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自己找上門的大哥,絕對是她的災星,尤其在她陰險的坑哥之後。
他不能低調一點麼?為什麼扯著長腔讓每個人都听見呢?凌煙感到一側射過來的冷光更加刺骨了。
悲催!幸福總是別人的,倒霉總是自己的。凌煙咬著牙花子,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大哥來了,快請進!」
她邁著小碎步走到了那個東北漢子身邊,只到那人肩膀處的身高顯示了她的嬌小可人。
「凌煙功臣少顏色,將軍下筆開生面。」(ps︰杜大仙原諒我,沒有事先請示就偷了您老的詩詞用一用)那個看似笨塔一般粗壯的漢子居然酸不溜丟地念出一句詩,不僅驚呆了凌煙,也讓在簽字空隙追尋凌煙身影的顧珺竹震撼,又一個上門倒貼的男人。
而且,外表的粗野不代表內心的荒蕪。這個男人不比許諾缺少競爭力和智慧,ˋ他肯定已經調查過凌煙的身份了。
顧珺竹打量著櫃台邊的兩個伙計,外表看都是老于世故的人。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真的有必要清理一下他們了。
攘外必先安內。
還有凌煙,才告訴她注意身份沒幾天,她又忘了,當著他的面,不僅不離得男人遠遠的,反而貼的很近,看來有必要給她一個教訓了。
顧珺竹內心的翻江倒海凌煙哪里知道,稍微恍惚了一下後,她就迅速調整好心態,極其專業的進入了工作程序。
已經一起看過店內東西的東北大漢和凌煙都覺得沒必要再耽誤時間看店里的東西了,凌煙干脆請那人進入內室。
她的直覺,這個人是一個可以長期打交道的大客戶。
在他們坐下不久,門簾一挑,顧珺竹不請自到。
「啊,你來了。」凌煙正沖東北大漢發笑的臉遇上了一個黑成包青天的臉,立馬凍結了所有豐富的表情。
「介紹一下,南之秀南大哥,東西南北的南。」凌煙向著顧珺竹指著東北漢子說,又扭頭看向南之秀︰「我老板,顧珺竹。」
說完這些話,她乖乖地站起來,讓出了眼前的座位。
「你先送外面的女子離開。」顧珺竹冷聲冷氣地派活,他已經逐一簽了十五個名字。
想當然,這十五個人還會來店里買東西,甚或帶更多的人來買,但再多的銀子又怎能和他的面子相提並論。
不出半天,他就要成為整個洛邑縣男女老少的笑柄了。
這其實就是用他的顏值作買賣,他自己被賣了還給凌煙數錢。
想到這里,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刻拿個竹篾子狠狠抽打凌煙的小手。
「顧老板,我走了很多地方,你店里的東西很一般,但你們做生意的手法讓我驚艷,你店里的那個小伙計我尤其欣賞。既然挖不走她,不如我跟你們合伙做個買賣如何?」南之秀不吝言辭,大加贊賞「玲瓏閣」和凌煙的生意經。
顧珺竹腦子一動,這個南之秀如果可靠地話,正好可以在他最關鍵的時刻助他一臂之力。
他起身走到門邊,推開門,沖著外面叫了一聲︰「凌煙,你進來。」
已經送走客人的凌煙自然知道老板有所不爽,很自覺的藏到一邊偷懶打盹去了。
听到老板的叫聲,她不情願地走了進來,悄無聲息地站在顧珺竹背後。
「坐下。」顧珺竹吩咐。
凌煙像只貓咪一樣溫順地坐下了。
「你好像很怕他啊?我脾氣好,來我店里吧,我保證不會訓你,怎樣?」南之秀仍然沒有放棄挖走凌煙的想法,繼續鼓動著。
「你,怕我?」顧珺竹眯縫著眼楮,語氣中明顯帶著威脅恐嚇的味道。
兩個男人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凌煙的腦袋搖的像卜楞鼓一樣急速。
傻啊?敢說是麼?禿子頭上的虱子,是不是明擺著的,誰看不出來啊!
「喝茶,喝茶。」換個戰術,以柔制剛。她向兩個人面前推過去自己剛剛帶進來的茶杯,溫柔地打斷了他們剛才的話題。
有事說事,別老拿她當夾子使!
身邊的兩個男人默契地回應了她,徑直換成了生意上的話題。
原來,南之秀來自關外,自家的生意做到了外族,中原的玉器珠寶在那里很受王室貴族歡迎,他急需要在中原建立一個穩定而有信譽保障的進貨渠道。
他轉遍了很多地方,穩定的渠道很多,但信譽好的地方就不多了,大多都只顧眼前利益,宰一個是一個,賺一點是一點,根本沒有長遠打算。
凌煙給了他別有洞天的感覺。
這兩天,他一直在「玲瓏閣」外面轉悠,親眼看了凌煙接待的這兩撥女子後,最終下了這個決心。
「我的條件不高,你必須保證我的供貨渠道暢通,不能出現斷貨的狀況;所有貨物必須全部是真貨。簡單地說,我半夜要,你不能天明給,我要西周初期的鼎,你不能給我中期的,滿足這兩點就行。」南之秀看似簡單的要求其實很咳苛刻。
「相對應的,我所有的貨款全部現付,不拖欠你一兩一文。」南之秀繼續解釋。
「這點沒有問題,我想問一下,你用什麼來支付?」顧珺竹已經有了新的打算。
「自然是銀子了,難不成可以用稻草啊!」南之秀調侃完,自己哈哈笑了。
「當然可以,稻草上長的有種子嘛。」顧珺竹也玩笑似的回了一句。
兩人的眼光同時暗了下去,犀利地對在了一起,誰也沒在說話。
這天,顧珺竹、南之秀、凌煙緊關了內室的房門,很久都沒有出來。
劉仁澤和店里的伙計誰也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買的什麼藥。但是,當他們一起邁出內室的大門,即將分別時,南之秀東北大漢豁達開朗的做派一覽無遺。他伸出一只粗壯的胳膊環住了凌煙細細的脖子,兩人兄弟般開懷大笑,惱得顧珺竹的臉色又黑了。
第二天,劉仁澤發現,凌煙趴在店鋪的桌子上,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寫著什麼東西。
「你寫什麼呢?」劉仁澤佩服地問。
這年頭,還真有人好好讀書寫字啊,難得難得!
不問還好,凌煙只是默不作聲的寫。這一問,徹底捅了馬蜂窩!
「懺悔書!我在抄懺悔書,要抄一百遍!啊~~~」凌煙人的殺豬般的鬼嚎聲傳出了大門,傳的很遠很遠,以至于街上開始有人捂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