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顧既然不能為太子所用,且很可能知道,太子和皇後便是當年截殺武威候夫人的真凶,裴家和秦家,自然也不會站在中宮的陣營。
何況秦家還出了一個宮妃,一個穆王側妃——秦家的選擇,太多了。裴顧又同蕭錚走的近…
蕭家。太子懊惱地揉了揉腦袋,蕭家長子和次子不和,上次借蕭二太太白氏的手,同簡家一起,將秦家六姑娘截走過…可若是蕭家二爺知道了武威候夫人蕭氏的事情……
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
太子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利。
他還有時間——穆王如今被困在府中,楊家勢頹。沈家……只要沈家出手將穆王側妃的孩子打落,沈家和楊家,還會入從前那般牢不可拆嗎?
大好的形式放在眼前,太子心中慢慢開懷了起來。
太子的動作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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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芷和裴顧兩人宮中謝恩後,第三天三朝回門,都和和美美,十分喜氣。又過了小半個月後,裴顧消了假去京畿衛任職。
雖算不上聚少離多,卻也不能同先前那般片刻不離。
只是沒有想到,這樣平淡尋常的日子,卻被一道彈劾的折子打破了寧靜。
簡閣老上書,彈劾武威候世子在護衛皇上下江南的時候,卻沒有恪守職守,私自離京,被人看到過——人證物證俱在。
輕則瀆職,重則欺君。
裴顧看了看輾轉到了他手上的折子。冷笑著對蕙芷說,「這樣細膩的心思,一定不是簡閣老的手筆。」
蕙芷不解。問「為什麼?」
裴顧自然而然地伸手將她抱在懷里,兩人腿上搭著同一塊羊毛毯子,「簡閣老為人狠辣,做事情沒這麼多思索。可這道折子,你想——皇上派我回京,是因為察覺到了江南水師的異常,而我偷偷回京。做的事情是調兵布防,得的命令是密旨,自然沒幾個人能知道的。而折子里卻彈劾我瀆職枉上。」
蕙芷听明白了些。眼楮閃了閃。
「想明白了?」裴顧低低地問。
「想明白了。」蕙芷看著那道折子,「原本就是密旨,皇上信任你才叫你回京布防調兵,可簡閣老如今的折子卻大大咧咧地說你瀆職。私自回京…若是皇上不罰你。恐怕有心人就會抽思剝繭,將江南的事情同你回京的回請聯系起來;可若是皇上罰了你,你又是奉密旨辦事,皇上若是為了掩蓋江南的事情,而責罰的信任的忠臣良將,難免會寒了皇上親信的心。既是試探,又是打擊。進可攻,退可守。不管怎樣,他們都是有利的一方。」
裴顧笑了笑。她說話的模樣十分認真可愛,眼神中閃著亮亮的神采,粉色的唇瓣輕輕開合,聲音細膩,裴顧先前還听著,慢慢變心猿意馬起來——低頭將那粉色的唇瓣輕輕吻住。
蕙芷被他嚇了一跳,手掌不自覺地抵在他的胸口。
「我的暖暖真是聰明。」裴顧的聲音輕輕淡淡,手掌卻慢慢地從她的腰間,游移到她的後背。
隔著薄薄的布料,溫溫熱熱地暖意從後背上傳了過來。
裴顧輕輕吻著,眼神一低,卻看到蕙芷中衣的衣領左右相錯,露出了其中的很近——少女的身體如同樹枝上的花朵一般,含苞待放。
喉頭一緊,鬼使神差,裴顧的手不听使喚地,解開了蕙芷衣服側邊的系帶。
蕙芷覺得衣服松了松,腰間一涼,後背那溫熱的手掌,卻竟然慢慢地往前移動起來。
「裴師兄…」蕙芷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
裴顧低頭將她唇角輕輕咬了咬,溫熱的氣息呼在耳邊,「暖暖叫我听風可好?」
蕙芷按住了他的手,輕輕道好。
裴顧已經恢復了清醒,在她臉頰輕輕一啄,手放了下去。
「現在的情形…要怎麼解決?」蕙芷紅著臉將落在了地上的折子撿了起來。
裴顧冷笑一聲,「京畿衛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忙的時候,多日不能回來,留你自己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蕙芷便知道他心里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
果然隔天裴顧便上了折子請罪——請求皇上革去他京畿衛千戶之職。
皇上在朝堂上,拿著這本請罪的折子,對著當朝的重臣們冷笑道,「武威候世子好大的本事——風流倜儻,真是佳話一則吶。」
這話說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等早朝一散,眾人便紛紛尋法子去打听消息,沒想到對著簡閣老的彈劾,裴顧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他私自回京的事,而原因卻十分風流簡單。他的新婚妻子秦六姑娘——哦,不對,當時還是未過門的媳婦——正是六月間的生日,裴世子覺得在江南沒他什麼事情,于是偷偷地安排了安排,就快馬加鞭地回京,給小媳婦送生辰禮來了。
這理由合情合理,太子知曉了之後,不由得握了握拳頭。
而簡清卻傳信給他,「裴顧私自回京恐事關重大,且等皇上的消息,殿下稍安勿躁。」
果然又過了兩天,上朝的時候,皇上便下旨宣了對裴顧的懲罰。
裴顧瀆職枉上,革去京畿衛一切職務,罰半年俸祿,閉門思過三個月,而後再決定,會不會重新用他。
看到這則消息,裴顧的老子——武威候裴遠山默了默,不言不語;裴顧的岳父一臉淡定,而岳母王氏卻多少有些擔心;裴顧的而今的大舅兄卻拿著邸報上的消息,攬著妻子心中擔憂。
擔憂什麼?自然是擔憂他家妹子呀。裴顧被勒令在家閉門思過三個月…
「皇上罰你,你為什麼卻笑的這麼開心?」蕙芷不解地問裴顧。
裴顧笑聲不大,胸口卻低低的起伏,「三個月後——正好在家好好地給你過個生辰。」
六月間,便該是蕙芷的及笄禮了。
蕙芷正臉紅著的時候,卻瞧見攜芳匆匆地進了屋子,臉色難看,不等蕙芷出口相問,便已經開口告知︰「才得的消息。穆王側妃,小產了!」
四姐歲紛,小產了?!
「什麼時候的事?」出乎意料地,竟是裴顧在問話。
攜芳看了眼一臉震驚的蕙芷,又看了一眼面帶疑惑和一絲絲了然的裴顧,平了平心神將听到的消息細細道來,「昨個兒夜里的事,听聞是穆王殿下陪著側妃的…」她說的隱晦,裴顧卻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哪知道,听說穆王側妃睡醒的時候,孩子就已經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