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收拾一下,在我爹來之前一定要離開這里。」段洛風指揮著手下的小廝,將父親段紅磊書房內所有值錢的東西席卷一空。
他準備離家出走一點時間,直到娘親替他擺平他爹段紅磊的雷霆之怒,否則他堅決不會回家。
聰明一世的段紅磊,奸詐狡猾的段紅磊,果然是惡有惡報。
他生下來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兒子。
這個兒子,說他一無是處,也真的冤枉他了。
他還真的就有擅長的東西。
比如吃喝嫖賭,他就無所不精。
三歲跟著母親上了麻將桌,四歲在祖父縱容下一點點學會了喝酒,十歲就跟著浪蕩的舅舅出入花樓。
到了十八歲,段洛風已經開始把祖父的一切視為自己的一切,所有的店鋪他都要插手,並且極具商業奇才。
別人的生意都是越做越好,他的生意偏偏越做越差。
曾經有一個知根知底的同行這樣形容他︰「生意做到那麼差的地步,也需要動腦子的。」
不到兩年的光景,段氏家族已經搖搖欲墜了。
為了躲避責難,段洛風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了。
段紅磊接到這個消息後,怒不可遏。
他召集了手下,在書房內問清了事情的由來。
「啪」的一聲,段紅磊怒拍桌案︰「你們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一心一意吞並顧家的時候。沒料想自己後院起火了。
原來的五間糕點店鋪已經有四家入不敷出,僅剩的一家,竟然讓兒子替別人做了抵押。
「老爺。是夫人做的決定,而且夫人不讓我們稟告。」最大一家糕點鋪的掌櫃戰戰兢兢地回稟著。
「夫人,夫人,你們不知道頭發長見識短的道理麼?」段紅磊氣急敗壞的狂吼。
自己的這個夫人,屁大的本事沒有,只知道嬌慣縱寵不成器的兒子,天大的事她都敢替兒子攬下來。
兩個月前。段洛風找到了娘親。
「娘,我有一個朋友是做藥材買賣的,人家的生意遍布全國。最近想在洛邑開一個分店,準備拉我入伙,您看怎樣,咱們投點銀子吧?」段洛風抹著流下來的鼻涕。滿口的撒嬌。
「兒子。娘最近有些吃緊,哪有那麼多的銀子啊。」段夫人無可奈的的答復寶貝兒子。
「那怎麼辦?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你不給我銀子,我的面子往哪里放?我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段洛風軟的不行來硬的,直接做到了地上,前後蹬著短粗的大腿,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起來兒子,快點起來。小心冰著骨頭。」段夫人心疼地拉著兒子。
段洛風一見母親上鉤了,越發的撒潑了。不僅不起來,還扯著喉嚨,打著滾,哭叫起來。
段夫人惶惶然看著兒子,心疼的不得了。
這個小孽障就是她的克星!知道只要一哭她就亂了陣腳,會乖乖地投降。
「好了好了,乖兒子快點起來,娘替你想辦法。」段夫人又一次落敗在兒子手里。
她假借段段紅磊的名義,讓「甜甜」糕點鋪的掌櫃拿來了地契,送到典當行兌換了百兩銀子,交給了兒子。
那料想一個月後,那個藥材商卷著銀子逃跑了。
段家最好的、最掙錢的糕點鋪眼看就要歸別人所有了。這還在其次,
段家將被這張地契拖入無底的深淵。
「滾!」段紅磊呵斥走所有的手下,他的腦筋在左右轉動著。
冷靜!一定要冷靜!
現在不是責備妻兒的時候,當務之急,一定要先填上段家的窟窿,不能讓段家就此毀了。
段紅磊急的滿頭冒汗,布滿血絲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牆上的一副字。
「有志者事竟成!」
這是爹當年請城內一個出名的書法家撰寫的,專門用來激勵段家的子孫。
可惜,段家人都有個習慣,心眼都不用到正地方。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爹是,他是,他的兒子也是。
段紅磊如石縫一般小的眼楮閃耀出了賊光!
思來想去,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把以前早就想好的一個辦法提前付諸實施。
他悄悄裝扮了一下,在下顎上貼了些山羊胡子,換上一身僕人的衣服,肩上挑了一個扁擔,正兒八經的從段府正門走了出去。
自從顧家的官司打贏後,段紅磊慎之又慎,他怕有人監視他,在暴漏了孫松月的行蹤,那他們就要被一網打盡了。
跳著扁擔的段紅磊七拐八拐來到縣城邊的一座小小的民宅內,找到了還躲在這里的孫松月。
「你怎麼來了?」孫松月慌張地問。
他已經知道顧家的事,也知道肯定有人發現了密室。那個賬本是他親手藏在那里的,連丁芊兒也不太清楚。
可這句話他始終沒敢告訴段紅磊。
現在,段紅磊不僅是他的同盟,在一定意義上還是他的半個靠山,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傻到主動拋棄他。
當然,段紅磊也不會傻到把自家的情況和盤托出。
兩個心中有鬼的家伙,既對彼此隱藏心事,又要利用對方的資源為自己謀取好處。
「我們不能再等了,萬一顧珺非發現我們背著他聯手,我們就再也沒有成功的把握了。」段紅磊的狠狠地回答。
「你想怎樣?」孫松月問。
「我聯絡一部分供應商各個店鋪催要貨款,你讓你的手下放出風聲,就說顧家的銀子已經兌換完了,讓不和咱們同心的那些上家恐慌,一齊到顧家發難,我們到時利用混亂,盡量多搶一些珠寶玉器。」段紅磊陰險的說。
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告訴孫松月,他只是利用孫松月而已。
屆時,他會安排已經已經策反的孫松月手下,反戈一擊,將搶到的東西交給自己,將罪名全部安到孫松月的頭上。
因為那時,他還會事先通知官府,緝拿強盜。
孫松月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只能落到被緝捕歸案的下場。
他還知道姐姐段紅雲手里握有顧家的地契,到時候,他把那些地契偷出來,顧家就是他的了。
段家的窟窿,轉眼之間就成了顧家的窟窿了;段家的無底洞,就是顧家的無底洞。
「沒問題,我同意你的計劃,不過,」孫松月陰森森的一笑︰「段爺,你先給我寫個字據吧,事成之後,咱麼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兄弟,還信不過我?沒問題,我現在就寫。」段紅磊仗義地回答。
寫,他會寫,很爽快地寫。
但事成之後,嘿嘿,段紅磊得意的暗笑了。
孫松月,你確定你還有福消受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