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近緩緩的抬起手,緊緊的握住了玉容為他拭淚的右手,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玉容。
夕光映在寬闊的江面上,奔流的江水漾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浪波,好似夜晚那細碎璀璨的星光瓖嵌在了最名貴的絲綢上,畫卷絕美。
「容容,謝謝你,讓我明白,我真的是容近。」容近從心田上綻開一個迷人的微笑,好似優雅給他精雕細琢的容顏上渡了一層光彩,只一眼便讓人覺得這世間再也找不出如此清俊貴氣的公子。
玉容心上的憐惜更甚,她微微一笑,梨渦清淺,道︰「你懂得這份獨一無二的珍貴,我很欣慰。」
她從他掌心中抽出手,起身拂了拂裙子上的草芥,道︰「好了,出來這麼久,辛禮他們也該等急了,咱們這便回去吧。」
容近抬手掩嘴,秀氣的打了個呵欠。
玉容嘻嘻一笑道︰「容近啊容近,你最近可是總覺精神乏累,嗜睡厭食?」
容近心中「咯 」一下,莫不是自己太過虛弱,以至于讓她給看了出來?他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微不可見的瞥了瞥玉容,見她笑眯眯的表情倒不像是知道了的,便也放心了。于是回道︰「容容怎麼知道的?」
玉容模了模他的額頭,似是自言自語般道︰「這話說一孕傻三年果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容容說什麼?」容近隱隱約約听到了「懷孕」這種異常敏感的字眼,于是不由自主的靠她更近了一些。
玉容一把拽過了他的手腕。裝模作樣的給他把脈,走了不過兩步便松開了他的手腕。
容近挑眉道︰「容容診出什麼了?」她診脈的手勢都不標準,這等拙劣的小把戲。恐怕是去鄉間當個術士騙子也是不成的。想到這兒,容近頗有一番感慨的搖了搖頭。
「恭喜容公子,」玉容搖頭晃腦,捏了一副深沉的嗓音出來︰「你有喜了。」
「噗——」容近一下子便笑了出來,他還以為容容要說什麼呢,竟是這等玩笑話,自己一個大男人。如何會有孕,真真是扯謊不打草稿。如此,見她沒有起疑。自己也大可放心了。左右便拖著這幅殘破的精神,過一天算一天罷。
玉容斜瞥他一眼,攤了攤手道︰「老夫醫術淺薄,除卻懷孕之外。實在是想不出你能吃能睡的其他原因。因此,你只能是有喜了。」
容近哭笑不得,道︰「人家郎中行醫講望聞問切,你這是光靠臆測啊。」
「非也,我有事實依據的,」玉容哈哈一笑,指著他的手腕道︰「我不是給你切脈了麼?」
「詭辯,容容不學兵書又生非男兒身實屬不幸。」容近也不願與她強詞奪理,便順著她的意思繼續說了下去︰「容容果真是有名醫風範。在下甘拜下風。」
玉容笑眯眯的擺了擺手︰「客氣客氣。」
話音剛落,但見容遠斂了笑意,一把將她拽到了身後,然後捂著她的嘴貓著腰便蹲下了。
玉容一雙烏溜溜的杏眸盯著容近,容近豎了食指貼在她的唇上,搖了搖頭,低聲道︰「周圍不太對勁。」
玉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且放心,會不會是你敏感太過了?我沒有察覺到有異常啊。」
「這是直覺,也叫天賦,」容近搖了搖頭,眉毛微微的蹙著,道︰「我們周圍至少有六個頂尖高手。」
畢竟自己在被人追殺,這般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想起客棧上容近最先發覺那藍衣孩子的不對勁,玉容便信了。事關小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頂尖高手?你約模著我們倆合起來能干掉幾個?」玉容扒著面前的草叢,隨口問道。孫子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容近啞然失笑,道︰「半個。是人家半個就能毫不費力的干掉我們倆。」
听了這話,玉容也不禁皺眉,她對自己這三腳貓功夫倒是一直清楚的很,可是這一路上遇到的兩幫賊人都是些下九流之輩,怎的這江湖都不按套路出牌,她充其量滅掉了幾個炮灰一般的角色,怎麼這就把終極Boss放出來了?寶寶心里委屈!
「別怕,我會保護你。」容近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臉上親了親。
玉容搖頭︰「容近,你那三腳貓功夫恐怕還不如我。不管怎麼說,這人是沖著我來的,一會我先出去,若是實在打不過,你就先走!」
容近倔強的搖了搖頭︰「我不會丟下容容不管的!」
「容近!如果你是容遠,我會毫不猶豫的接受,因為我知道我們彼此都願意跟對方同生共死,可是容近,你不是他啊,你對我沒有責任沒有義務!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出什麼事情!」即便是她現在非常渴望容遠能回來,即便是她可以接受可以窮盡一切惡毒的手段只要有可能讓容遠回來!
「容近,你不欠我的,所以,我不想欠你的。」玉容擰眉,覺得自己如此實在太過婆婆媽媽,忽而模到了腰間的荷包,她杏眸一亮,笑道︰「哈,我們不是有我師傅他老人家的玉牌麼?真真是一著急就不知道動腦子了。」
都說人在情急之下講出的話都是心中的話,他明明是自知在容容眼中自己比不得容遠,卻還是帶了幾分奢求,不要讓自己覺得像容遠的影子,說起來何其容易,真正做起來,倒是難的要命。他大概是跳不出這個圈子了。
容近自嘲的笑了笑,他將這抹失落掩飾在焦急之下,極為好。他看著玉容的單薄的背,輕聲道︰「容容,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哈,當然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啦!」玉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有模有樣的拍了拍他,道︰「容近你放心,有我一天,便定然會有你一天!」
容近反復咀嚼著這話,心中漾起一絲微小的甜蜜,他雖是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卻仍是喜歡自欺欺人,這個惡習,怕是改變不了了。
「咳???」容近捂著心口,臉色煞白,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