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篡權,挾天子以令諸候,並縱恿奸臣公然偽造聖旨,逼孤交出兵權,實是欺人太甚,今日孤王順應天命,討伐國賊,爾等必齊心協力,隨我攻進相國府,取趙王首級,事成必立萬世功名!」
「殺——」
當淮南王站在戰車上以萬夫莫當的氣勢呼喊出這句話時,衛萌萌與衛玠兄弟二人正伏在大黑雕背上從他的頭頂上空劃過,一聲鳥獸長鳴引得他抬起了頭來,那一刻,他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婷婷立在大雕之上,耳邊並傳來那清亮的聲音關切的喊了一句︰「王爺,珍重!」
大雕盤旋一周後,便如離弦之箭向夜色中飛去,淮南王頓覺悵然若失,怔忡了一會兒,在許超的提醒下方才亮起冷冽的雙眸,舉劍令眾將士向相國府攻了進去!
廝殺聲、刀劍聲、吶喊聲劇烈的沖撞著,此起彼伏,有如泰山崩潰洪水絕堤。,在這個原本靜謐的夜里攪動著血海一般的風暴。
然而這一切都已離衛萌萌遠去,在大黑雕的幫助下,她與衛玠衛璪兄弟二人終于平安的到達了蘭陵郡公府,在朱漆的大門前告別。
在她提出要走的時候,衛玠卻問了一句︰「阿猛,你家住在哪里?我以後可以去找你麼?」
衛萌萌心中一動,暗笑,這招欲擒故縱的法子可真管用,可下一刻,衛璪卻低聲對弟弟斥責道︰「阿猛是女孩子,我們怎能隨便造訪?」
對了。古時候未出閨的少女好像是不能隨便見男客的。衛萌萌不免有些悻悻然,這古代的規矩可真是刻板,都不能出閨閣,還怎麼談戀愛啊?
「其實我現在也沒有住在家里,我一直住的是客棧。」衛萌萌一副很難為情的樣子,笑道。
「為什麼要住客棧,你沒有家麼?」衛玠又問。
衛萌萌又傻傻的笑了笑,卻不知怎麼回答,她還不想將原主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們。可話說回來,她也不能一直住在客棧。銀子總是會花完的。總不能一直偷模拐騙的向別人討要銀子來花,那麼她下一步計劃便是要謀生計了。
謀生計?對了,眼前不就是一個大好時機嗎?衛家也算是勛貴之家,現在不僅收著蘭陵郡的租稅。而且這兩兄弟也都領了太傅西閣祭酒的官職。每月領有朝庭的奉祿。
她若是能在衛家領點差事做。不僅不愁吃穿,還能近距離調戲美男,與衛玠培養感情。那可真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于是,衛萌萌也適當的裝一下楚楚可憐,低下聲音道︰「其實我是個孤女,整日在江湖上漂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兒?」
衛玠心中一軟,果然說道︰「不如,你就住在我們蘭陵郡公府吧!」言罷,向衛璪請求道,「阿璪,我們呆會兒與母親好好說說,就讓阿猛住進來,好麼?」
「那以什麼身份住進我們家呢?」衛璪提出疑問。
衛玠也沉默下來,臉上露出疑難之色,阿猛一不是他們家的親戚,二不是他們家的奴僕,又是女孩子,住在他們家確實有不妥之處,倒不是對他們什麼不利影響,而是于她自己的聲譽不好。
衛萌萌見他們猶豫,突地單膝點地,向衛璪行了大禮道︰「不知蘭陵郡公見了在下的武藝後是否滿意?在下願意給兩位公子當侍從,隨時听命差遣!」
沒有料到衛萌萌會突然行此大禮,衛璪與衛玠都惶然大驚,不好意思起來,衛璪連忙將衛萌萌扶起,道︰「姑娘是我們兄弟二人的恩人,怎麼能委屈做我們的侍從,如此大禮,我們愧不敢受!
