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沖到了世紀酒店的門口。
卻又近鄉情怯,見到他,自己該說什麼又能說什麼呢?也許,也許新聞里只是意外,也許,也許一切都已經解決了,他和他的新娘該在度蜜月的路上了吧,一時間,柔腸千轉,進退都難。
酒店玻璃門在陽光下有些耀眼,有記者交頭接耳走出酒店門口,她忙轉身低頭,幾句議論飄進她耳內。
「真想不到,南若勛竟然不是南方的親生兒子!」
「還有比這個更驚人的內幕,你們知道今天的新娘子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小三。」
「真的嗎?誰的小三。」
天啊,究竟發生了什麼,若徐倩真的是別人的小三,那麼南若勛怎麼會不知道?這些記者又是怎麼知道南若勛不是南方的親生兒子的?徐倩不是答應了自己,一定會保守秘密的嗎?
腳步急轉,走向地下通道,悄悄進入酒店婚禮現場,此時,二十層豪華會議室內,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她叫住一個打掃的服務員︰「你好。」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服務員很職業。
「來參加婚禮的人呢?」
服務員神秘地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後小聲說︰「你還不知道嗎?剛剛南總大鬧婚禮,一氣之下跑了。」
「是誰在那里?」南叔站在拐角處,看向她們。
她小跑過去︰「南叔。是我,若勛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關切之情。不言而喻。
「這時候你怎麼跑來了?」南叔緊張的回頭看看,把她拉進旁邊的房間。
她知道自己不該來,只是太過擔心南若勛,以往,只要自己需要,他都陪在自己身邊,現在。她不能不來。
「夏娃,你听我說,南方現在正愁找不到出氣筒。現在,絕對不能讓他看見你,听話,快走。」
她知道南叔說的都對︰「我只是想知道他還好嗎?」。
南叔嘆了口氣︰「他能好嗎?一夜之間從一個億萬富翁成了一文不名的窮小子。他怎麼能好?」
她知道自己問的多余可笑。現在的他一定很痛苦,抓住南叔的手腕,明眸哀求︰「求求您,我只想偷偷看他一眼。」
門砰然開了,南雲卿臉色青灰站在門口,失神的大眼瞪著夏娃,像是要吃了她,猛然。南雲卿一個跨步到了她跟前兒,劈臉就是一個耳光。
淬不及防。她只覺眼前金星閃閃,本能捂著火燒火燎的臉頰,南方忙拉住南雲卿︰「雲卿,你這是干什麼?你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夏小姐的。」
南雲卿紅著眼,拼命掙月兌南叔的大手,指著她的鼻子,修長的手直哆嗦︰「不怪她怪誰?如果不是因為她,若勛怎麼會……。」
南雲卿嗚咽著滑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南叔擁著雲卿雙肩,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快走,她仿佛沒有看見,緩步走到雲卿身邊,蹲下,拉著她冰冷的手,輕聲說︰「如果打我可以讓你好受一點,你就打我吧,如果沒有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寧願南若勛從來都不認識夏娃,如果沒有我,這一切都還能補救,我會永遠在您們面前消失的,我不想求您原諒,只希望您不要傷害自己,那樣,若勛會更難過。」
南雲卿看著她,撲倒她懷里終于哭了出來,拳頭砸在她瘦削的肩膀,南叔才要阻止,她搖搖頭,示意南叔不要管,她知道,南雲卿需要發泄,若勛曾經說過,在南家,姐姐是最疼他的人,她完全理解南雲卿此時的心情,最愛的人最深的傷害,她需要一個出口。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嗎?!」伏在她懷里,南雲卿深深自責有些語無倫次。
南叔的眼神掠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南雲卿,你還嫌不丟人嗎?!給我站起來!」南方聲色俱厲站在門口,拐杖戳著地板咚咚響。
回頭,看著父親,南雲卿粲然一笑︰「爸爸,三十前為了你的面子我放棄了自己最愛的兩個男人,今天,我不想再錯下去了。」
「你給我閉嘴!阿南,送小姐回家。」
南叔走過去,南雲卿盯著他︰「阿南,這些年在爸爸的手下,你還沒有受夠嗎?做了他二十年的傀儡你還沒有厭倦嗎?你真的不怨不悔嗎?」。
「啪」一聲,南方給了女兒一記響亮的耳光。
南叔掃了她一眼,拖著南雲卿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了南方和她,南方坐下,手拄著拐杖,眼楮閃過一絲狠戾︰「你是吃了豹子膽了,居然還敢來這里。」
迎著南方的目光,明眸清澈無懼︰「我為什麼不敢來這里?你已經不是南若勛的父親,即便我們倆有什麼,也和你沒有關系了,不是嗎?」。
姜是老的辣。
面對她的挑釁,南方一聲冷哼︰「夏小姐,在你心里我一定是一個古板刻薄的老古董,你認為我把若勛當做繼承南氏集團的機器,不在乎他的感情他的幸福,是嗎?」。
她沉默,很多時候,沉默代表默認。
南方突然指著茶幾上的蝴蝶蘭問︰「夏小姐覺得這盆蝴蝶蘭如何?」
思忖片刻︰「很漂亮。」
「我卻覺得那盆更漂亮,夏小姐以為呢?」南方指著鏡子里蝴蝶蘭的倒映。
她不解,沒有說話,但是心里認同南方的說法,鏡子里的蝴蝶蘭的確更好看些。
南方忽然端走蝴蝶蘭,一笑︰「夏小姐,你和若勛就好比蝴蝶蘭,的確很美,可是沒有鏡子,你們什麼都沒有。」
她恍然,的確,她和他的確是兩個世界的人,愛情,也不過是鏡中之花,沒有了現實里的花朵,那麼,愛情也不過是一場空幻。
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在南方臉上滑過︰「夏娃,在某種層面來說,我很感謝你,也很欣賞你的蘭心蕙質,如果你生在一個不錯的人家,我甚至願意接受你做若勛的妻子,只是,你和若勛在一起也不會幸福長久。」
她知道,他們之間有很多障礙,背景家世只是表面,最重要的是她不會甘心做他背後的女人。(未完待續。)
PS︰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