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美景如海市蜃樓!
南加鎮的最深處有一片梅林,每逢冬季寒梅綻放,十里飄香,是個極好的去處,只是一條河水阻隔,很少有人涉足梅林,如今,她竟站在梅林之內,腳下是一座三層的竹樓,一如當地所有竹樓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竹樓的甬路搭在河面上,兩旁的欄桿上間隔十公分一根蠟燭,此時的她竟如置身梅林之中,燭光跳躍,宛若夢境,放眼看去,是自己童年常去許願的樹林,如今紫藤凋落,紫藤架依舊還在,月色清冷朦朧,偶爾幾聲不知名的叫聲。
夜,恍然如此美好。
他自背後環住她的縴腰,下頜枕在她的頸窩,順著她的眼神︰「記得那天我坐在這兒看風景,剛好看見一個小丫頭在許願樹上掛許願扣。」
他清楚記得是五年前的十一號,今天剛好也是十一號。
她幾分撒嬌幾分嗔怪,更多的是感動︰「難怪人家的願望落空,原來是你偷走了我的許願扣。」
「可以告訴我你那天你許的什麼願望嗎?」。他深情凝視她,額頭抵在她光潔的額頭,他想知道所有關于她的往事。
她卻不想和他分享自己的苦痛。
半晌無語,那應該是五年前,那天是她十六歲的生日,三哥偷了人家的蛋糕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為了不讓三哥難過,也為了維護三哥的面子,她沒有拆穿他的謊言。而是悄悄拿出錢給了蛋糕店老板,那天她跪在許願樹下,掛上自己親手編織的許願扣。許下心願︰願自己早日長大,幫助三哥掙錢養家,員爸爸還在人世,二哥生活如意,媽媽的病早些痊愈。
五年過去了,她的願望一個也沒有實現。
「時間那麼久了,我早忘記了。」她笑的有些苦澀。往事深刻在腦海,怎能忘記?只是這願望只怕今生再難實現了吧,听南叔話里話外之意。爸爸早已經不再人世了,而二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如今三哥毒癮雖然戒掉了。林媛媛倘若再來糾纏。難免死灰復燃,未來終究不可以預見。
「你那時候怎麼會在這兒?又怎麼回在這里蓋一座這樣的竹樓?」她好奇地看著他,南氏的富家公子哥兒,五年前在這里見過自己,他為什麼來這兒?
南若勛松開手,雙臂撐在欄桿上,風撩起他的黑發,黑眸看著安靜的水面。記憶回到了五年前,五年前。他跟蹤南叔至此,意外發現了這座美麗的竹樓和這片梅林,世外桃源般的美景瞬間吸引了他,他當即買下了方圓二十里的土地,想要給簡洛一個驚喜,然而,當他回到東海,簡洛人間蒸發,憑空消失了,他黯然神傷,為了逃避父親,悄悄來到這里。
「簡洛,這個名字你應該听說過,這里原本是我想要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我準備在這里向她求婚的。」他的聲音飄渺,這是她第一次听他親口說有關簡洛的事情。
心莫名苦澀,如她唇畔的笑意,站在他身旁,順著他的視線︰「你一定很愛她,簡洛真是個幸福的女孩。」
「是,我很愛她很愛她,她是第一個讓我笑的女孩兒,也是第一個讓我心疼的女孩兒…….」他的面色沉靜,大腦竟如白色膠片,關于簡洛的記憶模糊起來,簡洛這兩個字似乎不再是扎在他心頭的刀尖。
「南若勛,她一定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才會離開你的,相信我,她一定也很愛你。」她的安慰不知是否溫暖了他的心,卻是傷了她自己的心。
南若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河面,她亦安靜地站在他身旁,一顆心說不出的苦澀。
竹樓里一應俱全,細心的南若勛竟然事先安排了晚飯,兩側欄桿上燭光安靜地跳躍,他為她斟滿紅酒,兩個人四目交纏,一杯一杯,邊喝邊聊,一瓶紅酒見底後,她的舌頭開始打卷,亮晶晶的大眼在燭光映下越發明亮,點著他結識的胸膛,她笑了,笑的眼淚落在酒杯,喝著杯中酒仰脖吞下。
扔了酒杯,酒杯在光潔的桌面上旋轉著,發出輕微地玻璃相撞的聲音,她趴在他的腿上,呢喃︰「南若勛,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還是很喜歡你,喜歡你……」
他的唇落在她的黑發上,眼淚無聲,輕聲囈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你,只是見不到你這里會很難受……」抓著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她仰起頭,凝視他咯咯地笑著,小臉微揚,紅唇覆上他的唇,舌靈巧的舌忝舐俊臉上的淚痕……
兩個身影緩緩疊加,變成了一個人,月亮也悄悄躲進了雲層。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她完全變了一個人,像個妖精一樣,媚眼如絲,將他緊緊纏繞…….
兩個人完全沉浸在你儂我儂的柔情,誰也沒有發現黑夜自窗前掠過!
第二天,日上三竿,她依偎在他寬厚的懷里,長睫毛閃閃,慵懶地睜開眼楮,看著環繞胸前的大手,驚覺自己竟是不著寸縷,回顧昨夜的狂蕩,不由霞飛滿面,輕輕挪動,試圖拿開那雙大手,誰知才一動,身後的人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擁住她︰「別動。」
她立刻感受到他的變化,耳根通紅,半晌憋出一句︰「我餓了。」
他一個利落翻身,鼻尖貼著她的鼻尖,邪佞一笑︰「貪吃鬼,還沒有喂飽你嗎?」。
「討厭…」她轉過臉,拳頭輕輕落在他的脊背。
「討厭的在後頭。」旖旎春光淹沒滿室,她的嬌笑他的呼吸,在小鎮的桃花林,只羨鴛鴦不羨仙。
也只是片刻歡娛,余溫散去,她穿衣起床,恍惚見一個人影在窗外消失,忙推了推賴床的他︰「好像有人。」
「怎麼會呢?這里方圓二十里鳥都沒有。」他懶懶的翻了個身,抱著她的縴腰,頭枕在她的腿上,像個調皮貪睡的孩子。
「難道我看錯了嗎?」。她有些不自信地抬頭張望,他長臂輕舒,將她壓在身下,其實他早就察覺有人上了他的竹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