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肖振杰，我喜歡你……」終于說出來了，瞧，原來並不是很難，只是她孟楠就是一個懦弱鬼，過了四年多她才敢說出口，而且還是因為看到別的女生對肖振杰告白，她不肯示弱，她才說出了口。
她真的是一個膽怯的小氣鬼，在有危機感的時候才會害怕、才敢說，她抬手捂著眼楮，圓潤的眼淚如珍珠般透明地一顆一顆從手指間掉落。
掐著她的大掌緩緩地松開，肖振杰有一種被雷劈了的感覺，「你說什麼？」她剛才還在說著她的暗戀，轉眼卻說她喜歡他。
孟楠擦了擦發紅的眼楮，臉上掛著淚痕，聲音沙啞卻大聲地吼道︰「肖振杰，我四年前就喜歡你了，你不喜歡我，你還說我像男人，沒有男生喜歡我……嗚嗚。」她抽噎幾聲，「所以我一個人去了美國，所以我回來之後，你說喜歡我、要追我，我不相信。」
她邊說邊哭，「我不相信原本說不喜歡我的人突然喜歡我，可是你一直追著我不放，一直要我面對你，我花了四年的時間，才覺得自己可以完美地面對你，我才敢回來，可我一回來，你就毀了一切，我用了四年時間告訴自己，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你說我像男生，我不服！」
孟楠顫抖著肩膀，「我逼著自己學做一個女生該做的事情，化妝、留長發，還要穿該死的裙子和高跟鞋，我一點也不喜歡，可是因為你，我不要被你取笑，說我沒有男生喜歡，我發誓我一定要讓你刮目相看，我一定會找到一個愛我的男生，你看看你自己，你現在喜歡的是曾經被你取笑像男生的我！」
孟楠蹲體，將臉埋在膝蓋里，像一個迷路的小孩一樣哭泣著，聲音變得模糊，但話很清晰，「肖振杰，我曾經很喜歡、很喜歡你，真的，喜歡到不能忍受你說我像一個男人，我躲在被子里哭，哭了好久好久，可後來我長大了，我為什麼要為了你的不喜歡買單，我要活出自己，但我真的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肖振杰筆直地站在那里，听著她的話，看著蹲在他腳邊的她，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抽痛，他不知道原來她所發生的一切變化皆因他，她因為他離開了台灣，她因為他做她自己痛恨的事情，而他完全不知道。
他還在跟自己爭辯，跟自己說也許他對她不是喜歡，僅僅是有些不同罷了，他以為他花了四年的時間去認識到他喜歡她已經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可在他認清感情的同時，他也在丟失她對他的感情。
曾經的一切他們都可以觸手所及，而他們偏偏用了他們自己的方式將事情弄得最糟糕，他在自以為是地分析自己的感情，她在積極向上地改變她的外表。
鬧了一大圈，他們都在做蠢事，他早在四年前就得到了她的喜歡，而他又愚蠢地搞砸了一切，肖振杰真的很想罵自己，豬頭、豬頭，他就是一頭豬！
「你說她搞笑，她有什麼好搞笑，她不過就是喜歡你，和我一樣，你才搞笑，你居然會跟我在一起。」孟楠的聲音透著無奈。
肖振杰伸手輕輕地將她抱起來，心疼地將臉埋在她的耳邊，跟她比起來，他曾經的迷茫真的是搞笑，也怪不得她一開始總是拒絕他，不喜歡他、不喜歡他，她總是這麼說，她說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換作是他，他也會記仇，他的心微微顫抖，「小楠，你現在還喜歡我嗎？」久久等不到她的回應，他苦笑地說︰「是我的錯，我沒有告訴你，這四年來，我都在弄清楚一個問題，我對你的不同到底是為什麼，我反復地思考，終于想出答案來，原來我喜歡你，小楠，對不起，我不該花這麼多時間。」
孟楠傻乎乎地抬頭，眼里是不敢置信，「你是說你花了四年的時間？」
「嗯。」
「你是豬嗎？」她就快要暴走了，「你喜歡我，你花了這麼久時間才弄清楚這件事情，所以你現在很堅定地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她終于知道肖振杰為什麼對她這麼固執，廢話，她暗戀他的時間都沒有他想清楚對他的感覺的時間久，是她也一定不會輕易說放手的。
