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靠出賣自己的女人堂皇的登堂入室,你說你是什麼女人!」南方的聲音高了一點,從來沒有哪個女孩兒像她這樣頂撞過他,他不喜歡沒有禮貌的女孩兒!
他本想擋在她的前面,然而當他看到她微微上揚的下頜,言辭溫柔卻不失犀利的回答,忍不住想看看接下來,她怎麼對付刁鑽暴戾的父親。
「作為商人,您應該懂得,您若想阻止市場交易,只是阻止出貨是不行的,您還要消除買家,若沒有買家,商家賣給誰呢?您說是不是?所以即便是有我出賣自己,如果您兒子不願意買,那麼這個市場就不會存在,所以我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像一直張開刺的刺蝟,沒一個字含沙射影的回敬給南方。
南方何曾受過這樣的憋屈,一張白臉漸漸變成紫色,拐杖敲著大理石地面,低吼︰「無恥!」
「喲,姨夫,大過年的,您這又是和誰鬧別扭呢?誰敢在您老面前無恥啊?」宛如鶯啼的女聲從樓上傳來,聲音動听,人更美。
樓梯上緩緩走下一個婀娜的女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白皙的鵝蛋臉上一雙丹鳳眼閃爍著點點星光,略微有些單薄的唇緊閉著,一身合體的藍色套裙妝點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表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南若勛見到女人快步迎上去,接過女人手中的杯子。
女人南若勛的表姐——林婉儀——也是林凡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只是。這兄妹倆個老死不相往來,據私下相傳,南方的妻妹也就是若勛的小姨。當年介入林凡父親的家庭,致使林凡的母親郁郁而終。後來林凡的父親雖然娶了南方的妻妹,但是好景不長,生下婉儀沒多久,就去世了,接著林凡的父親傷心欲絕,沒多長時間也故去了。林凡接手林家後,把同父異母的妹妹趕出了家門,事實上。林婉儀是南方撫養成人,算南家半個女兒。
「若勛,你又惹你爸爸生氣。」婉儀親昵地捏捏南若勛的鼻子,好像他還是一個八九歲的兒童。
過來今天。他整整三十一歲了。而表姐已經年近五十。
他很孝敬這個表姨,當初若不是這個表姐從中斡旋,他和阿遠還有父親還不知道會彼此傷害到什麼程度。
「看表姐說的,他想生氣我攔不住,不想生氣我也給不了。」
「你的意思都是我自找的嗎?!」南方舉起拐杖。
林婉儀一手拉著表弟一手壓住姨夫的手︰「你們父子倆就不會變革花樣過年嗎?年年場智斗,煩不煩啊,也不怕這位小姐笑話,若勛。你還沒有給我介紹這位漂亮的姑娘是誰。」
林婉儀側頭,滿面微笑打量著夏娃。
「表姐。我朋友,夏娃。」
「夏娃,我表姐。」
南若勛介紹。
林婉儀伸出縴細修長白皙的手︰「很高興認識你,小美女。」
她紅了臉,始終低垂眼眸,林婉儀天生麗質,身上似乎帶著光芒,伸出手︰「您好。」
婉儀婉儀似乎知道南方和雲卿之間有什麼秘密,言語溫柔,內容鋒利︰「姨夫,讓她留下吧,我相信若勛和這位小姐只是朋友,再說您還想讓五年前的悲劇重演一次嗎?!」
陸老爺臉色驟變,看看婉儀,不再說話。
「夏娃,是嗎?這個名字真好听,希望你不是偷吃禁果後跑來禍害南家的,我知道你是無意中陷南若勛的人生,請你不要奢求太多。」婉儀拉著她的手,凝視著她的小臉,原本該是警告的話變成了乞求。
看著站在一起的表姐和夏娃,南若勛的心驀然一動,表姐和她站在一起,儼然一對姐妹花,她們長得太像了,像的有些恍然,他的腦海里回蕩著夏西酒醉後的呢喃︰「夏娃不是我的親妹妹,她是我爸爸抱養的女兒,我愛她,很愛很愛!」
如果夏娃真的不是夏家的女兒,那麼她和這個表姐有什麼關系嗎?
表姐林婉儀終身未嫁,一直生活在美國,為什麼?
以前他一直覺得她有幾分眼熟,只是想不起來究竟像誰,後來順著南叔的話,一直誤認為她像了簡洛,其實她和簡洛真的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如今見她和表姐站在一起,他忽然發現,她們倆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兩個人!
很顯然,婉儀也發現了這一點,眼前這個女孩兒太像自己了,更奇怪的是,內心油然一種親近她的感情。
「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那就听天由命吧!」南方看著執手相握的兩個人,不由仰天長嘆,他早就看出了夏娃和婉儀的相似,所以才極力想趕走夏娃,她不想婉儀去調查回顧塵封的往事。
夏娃就這樣被默許留下來。
晚餐時間,阿遠一身休閑裝,手插在兜里,掃了一眼低眉順眼的她,仿佛她是空氣。
南雲卿在看到她和婉儀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時候,臉色驟然蒼白,和父親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南若勛的黑眸。
開飯了,南家五年來第一次大團聚,本該開心的年夜飯,吃的五味雜陳,各懷鬼胎。
南叔的眼神幾次掠過南雲卿的臉,南雲卿看似低頭吃飯,卻暗自發呆,南方雙眉微皺,似乎有什麼心事,而南若勛,悄悄觀察在場的每一個人,只有慕容瀟沒心沒肺的喝著鬧著。
美味佳肴在她的口中味同嚼蠟,這大概是她二十一年來吃過的最難吃的年夜飯了。
晚上後,她被留下,當南雲卿邀請她留下過夜的瞬間,她求救的看向南若勛,誰知,不等南若勛說話,婉儀插了一句︰「夏小姐何必客氣,這個家如果想要留住若勛,只怕先要夏小姐有心團圓了。」
一時百口莫辯。
慕容遠一副看熱鬧的表情,俊臉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
她還是留下了,睡在南若勛旁邊的客房。
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的脊背緊貼梨花門身子軟軟滑落在地,兩行清淚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
剛剛南方侮辱的語言,輕蔑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她脆弱的心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