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東隅收之與桑。前腳被顧珺竹拒絕的凌煙,後腳馬上遇上了一個分文不取、主動幫忙的贊助商。
許諾恰到好處地來了。
來到凌家的許諾和一家人寒暄之後,自然想著辦法和凌煙單獨相處了。
「許大哥能不能幫我個忙?」凌煙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許諾忙不迭回答。
「你能不能幫我到縣衙問問我父親的案情,我上次去被楚縣令打發回來了,什麼也沒有問到。」凌煙怯生生地問,她沒有十足的把握。
「這個沒問題,我家是賣糧食的,經常跟官府打交道,和楚老爺私交不錯,回頭我帶你去。」許諾打著包票。
這事對他確實不難,許家每年經他手給楚光耀送的東西就很多,怎麼說楚光耀也會給他這個面子的。
許.+du.諾這麼爽快地答復,讓凌煙喜出望外。
一棵樹上吊死,腳踩兩只船就不一樣。
不一會,凌煙就換了一身男裝,在許諾的到帶領下,再次來到縣衙。
是誰說的,縣衙是個有理無錢莫進來的地方。雖不全是如此,但凌煙已經親自領教過一次其中的道道了。
她不指望楚光耀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只希望從他那里了解一些事發前後的線索。
她不能讓父親死的不明不白,不能讓剩下的三個人整天生活在隱患中。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出原因。所以,她央求許諾出面,之所有這樣做,是因為她懂得人微言輕的道理。
她去和許諾帶著她去,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果不其然,楚光耀並沒有一本正經的在衙門升堂,而是客氣地請他們進了書房。
當然,請是請許諾,凌煙是個捎帶。
當捎帶的凌煙步入書房的時候,她看見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顧珺竹。
顧珺竹同樣也見到了不願意見到的人,許諾。
三人之間頓時冷了場。
經過凌家一事,顧珺竹在洛邑縣名聲鵲起,加之他出色的外貌,被所有人視為青年才俊。許諾成名已久,宋才潘貌,也是個中翹楚。
楚光耀對這兩個男子都很滿意,他原本就想找個機會會會他們,沒想到今天就到齊了。
但是楚光耀沒想到的是,許諾身後多了一個人。
一開始,他沒有認出一身黑衣的男人是凌煙。可當三人面面相對、冰炭不言的時候,他認出了凌煙。
他知道三家之間的關系,並不太清楚三人之間的關系。尤其是凌煙是顧珺竹的未婚妻,卻跟著許諾出入。
于情于理,極不正常。
畢竟楚光耀是個人精,看透不說透,他呵呵呵地游刃于三人之間,裝著糊涂。
楚光耀指著對面的椅子,熱情地說︰「兩位請坐。」
又面向顧珺竹︰「顧少爺和許少爺想必都認識吧?」
楚光耀純粹沒話找話,他在拖延時間,觀察情景,尋找合適的話題。
他斷定,許諾今天帶著凌煙突然造訪,必定跟凌浩楠的事情有關。
顧珺竹和許諾同時點了點頭,又同時沉默了。
凌煙側臉看著許諾,希望他主動提起話題。
許諾卻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先和楚光耀聊起了家長里短。
一盞茶的過去了,許諾還沒有切入正題。
顧珺竹突然發發話了︰「凌小姐到此何干?」
他雖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卻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凌煙身上。
凌煙敏銳抓住了這個機會。
「小女子知道凌家這件事情為難楚縣令了,」凌煙以退為進,先恭維了一下楚光耀,然後話鋒一轉︰「這次前來,沒有過多要求,只是懇請楚縣令知無不言,說一下當天的情況就行,小女子感恩不盡。」
說完她深深一個萬福。
顧珺竹和許諾都沒有說話,但明顯是在支持的眼神瞄住了楚光耀。
楚光耀知道,他不說過不去了。
今時今日,與那日大堂完全不同。他面對的不是眼前的兩個小毛孩子,而是洛邑縣的兩大家族。
況且,說出來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什麼秘密,順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來人,叫典歷進來。」楚光耀吩咐了。
他倒要看看,顧許兩家到底打的什麼牌。
不一會,典歷來到了書房。
按照楚光耀的命令,典歷一五一十敘說了當時的所有線索和疑點。
「我按照楚縣令的命令,當時就帶人去了凌府勘察,但是因為凌府當晚過火,次日又下大雨,現場凌亂,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凌老爺也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話,我們只能慢慢尋找線索了。」典歷的話和楚光耀第一次跟凌煙的說的一模一樣。
這點凌煙基本認同,和她知道的沒有出入。
顧珺竹的心思顯然比凌煙縝密而周全。
「那麼請問,最近還有什麼異常的情況麼?」他眼神溫和,面容溫潤,不恥下問的姿態,在典歷心中留下了好感。
這年頭像眼前這位公子這樣平易近人,從心底尊重他這種底層的差役的真不多見,這種由衷的好感讓典歷激動萬分。
顧珺竹不知道,他無意之間結交了一個朋友。
「前幾天,張家村發生過一起命案,給府上送柴的張福被人殺了,也是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和凌府的命案一樣,好像都是有計劃、有預謀的,感覺都是高手在作案。」典歷想起了張福︰「對了,貴府管家顧八還在第二天到張家吊唁去了。」
張家村的張福?
凌煙突然回想起李媽說的那句話︰「一個月前的那個人好像是姓張,個子比他低,我有一次听見他旁邊的人叫他老張。」
都姓張,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麼?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額顧珺竹。
李媽嘴里的老張和典歷說的張福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凌煙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楚光耀和許諾的眼楮,兩人同時「咳」了一聲,
楚光耀在提示典歷不用再說下去了。
許諾在提醒凌煙這個場合該注意的分寸,他似乎已經把凌煙當成了自己的人。
典歷接到縣令的暗示後主動退出去了。
凌煙看到許諾的臉色後也低下了頭。
反倒是正主的顧珺竹心平氣和,繼續著和楚光耀剛才的話題,什麼天氣了,收成了,逸聞趣事了,等等。
許諾也見機插了些話進去,主賓三人饒有興趣談了半天,把凌煙一個人晾在了一邊,成了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多余人了。
不管如何,凌煙此行收獲甚豐,她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情報。
凌煙兩眼冒光,以後,是不是要繼續發揚腳踩兩只船的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