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翁得利杜汀蘭遇變節
杜汀蘭回到碧水軒,思雨還在屋子里等著,見杜汀蘭回到內室,綠影便將情形細細地說了一遍,思雨仍舊理不出頭緒。杜汀蘭在里面叫道︰「你們都進來吧。」
「小姐,思雨也是關心小姐,才會讓奴婢……」綠影以為小姐是生氣了,也擔心會責怪思雨,便將錯處往自己身上攬。
杜汀蘭道︰「這個先不忙,綠影,今日你隨我過去,有何感受?」
綠影想了想,道︰「奴婢說不上是哪里不對勁,總覺得小姐對侯夫人,沒有以往那麼親密了。」
「你觀察得不錯。」杜汀蘭由衷表揚道︰「但是你知不知道為什麼?」
綠影惶然搖頭︰「奴婢不知。」
「侯夫人被發現懷孕那一天,你我都在場,你可看清楚,我有`.``沒有踫到她?」杜汀蘭問道。
綠影細想一陣,才道︰「當時場面那麼混亂,奴婢記不清了。」
杜汀蘭冷笑︰「你尚且記不清,何況其他的丫鬟。如果我告訴你,我的手根本沒有沾到侯夫人的身體呢?你是信我,還是信她?」
綠影白了臉︰「小姐……」
「說不出話來了對不對?你也不相信,是不是?」
綠影喃喃道︰「怎麼會?為什麼?」
「因為用我現今的狀況,更加能夠凸顯她在王府的地位。我,或者七姐姐來發現她的懷孕。比任何大夫都要來得好。」不止如此,五姐姐此舉還似乎在告訴她們,這孩子懷孕初期就險些遭遇不測,而這一切都是拜她們姐妹所賜。所以日後,她也好,七姐姐杜馨蘭也好,都只能加倍對這孩子好。同樣的,她在提醒她們,她們是同出一府的人,只有她好了。她們才能好。
是什麼讓她變得這樣自以為是?是什麼讓原本善良的杜雅蘭也開始舉起屠刀。揮向自己的姐妹?
「回去歇著吧。」杜汀蘭嘆了口氣,她今日的風光何嘗不是對她現今被冷落的諷刺,什麼時候開始,五姐姐也這樣尖酸了?
「以後。離紫菱遠一些吧。有什麼重要的事。也別再告訴她了。」杜汀蘭對著綠影說道,她知道綠影和紫菱的交情還算不錯的。
綠影哪敢怠慢,當即應了下來。就連五小姐都不值得信任。小姐的心里該是何等難受?
閑來無事的時候,杜汀蘭總喜歡把那斷簪拿出來看一看,雖然已經對出那一張字條,但是杜汀蘭總覺得一切巧合得太多,反而有不敢置信的感覺。往日都是在白日里查看,今天從杜雅蘭那邊回來,算是暮色時分了。燭光照耀下,杜汀蘭的眼里忽明忽暗。
「思雨,快,給我一根針。」
她慢慢地從那斷簪的縫隙里往外扣,一點一點,不久桌案上就浮現出一點點粉末。杜汀蘭不敢直接用手去模,忙用細小的竹片將它仔細地包起來。
思雨在鼻尖下嗅了嗅,道︰「這味道很是古怪,又說不上是在哪里。」
杜汀蘭道︰「你再好好想想。」
翠鶯走之前那麼慎重地將簪子交給她,還說了那樣幾句話。所以杜汀蘭直覺地以這是克制方姨娘和杜馨蘭胡作非為的利刃,但顯然杜馨蘭並不知情。
思雨會普通的藥理,然而這簪子畢竟上了年頭,思雨還是翻閱了不少書籍,前後花了不少的時間來對比,最後總結道︰「側夫人,這些是一些細小的花粉末。如果奴婢猜測不錯的話,這些粉末與某種物質混合之後,就會產生劇毒。而發簪通常戴在發髻之上,毒素便會通過毛發浸入大腦皮層,麻痹人的神經,使人長期處于不振狀態,直到死亡。而外表上看起來,則是生了重病的樣子。」
杜汀蘭道︰「我記得之前江嬤嬤也說過,前翠鶯死前,就是生了一場大病,難道她當初並不是生病,而是中毒?那麼這支簪子,就是她留下來的。」
思雨道︰「很有可能這簪子還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鶯姨娘是前翠鶯的親妹妹,她把這證據留給自己的妹妹保身,也實屬平常。」
「江嬤嬤說過,當時前翠鶯一直很盡心盡力地服侍七姐姐,對方姨娘也是恭恭敬敬的,方姨娘這麼挑剔的人,也不止一次地夸贊前翠鶯。如此看來,前翠鶯的中毒死亡,看來並非是方姨娘下的毒手。可這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系呢?」
思雨大膽揣測道︰「會不會是翠鶯在服侍期間,無意間撞見了什麼不該看的的秘密,而被她看到秘密的人自然容不得翠鶯活下去,所以來了這麼一招嫁禍。實則方姨娘並非是什麼殺人凶手,而是被人栽贓?」
杜汀蘭搖頭︰「你的分析雖然有一定道理,但是還不能算完全推斷正確。這簪子的確是方姨娘所贈,假若與方姨娘沒有半點關系,那麼翠鶯為何處心積慮地把秘密藏在方姨娘所贈送的簪子里面呢?為何不能直接藏在她撞見秘密的人所擁有的東西里?然則翠鶯一早知道自己會慘遭不測,可是她知道僅憑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推倒那顆大樹。所以才隱藏這麼久。她擔心自己死之後,那凶手不會放過她的家人,所以才將妹妹托付給七姐姐。也就是說,當年翠鶯撞見的不能說破的秘密,一定是在杜府。可以說,這簪子不但是挾制方姨娘,也是挾制另外一人的利劍。」
那條「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不知道意有所指的對象到底是誰?
「側夫人的意思是說,我們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
「是的。」杜汀蘭說道︰「因為那幾件事,我們直覺地就懷疑到方姨娘頭上去,所以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查出是方姨娘的手腳。其實很有可能,前幾件事情都是凶手故布疑陣,他知道我們已經對方姨娘產生懷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推到方姨娘身上。而如何才能確信呢?當然只有點火,不是麼?」
「什麼方姨娘什麼嫁禍?」綠影听得一愣一愣地,將那簪子舉過頭頂,驚異地說道︰「咦,小姐,這簪子好似是拼接的。」
「讓我來。」思雨忙說道。也不知她是用了什麼法子,將那粘合在一起的簪子竟然給分割開來,還一邊贊許道︰「可惜翠鶯年紀輕輕就死了,要不然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夠將秘密這樣縝密地藏在一根簪子里,就是奴婢,也想不到啊。」
秘密慢慢地被揭開了,杜汀蘭一見,便道︰「果然是她!」
窗外的杜馨蘭看得明白,她本來是準備來奚落杜汀蘭的,沒想到會听到她們談論自己的姨娘。杜馨蘭一時好奇,就仔細听起來,慢慢地她的眼楮睜大,淚珠滾落下來︰「怎麼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