衛萌萌不以為然的笑道︰「那就讓我與你們的母親王夫人說說,如何?她若願意收留我,我便留下,她若不願意,那我……還是去住客棧好了!」
衛玠與衛璪見她笑得甚是灑月兌,心中皆是一暖,亦感慨萬千,竟都說不出話來。
衛璪帶衛萌萌去見了王夫人,很出乎意料的,衛萌萌與王夫人聊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從王夫人的暖閣中走了出來,兩兄弟見她臉上的表情並無喜色,以為母親沒能同意她留在府中,誰知王夫人從暖閣中走出來時,竟對他們兄弟二人道了一句︰「以後這位衛猛公子就住在我們府里了,就當是阿虎的貼身大夫吧!阿璪,你命人去收拾一間房,讓這位公子住進去!」
衛璪似沒有听見王夫人的話,看著衛萌萌發起怔來,心道︰這個阿猛到底與母親說了什麼?竟能讓一直恪守家規的母親同意收留了她,而且還叫她做阿虎的貼身大夫,等等,貼身大夫……
衛玠心中也有一絲的詫異,但母親的這個決定讓他猶為竊喜,所以也就沒有多想了。
于是,衛萌萌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衛玠的貼身大夫及侍從。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只是第一步,要怎樣才能將衛玠成功的撲倒並造出小包子來,她還需得擬一套無懈可擊的完美方案來。
今晚的月色很好,當空的上弦月雖然有一絲的朦朧感,但似水的光華也是異常的瀲灩繾綣。
「篤篤……」衛玠的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難以入眠的他連忙披衣起了床,打開門一看,竟然是阿猛,心中不免又驚又喜,好半天才問了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睡?」
「想與你說說話,所以就來了,能賞個臉嗎?」。衛萌萌歪著脖子問道,一派天真浪漫的樣子。
衛玠沒有拒絕,應了衛萌萌的邀請,一起賞月,嗯,賞月雖然是老掉牙的泡帥哥把戲,可是自古而然,都已成定律了,誰讓這古代人除了賞花賞月就好像沒有別的渲染氣氛的方式了。
月光照在衛玠的側顏上,讓他本來如玉瓷般的肌膚又籠上了一層氤氳,看上去十分的夢幻又似清澈見底般的透明,明明人就近在咫尺,卻又好似遠在天邊一樣。
衛萌萌這麼定楮一看,不由得痴了,衛玠跟她說什麼話,她都仿若未聞。
「阿猛……」突地一聲叫喚讓衛萌萌猛然驚醒,她不禁打了個顫栗,才一臉茫然的問道︰「叔寶,你剛才說什麼?」
衛玠見她突地一激靈,不由得好笑︰「我剛才在問,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淮南王的?」
「哦。」衛萌萌答道,「一次機緣巧合,所以就認識了,怎麼了?」
「你好像很在意他。」衛玠忽然道了一句,語氣中透露著一絲悵惘。
衛萌萌一怔,心道︰難道這小美男還吃醋了?于是,她笑了笑道︰「我在意他都是因為你,叔寶。」
衛玠很詫異,睜大了一雙澄澈如墨玉般的雙瞳看著她,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她的這句話。
衛萌萌站起身來,說道︰「淮南王是常山公主的同胞兄弟,也就是你舅舅的大舅子,是不是?而且你舅舅與淮南王的交情也很好,來往密切,也就是說淮南王的成敗會直接影響到你舅舅,所以我幫他就是為了幫你舅舅,亦是為了你。」
衛玠听罷十分感動,終道了一句︰「謝謝你,阿猛。」
衛萌萌看著他真誠的道謝,忽地俯來,將一張嬌靨貼到他的眼前,笑眯眯道︰「那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許?」
衛玠的臉瞬間就紅了,可是他那雙眸子卻依然清澈得毫無**和雜漬,這讓衛萌萌很是羞愧震憾,忽而就想到謝尚曾說過的一句話︰杜乂形清,衛玠神清,其間可容數人也!
她曾經幻想過很多次,究竟神清是怎樣的一種神態,直令人高瞻仰止,可就是現在真正的面對這種神態時,她仍然無法用詞來形容,簡直羞愧得無地自容。
該死的系統,可惡的天天,為什麼就給她出了個這麼大的難題?男主不月復黑不高調也不裝逼,可偏偏是這樣一個令人不敢褻瀆的玉人,叫她如何下手整出小包子來?
「阿猛,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衛玠忽然又問了這一句。
「哪有?」衛萌萌反射性的回答。
「那你為何總是以這種戲謔的態度與我說話?」衛玠很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很了解我們這個世界里的人,但是你不一定真正的了解我。」頓了頓,他竟道了一句,「我是男人,你是女孩子,剛才的那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
衛玠說完這句話後,起身就走了,而衛萌萌望著他的背影卻是徹底懵了,難道真是歷史上的評價在她心中先入為主了,讓她對衛玠產生了錯誤的認識?是玉人,但不一定就真的內心柔弱不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