「嗯。」
孟楠忘記要哭什麼了，「你怎麼突然發現你喜歡我的？」
肖振杰不再是單調地嗯啊嗯，兩眼不自在地瞄了她一眼，「你要不要去洗臉，你的妝……」
「說！」孟楠憤怒地喊道。
「安仔。」肖振杰說了一個人名。
她卻還是不懂，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安仔，跟安仔有什麼關系？安仔今年都要結婚了，還給我請柬和喜糖。」
肖振杰神色更加的不明，但眼神卻一亮，「哦，他要結婚了。」
「對，跟我另一個好朋友結婚，他們談了很多年的戀愛了。」感覺話題又轉彎了，她連忙又問，「你說啊，跟安仔有什麼關系。」
「談了很多年的戀愛，是有多久？」
「肖振杰，你現在不是要告訴我你喜歡安仔吧，你是gay？」孟楠火大地眼楮幾乎要噴出火了。
「不是，你先回答我。」
孟楠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們好像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吧，我記不清了。」
肖振杰的臉上出現一抹古怪的神情，敢情讓他領悟了妒忌是什麼的安仔跟孟楠根本什麼關系都沒有，他伸手抹了一把臉，天吶，他幾乎想將他自己埋在洞里，丟人現眼就不用讓別人看到了。
「喂！」孟楠覺得肖振杰似乎明白了，而她完全是雲里霧里，根本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肖振杰悶悶地說︰「我吃醋了，我吃了你和安仔的醋，我以為你們之間有什麼，所以我吃醋了，但是我那時候不知道是吃醋，我……反正我吃醋了。」
听說智商高的男人情商會稍微低一點，因為智商高的男人通常有錢有勢，他們被女人倒追，他們高高在上，所以他們沒有嘗過妒忌、吃醋的味道？孟楠捫心自問，不、不，不是這樣，是肖振杰蠢。
「你是豬啊！」孟楠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地大喊。她簡直無法接受這一切，結果他喜歡她，還喜歡了這麼久，不能說她這四年是白白浪費了，畢竟她成功變美，也成功地學習到了很多東西，但是她心里好難受。
就好像她明明喜歡西紅柿醬，別人卻給了她黑胡椒醬，結果打開來的卻還是西紅柿醬，又搞笑又無奈。
肖振杰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做過這麼蠢、這麼蠢的事情，他無話可說，也沒有辦法去反駁她的話，「我是豬。」他低聲承認。
「嗚嗚。」孟楠無法控制情緒地大哭，「我居然被一頭豬騙了，被騙得這麼辛苦，我簡直比豬還蠢。」
肖振杰抬起她的臉頰，毫不嫌棄地吻住她的唇，煽情地鑽入她的唇里，勾弄著她的丁香小舌，他不願再听她哭泣了，就算是因為他，他也不想听，他努力讓她發不出聲音。
她幾乎被他吻里的狂熱和激情摧毀，漸漸地迷糊地靠在他的懷里失去了理智，她听到他問︰「小楠，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她現在還喜歡他嗎，如果不喜歡，她還會罵他豬嗎。比起肖振杰的無奈，孟楠卻是生氣，她睜開閃亮如火的眼楮，惡狠狠地說︰「不喜歡。」她一點也不喜歡他，她恨死他了，他這個殺千刀的王八蛋，活該讓他花費心思地追她。
肖振杰眼幽幽如森林里的鬼火，陰暗冷酷，「不喜歡？」
「不喜歡！」她用力地喊著，一顆眼淚從她的眼角掉落，如果不是對他余情未了，她又怎麼會被他磨成了他的女友，她老早就逃了，大不了學以前的樣子逃到美國去，或者更遠。余情未了，她原來對他還是余情未了，幸好他最後發現他喜歡她，否則他們之間又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暗戀了。
望著鐵齒的她，肖振杰生氣了，他們本來就浪費了時間，可她仍堅持己見，她不喜歡他，她不喜歡他……一道手機鈴聲打破了她不喜歡他在他腦海里的回蕩，他模出手機，眼楮瞄到她脖頸的紅痕，他不禁握緊另一只手，他傷了她、弄疼了她。
「喂？」
