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急匆匆的邁進前廳,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紅木椅上一臉不爽的玉王爺。
「爹爹平日也不喜歡上朝,今日剛好有了理由在家品茶賞花,嘖嘖,這藕香嶼的荷花真是冬日里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呢。」玉容笑嘻嘻的打趣道。
玉王爺冷哼一聲︰「今天皇上必定會借故懲罰一批臣子,本王可不想觸了霉頭。」抬頭看見玉容一臉戲謔的看著他,玉王爺飛快的補充了一句︰「本王才不懼他的yin威,只是本王應為人表率罷了。」這女兒才十三歲,怎麼看事情就這麼透徹呢。
「天下敢把龍威說做yin威的,也就我英明神武的爹爹一個人了。」看著玉王爺的臉又黑了幾分,玉容趕緊拍馬屁。
「大小姐,您要的東西廚房已經備好了。」焦叔恭敬的在門外說道。
「嗯,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玉容答道,焦叔辦事W@可真利索。
「本王不用早膳,本王要上早朝。」玉王爺傲嬌的別過臉。
玉容知道炸了毛的貓要順毛模,便好言好語溫柔說︰「爹爹,我是讓廚房準備鹽來化雪的,沒有給你準備早膳。走,我們上朝去。」說完便拉拉玉王爺的袖子。
玉王爺起身跟著玉容往外走︰「鹽?你讓廚房備鹽來化雪?我怎麼從沒听過?」玉王爺一臉好奇。
作為一個有頭腦的理科生,玉容不能用鹽的可溶性吸潮性和冰點低一類的理論來巴拉巴拉給玉王爺解釋一通,也不能告訴他,環衛工都是這麼做的,于是她一臉認真的沖玉王爺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玉王爺深知玉仰止博覽群書,便沒有再說什麼,就跟著玉容走了。
玉王府門前的青石板除了略有些潮濕與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畢竟自家門前是要維護好潔淨的。但是玉王爺平時上朝所要走的大道,卻已經是被積雪堵得坑坑窪窪。凌亂的腳印和車轍,有的地方厚重的積雪一點都沒有被踩,有的地方積雪已經踩實了,光滑平整,光是看著就膽戰心驚怕被摔到。
玉容和玉王爺出來時,府中的下人正在鏟雪和掃雪,只是範圍太廣,天又寒冷,他們光手拿著掃雪工具,時間一長手就凍麻了,因此效率極低。他們從寅時便開始不停的打掃,可知道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也才清理了數十米的路出來。
玉王爺看了一眼玉容,便沒有說話。
玉容沖玉王爺笑笑,吩咐焦叔︰「焦叔,你帶人把鹽灑在踩實了的雪上,又積雪的地方先拿掃帚稍微過一下再撒鹽。」
從玉容讓他去把玉王府的鹽都帶到門口來焦叔就覺得納悶,這時听了玉容的話更是丈二模不著頭腦,見玉王爺也沒說話,焦叔便指揮著家丁有條不紊的按著玉容的吩咐開始往雪上撒鹽。
焦叔一行人撒出去一段路,玉王爺便發現最先撒鹽的地方雪已經融化成了一灘水。
饒是玉王爺見多識廣,也忍不住贊嘆玉容︰「本王的女兒果真是聰明的。」剛要上馬車又扭頭皺眉問道︰「雪融化是需要時間的,再說也不能讓焦叔一直撒到皇宮門口啊。」
玉容看了看門口裝鹽的袋子,靈光一閃︰「爹爹你讓焦叔去馬房牽幾匹馬出來,在袋子上戳幾個洞,然後把袋子掛在馬上,這樣不就成了嗎。」
看了看還在專心致志撒鹽的焦叔,玉容沖身邊一臉崇拜的晴嵐道︰「晴嵐,你帶人去辦。」
晴嵐對于她家小姐把她當漢子用的行為沒有絲毫不滿,立馬應了︰「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說完提起裙角飛快的跑了。
玉王爺點點頭便上了馬車。雖說玉容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女兒,龍生龍鳳生鳳,可是作為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他這個女兒知道的也太多了••••••
一切都安排好之後,玉容便慢悠悠的踱步回桃源。估模著這個時辰,晴嵐吩咐小廚房做的掛爐女乃面燈芯糕也快好了。
晴嵐進門的時候,玉容正專心致志的在桌上練習小楷,玉容嘴里念叨著蘇軾的那句「大字難于結密而無間,小字難于寬綽有余」,一邊不急不慢的運筆,饒是看著從容,她一個人磨墨鋪紙,不時的把鬢發理到耳後,拿手背擦擦臉,手忙腳亂的便在額頭上添了幾道墨。
晴嵐站了一會才拿了貼身的帕子上前︰「小姐這麼認真,把自己弄成了花貓也不知道。」
玉容「唔」了一聲算是應了,卻沒有把毛筆放下,而是微微側臉示意晴嵐來給她擦臉。
晴嵐笑的愈發溫柔,抬手擦了擦那幾道墨痕,不一會便放棄了︰「也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沾上的,都擦不掉了。小姐還是先去洗把臉吧,焦叔想要給桃源安排幾個下人。」
玉容聞言放下筆︰「焦叔給桃源安排下人?」
「焦叔早上過來的時候,門口沒有值守的家丁,得知我們桃源只有我和廚房的嬤嬤還有紅花綠葉兩個小丫頭後,便覺得安排給小姐的下人有些少,怕是照顧不妥。」
玉容略一思忖,覺得焦叔說的有些的道理,便隨意拍拍手道︰「去給我打盆水,我自己去跟焦叔說。」不是玉容小題大做,而是焦叔作為大管家和玉王爺的貼身侍從,既然親自過來,肯定是有焦叔的道理。
晴嵐眼中閃過一抹贊賞,很快便端上了一盆水。
玉容到桃源的廳房時,焦叔已經恭敬的在房中站了許久了,見玉容過來便躬身行禮道︰「奴才見過大小姐。」
「焦叔免禮,晴嵐剛剛跟我說了焦叔的意思。不知道焦叔你對此事有什麼好的建議。」
「小姐既然問了,那焦叔就妄言了。小姐院中的下人少並非是一件壞事,至少在小姐的掌控範圍內,也能保證下人忠心;可是家丁太少,粗活累活這些丫頭如何使得。再說主子的地位,有時候也是要看府中下人數目的。」
焦叔前段時間總覺得小姐才十三歲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又是失散多年剛回到玉王府,雖說玉王府清淨,他也總擔心小姐會受什麼委屈,便豁著老臉在玉王爺面前一次次旁敲側擊的要王爺多多關注小姐,可是王爺總是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說他相信小姐。唉••••••如今從宴會上小姐的表現看來,小姐雖是年幼,處事卻是圓滑不失原則的。
玉容自然听得出焦叔一番推心置月復的話,也不推讓︰「院里並沒有什麼太累的活,這幾個人我也用的順手,不過听說哥哥離府前留下了一個叫紅袖的丫頭,焦叔便把她調過來吧,我听說這丫頭也實誠,不是個嬌氣的,」頓了頓又添了一句孩子氣十足的話︰「不好用我就再給焦叔還回去。」
焦叔也樂了︰「這府中的下人都歸小姐差遣,這兩天我便讓紅袖交了手中的活計過來。」玉王府向來簡樸,府中下人並不是十分寬裕,也是剛剛好而已。
玉容點點頭表示理解,便吩咐焦叔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