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是咱們家一沒紙張,二沒筆墨的。你說如何簽文書,我白老頭可是說話算話。你為咱們家幫十天工,這十天供你飯食,過後咱們互不相欠如何。」白老頭也有私心的,家里確實需要幫工,而且十天想必老太婆也沒什麼好說的。這十天在村里請人,至少也得給上一擔糧食呢?請這個乞丐只是三個粗面饅頭,已經算是佔了極大的便宜了。
白家老大夫婦見這小乞丐一幅寧死不屈的樣子,也怕真鬧出什麼是非來。老大媳婦正愁著收谷子時自家忙不過來,看這小乞丐雖然瘦,可是多個人干活總是好的。而且十天正好收完,如果有人幫忙,自己肯定會輕松好多。往年收谷子時,哪次自個不是累的半死呀!這樣算算來,好像也不錯。算筆賬,請人幫心可比小乞丐貴多了。
秋寧覺得十天太虧了,讓自己幫忙干活十天,才只值三個粗面饅頭,這古代的工價果然太低了。不對是這白家一家子太黑了,這白老頭看著不像惡人,可是一樣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如果用這十天換來自由,好像也可以接受。至少不必被賣掉,同這一家子可不能講什麼感情,你越是表現可憐,這一家人越不會同情你,反而會認為你好欺負,變著法子繼續壓榨你。所以要讓這一家子不欺負自己,秋寧覺得唯有狠,對自己都能狠,致之死地而後生。
秋寧仔細的觀察過,白家沒人反對白老頭的提議,肯定不是因為真心服從,那麼必定她們確實也是需要人手。從白家月兌身是第一步,可是第二步必需要有些糧食,或者有些銀子。至少要讓自己短時內不會餓死吧!秋寧決定幫完白家做工之後,再到村子里其它家看看,最好再去幫幫工,這樣掙點銀子。有了本錢才能想下一步,總之一定要在古代好好的生活下去,怎麼說自己在現代那樣競爭激烈的環境下,也能把事業做的風聲水起,讓自己過的富足。同樣在古代,擁有著現代人的思維方式,自己怎麼也不能混的太差吧!
不過眼下秋寧可不會因為沒紙,沒笑,就不讓白家人簽訂文書,不然白家人到時候反悔了,自己上哪兒哭去。而且對于鄉下人來說,他們本能的敬畏這種正式的文書,因為鄉下人大多不識字。秋寧同時也意識到一個極為復雜的問題,自己不會寫古文呀!秋寧心里立馬涼了,到底怎麼辦呢?不行不寫個文書,自己怎麼放心呢?秋寧打量白家人的衣裳,也看不出他們到底是哪朝哪代人。因為鄉下人的衣裳跟本不能代表潮留,他們對衣裳的要求就是能穿暖,還有遮蔽身體。
秋寧想來想去終于還是下了決定,自己會寫繁體字,古人的字應該和繁體字差不多了。而且古人書字不打標點符號,自己就照著繁體字寫一份試試看。
白家眾人覺得老頭子說的很對,這里沒紙沒筆的,小乞丐拿什麼來寫文書呢?只要沒有憑證,到時候指不定還能從小乞丐身上壓榨一翻。白老太一臉得意和鄙夷,一個乞丐還想拿喬,裝什麼會習字,真會習字哪會輪落到做乞丐的份上去。想糊弄人門都沒有,「既然你寫不出文書來,就先給咱們家干活,等做滿十日了,自然讓你自由離開白家,你以為我老太婆願意養一個吃白飯的不成。」
秋寧冷冷一笑,掃了面前的白家老少一眼,眼里濃濃的不信任。「是嗎?我怕到時候又有那等子黑心爛腸的人,想把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小乞丐賣掉吧!當然我倒寧願是我小人之心想太多了,諸位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那我倒寧願給諸位陪不是。可是古話說的好,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這文書必需要寫!」
白老太見這小乞丐軟硬不吃,還一套一套的,早就有些厭煩了。心想,你再怎麼得意,也就一個乞丐。能說會道又如何,一樣得乖乖的給自家白干活。還想簽文書,笑話,這三個粗面饅頭都不值一張紙的價錢呢?這紙和筆是多貴重的東西,哪是鄉下人家該有的,村里除了村長家,還有老秀才家,哪家會放著那玩易兒。白老太一臉鄙夷的看向秋寧,「你若要文書就自個想法子,反正咱們家一沒紙,二沒筆的。今日你答不答應都得幫咱們家干活,誰讓你欠老娘的。」
說完白老太又朝一邊木板上面躺著不動的小兒女看去,心里又氣又惱,自個咋就一時貪心,弄了個克夫的乞丐回來,怎麼就沒去合合八字呢?這小乞丐一看就是掃把星,若不然為何暈倒在路邊,還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一看就是沒人要的。今日就看看這乞丐能折騰出什麼花樣出來,現在想想老頭子說的沒錯,家里馬上要收谷子了,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如果打死小乞丐,或者賣了她都不如給自家干活來的實惠。而且看這小乞丐的倔強樣子,怕是想賣她也不容易。
秋寧看著白老太一臉得意的樣子,滿臉皺眉卻一幅刻薄惡毒又陰險的笑,存心就是等著看自己退無可退。這種人說白了就是變態,喜歡看著別人痛苦的掙扎,然後從中得到快樂,可是她自己一樣在痛苦的掙扎著。所以這樣的人,秋寧覺得可憐又可恨,同樣又覺得無恥變態。用秋寧的話來說,上了年紀的老女人,都會有這樣變態又惡毒的思維方式。以前覺得那些私底下說自己靠身體上位的老婦女變態,現在才知道面前這個白老太,才是真的變態。
秋寧突然優雅一笑,然後順手從長長的粗麻袖子上,用力一扯就扯下一塊布來。這種麻布很硬,可是只要有一個地方破了,就可以從那個地方做為切入口,然後順勢用力撕開,就可以把又硬又粗的麻布撕下來了。麻布不知道洗沒洗過,散過著陣陣怪味兒。還有一大團的污漬。秋寧然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後就這麼蹲下來,然後拿手指血在破麻布上開始書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