「總裁，請問你在哪里，路上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頭的芳姐有些擔心地問，已經過了上班時間半個小時了，總裁一向是準時上班的人，沒有理由的遲來真的令人擔心。
「我沒事，我現在有事情，今天就不去辦公室了，有事情找李副經理，除非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則不要找我。」他交代完之後掛了電話。肖振杰轉頭看向她，「真的不喜歡我，嗯？」
孟楠的心跳怦怦地猛跳，可她不想讓他太好過，她揚起下頷，驕傲地說︰「不喜歡。」
有人說，大多數女生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她們說不要的時候，其實便是要，她們說不喜歡的時候，便是喜歡了。
肖振杰心知肚明，孟楠說不喜歡的時候，心里肯定不是這麼想，因為他從她的眼神里抓到了那麼一絲火花，她在惱怒他，所以他真的懂，他很懂，但他也有些被激怒，因為她的嘴硬，「真的不喜歡？」
豪華的總統套房布置得甜蜜浪漫，紅色的玫瑰花綻放在高頸玻璃瓶里，幾片花瓣落在茶幾上，靜默地為這個安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旖旎溫情。
……
肖氏公司公布了人事調動的消息，孟楠站在牆邊看著消息欄，過了好久她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陳秋雯這個名字這麼眼熟。
是那天跟他告白的女生吧，她仔細看了幾遍，確定沒看錯，可憐的女生被調到了大陸的分公司去了，她默默地搖搖頭。肖振杰一定很生氣，畢竟向來只有他吻人的主動權，突然被一個暗戀者給強吻了，他心里不平吧。
她若有所思地走回總裁辦公室，剛進去就對上肖振杰不悅的眸子，「你去哪里了？」
在他們兩情相悅，互相確認心意之後，這個男人對她的管控越發的嚴格了，她去洗手間太久，他都會問一問。孟楠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頭，「我只是去了洗手間，順便看到了一條人事調動的消息。」
「哦？」
「你是故意的。」孟楠肯定地說。
「我怕她影響你的心情。」肖振杰冷肅地凝視著她，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出任何不滿。
「嗯，她確實會影響我的心情，不過……」她俏皮一笑，「更多的是讓我想起我們偉大的總裁大人居然被強吻了欸.」
「孟楠。」這是他覺得非常可恥的事情，是他的人生污點。
見他一副要去洗嘴的模樣，她捧月復大笑，「你不用這麼夸張吧。」
「你懂什麼。」如果強吻他的是孟楠，他一千一萬個願意，但強吻他的是一個暗戀者，他真的沒有來者不拒的情操，他喜歡什麼就只會喜歡什麼，喜歡一個人便只會喜歡她。
似是瞧出他很委屈、很可憐，孟楠忍著笑走到他身邊，調戲地抬起他的下頷，印了一口，「乖，消毒過了。」
「還要。」肖振杰揚起下頷，神情如常，眼里卻透著小孩似的渴望和貪心。
孟楠笑著正要低頭吻下去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對了，我還不想太早結婚，你跟我媽說一聲。」
「為什麼？」肖振杰立刻拉下臉。
「我喜歡二人世界。」
「結婚了也可以二人世界。」他即刻反駁。
「但是……」孟楠嘟著嘴，「我還沒享受夠被你追的權利啊。」
他輕輕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你想什麼時候結婚就什麼時候結婚。」眼里閃著隱晦的狡猾光芒。
「那你跟我媽……」
下一刻，她的唇被他堵住，他不逼婚已經是極限了，還要他賢惠地不讓未來岳母逼婚，這可不行，親愛的，不能太貪心喲。其實他還滿贊成未來岳母的行為的，早點結婚也好，讓她成為他的肖太太，一輩子待在他身邊，永遠不要離開他。
注︰相關書籍推薦︰
1、花嫁系列之一《婚不當初》；
2、花嫁系列之二《誓要泡到妻》；
3、花嫁系列之三《醉妻不認婚》；
4、花嫁系列之四《剩妻娶回家》；
5、花嫁系列之五《夜情》。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