大的,吃不得一點苦,不出五日就煩了,跟慕添說,得到的是不準離開的命令,那命令誰下的他當然知道,于是在某一個夜幕時分偷偷地翻牆,仍然被發現,如今才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啊!
阿武往回走,阿文端著藥膳過來,往外望了望,道︰「哥,將軍呢,又出去了麼?」
阿武手一指,道︰「往那邊去了。」
阿文道︰「那條路走下去不是峭壁麼?哥你怎麼也不阻止將軍?」
「我為何阻止?那女人要摔下去才是最好呢!」
阿文道︰「哥你也別這麼說,沈姑娘是被將軍偶然救下的,又沒有武功,哥你是不是太多疑了。再說咱們軍營里頭,沈小姐,侯夫人不是也來過的麼?」
阿武頭也不回地說道︰「侯夫人出生世家,老侯爺和沈將軍也都是驍勇善戰的大將,休要將她與那來歷不明的女子相提並論!」
阿文︰「……」
真不知道他這大哥是怎麼想的,但凡是個來軍營的女子都要排查數遍,簡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他端著那藥膳道︰「那這膳食怎麼辦啊?總不可能要我給將軍送過去吧!」
阿文悻悻往回走,還頻頻往後望,口里自言自語道︰「都是姓沈,怎麼差別這麼大呢?」
被他提到的杜汀蘭,打從馬兒往外跑的時候她就開始害怕了,使勁抱著馬肚子,周圍都是呼呼的風聲,她不知道如何使用這馬鞭,也或許是第一鞭用力過猛,那馬兒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杜汀蘭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將腦袋埋在馬背上,隨著越跑越遠,她逐漸覺察到不對勁,之前都是羊腸小道,怎麼忽然路越來越窄,坡越來越高?她大驚著抬起頭,猛然發現前方竟然是一個陡坡,而那坡的四周深不見底,恐懼使得她瞬間清醒了不少,抬直了身子想要操控馬兒發現根本無濟于事,她顫抖地揮起鞭子,听到背後一道聲音在對她說︰「沈姑娘,拉緊韁繩,快!」
她听話地拉了拉,可是那馬兒正在疾馳之中,她的力道根本夠不上馬兒奔跑的速度,她嚇了個半死,眼前的崇山峻嶺都蛻變成為萬丈深淵,她冷冷一笑,知道是無能為力了,或許就此了結一生,便伸出雙手……
在後頭的尹子策大駭,如果初時他還覺得此女騎馬是穩操勝券的話,那麼出了軍營一丈遠後他明白,此女根本不會騎馬,或許是因為深受打擊所以沖動之下跑出來,她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可是對于尹子策這個常駐軍營的人來說不會不知道前方是什麼路,所以他才會那麼著急地叫她拉韁繩,誰知道正是因為他的話亂了她的心智,她竟然放棄了自救的機會,眼看著馬兒被石子一絆,前蹄跪地,她猝不及防地摔下去,他在她身後一米遠,幾乎是想也沒想的一瞬間,他丟開韁繩飛身躍起撲向她的手……
「啊!」山谷傳來空曠的回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