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眼見熱起來,再過些日子,江南的梅雨季節也就要到了。
听聞皇上的大隊人馬正準備出發了,秦淵掐指算算時間,等皇上和一眾大臣到的時候,江南的梅雨季節大約正好是要結束的時候。
不曉得要多久才能將江南的事情處理干淨,回京城去啊
蕭錚進書房的時候,就瞧見秦淵一副皺著眉頭的模樣,指頭輕輕叩著桌子,桌子發出不輕不響的動靜,整個屋子里燃著香,十分靜謐。
一听見有人進來,秦淵就抬起了頭。
蕭錚在茶桌旁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瞧了瞧屋子里沒人,不由得有些奇怪道︰「東方呢?」
「去藥鋪查看了,說是他叔父那邊一直小動作不斷,他去仔細探探消息。」秦淵從書案旁邊起身走到茶桌旁,也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起來。
東方是江南醫藥世家江家的族長,蕭錚大約知道了他的身份——原本姓江名弋鳶,是江家嫡支的大少爺,沒成想叔父江閆起了賊心,殺了弋鳶的父親、他的親哥哥江家族長,江闔,母親慘死,他和幼妹躲避追殺,有幸得到武林高人相救指點,改換了姓名,多年以後重回江南,收拾舊局,將江閆一家驅逐到南境,江閆一支從族譜中除名,永世不得回江南之地。
秦淵和弋鳶便都是那武林高人的徒弟——沒成想,承安侯好游歷各地。竟能交到武林上的朋友,也實在是稀奇,更多的卻是讓人艷羨。
蕭錚私心里覺得。他雖然已經是錦衣衛里數一數二的高手,想必朝廷軍野沒幾個能是他的對手,可秦淵的身手卻和他不相上下。
京城的公子哥們里面,除了他表弟裴顧,恐怕再也找不到另外的人了。
蕭錚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收起了這些思緒。瞧見桌子上還有新鮮的茶點和果蔬。
淮南點心做的精細,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也覺得同京城遠不相同。屋子里空空蕩蕩,兩邊都開著窗戶,穿堂風淺淺吹過。說不出的舒適,蕭錚拿起一枚點心放在嘴里嘟囔道︰「沒有那些鬼心思的丫鬟們圍著,果然舒服多了。」
「你說袁夫人的話,有幾成可信?」秦淵壓低了聲音道。
「一半一半吧。內宅婦人我可沒怎麼打過交道」蕭錚搖搖頭。
秦淵借「受傷」換了驛館的設防。將杭州府水兵換來守衛後。柳雲青便親自跑過來, 里啪啦之乎者也說了一堆,請他和蕭錚兩人到他府上、杭州知府的府邸下榻,說什麼「大人受傷,下官晝夜難安」雲雲。
柳雲青的原配夫人袁氏親自打點住處,裝飾典雅大方,古樸簡潔,他兩人倒是覺得住著確實比在驛館舒服的多一些。
隨即向袁夫人寫了帖子致謝。沒想到袁夫人竟親自來到了前院再次打點,趁柳雲青不在家的時候招待了兩人用膳。淮南、京城的菜式滿滿一桌子,用到中間,卻告訴了他們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竟然能從袁夫人口中得到些什麼消息。
只不過柳雲青與袁氏不睦已久,她能知道的消息,大半沒有什麼用處。
但是內宅的動靜,卻始終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雖說內宅爭斗陰梟的事情多讓人防不勝防,可沒想到袁夫人說的話,還是讓他們兩個人膽戰心驚了一番。
「早知道內宅婦人心如蛇蠍,沒想到那個施姨娘竟這麼狠毒。」蕭錚想起這些事情,就覺得心里發嘔。
「她既然這麼說了,咱們就不得不防。真是沒想到竟然讓兩個丫頭吃助孕的藥——先前在驛館,指不定咱們倆的飯食里,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秦淵想想,也覺得惡心的很。
派丫頭來伺候枕席也就罷了,沒想到施川和柳雲青竟然使了這樣的陰狠招數——且還是兩個丫頭,萬一其中一個有孕,他們豈不是百口莫辯?
「咱們不是一早就防備著呢麼?等閑人怎麼會讓她們近身」蕭錚嘟囔著接著吃點心。
「不妨咱們將計就計?」秦淵眼楮一亮,「我手下的人可是打探到,施川和桃花——施川是個的性子,柳雲青府里養的舞姬瘦馬,他都有心垂涎,奈何地位不夠從來沒得手過。」
「如何將計就計?你是說,讓兩個丫頭和施川搞到一起去?」蕭錚撇了撇嘴,「我看他們搞到一起去,那是遲早的事情。」
「你別忘了,萬一她們因此有孕了呢?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咱們兩個被扣上這樣個屎盆子?我可是差事結束了就要回去娶親的,若是鬧出這樣的事情,以夏大人那個性格,我哪里還娶的到夏姑娘?」秦淵眉毛一挑,頗有些不喜。
蕭錚听完便壞笑起來,「說的也是。你出身勛貴,尋常勛貴家的公子哥們,哪一個像你這麼自律。丫頭們這都是女人間的事情,咱們怎麼好安排?」說完仿佛想到了什麼,也是眼楮一亮對著秦淵道︰「我有主意了!快馬加鞭傳信到京城,皇上既然要南下,宮人們自然要早早就到這里將皇上將來要住的地方收拾妥當,梁姑娘現在可不就是皇上身邊的宮女?讓她提前來,再妥當不過,等她到了,咱們便和她一同商量,興許她能有更好的法子。」
秦淵點點頭,二話不說便去寫密信。
***
施川絲毫不知,他同桃花廝混的事情一早就被秦淵的人盯到了。
他現在正開開心心地想著桃花答應他的話——答應他去找落花好好地談談。
落花泡的一手好茶,施川是個不怎麼愛喝茶的人,只愛。在他眼里,落花身段好,總是冷著一張臉,身上有著似有若無的茶香味,若是能躺在他的身下任他玩弄。
一定比桃花有意思多了。
也不知道桃花會怎麼勸她落花那樣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就會答應。
不然,給她下點藥?
也只有這樣是最快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