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第七天了,還找到她們,要不我讓‘極影’去找?」羿景宸明白凌煙消失的原因。
「你的人和我的人有什麼區別?讓她們好好休息一陣吧,要命的事不是每個人都能說放下就放下的。」顧珺竹站在窗前,看著外面。
昨晚氣溫驟降,飄起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如今,地面已經被厚厚的白雪遮擋的嚴嚴實實。
「想什麼呢?」羿景宸走過來,並肩站在顧珺竹身邊。
「小時候我就是在這樣的雪地里救了一只小鳥,被凌老太爺看見,當時定下了我和凌煙的女圭女圭親。」顧珺竹看向的那片花園,依稀出現了一個手里捧著一只小鳥的小男孩。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如果沒有那件事,如果沒有訂婚,凌煙恐怕早就成親生子,過上安逸的生活了,說起來她的一切不幸都是從自己的退婚開始的。
「後悔麼?」羿景宸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搖搖頭,顧珺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她獨特的個性我聞所未聞,獨立、果斷、機智,和你我認識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她可以不依附于任何男子,幸福的生存。這樣說吧,她是一塊磁鐵,反過來吸引住我了。」
「吃不住才是最好的,對吧?」羿景宸邪惡的一笑。
「我是吃定了,吃不住的是你吧?」顧珺竹同情地拍了拍羿景宸的肩膀。
兄弟兩人同時沉默了。
「告訴齊旭,逼出凌家那個小妞。她的命如同螞蟻,鳳汐國的江山才是我想要的。」三皇子羿景文听到宣旨太監的詳細描述後,氣的拍碎了書房的一張桌案。
他的手下都是蠢貨。連一個臭丫頭都搞不定,屢次失手,令他顏面無存。
白雪皚皚中,整個洛邑縣城在經歷了洪水、瘟疫之後,像個有氣無力蜷縮著的老人,毫無聲息。
凌氏姐妹已經失蹤十一天了,她們的人間蒸發就如這場瘟疫的消失一樣。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議論的人越老越少。
「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回家?」縣衙隔壁的一個小院子內。凌雨拍著院子里堆起的一個雪女圭女圭,開心地問著凌煙。
她們並沒有失蹤,只是換了一個住所,享受難得的、不受任何人打擾的清淨生活。
「再等幾天。不過我們要是再不回去。凌弘估計要鬧翻天了。」凌煙想著就笑出了聲。那個家伙現在對她和凌雨的沆瀣一氣極為不滿。
可惜,她等不了了。凌煙沒有想到,自己主動退出的、極其厭惡的皇權之爭,已經如影隨形的被強加在了她的身上。
她,是最薄弱的地方,是各方切入的最佳點。
「喂,你們听說了麼?城東又死了一個人,听說又是瘟疫?」
「我听說過。不過今天晌午城北也死了一個。」
「你們說的都是幾個時辰前的事,我這里可是最新的。南大街的一個裁縫突然斃命了,家里人已經告到縣衙去了。」
「告什麼?告誰?他家人知道誰是凶手麼?」
「噓,你們听我說,有人傳言瘟疫什麼的,都是那個姓凌的丫頭片子暗中派人四處下藥弄得,然後她再出面救人,听說是想博得靖王爺的歡心,圖謀大寶。」
「我听說一個更怕人的消息,說她是妖女,專門出來禍害我們的。」
「什麼?姓凌的是妖女?」
「告訴你們,官府說了,姓凌的是妖女。」
站在一堆聚集的百姓前,凌煙和凌雨把在縣城內越換越離譜的謠言,听了個一清二楚。
「姐姐,他們胡說八道!」凌雨直爽的個性,讓她當場要和那些傳閑話的人理論。
「我們直接回家了。」這樣的事、這樣的話,凌煙見的、听的多了,
人身攻擊、名譽損毀是打擊一個人,尤其是打擊一個女人最有效的辦法。
她本人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置之不理。可要累計凌家遭殃,她就不能不管了。
總是有人,要把她逼入絕境。
「她們該回來了。」听到大街上的謠言越傳越可怕,顧珺竹下了斷言。此時,他和羿景宸兩人,已經坐在凌家大廳有一會了。
「回稟靖王爺、顧少爺,兩位小姐已經到大門了。」沒有跟著凌煙外出瀟灑的洛惜,一臉的不高興。她家小姐哪像豪門閨秀,從她第一眼看見,明明就是花木蘭,自己能搞定一切,丫鬟的存在根本就是多余的。
顧珺竹的預言實現了。羿景宸微微低了一下頭,自己對凌家姐妹的了解跟顧珺竹相比,差的不是一點點。
剛進門的凌煙凌雨,同樣接到了洛惜的稟告,顧公子和靖王爺一早就在大廳等著她們了。
「你見不見他們?」凌煙側臉問凌雨。
「當然見了,我想姐夫了。」凌雨神色自然,沒有了早先的憂慮。
「嗯,那走吧。」這是凌煙最樂于見到的,妹妹越來越成熟了,假以時日,會比她更厲害。
羿景宸,你等著接招吧。
「洛惜,請老太爺到前廳。」姐妹倆吩咐完,徑直去見那兩個一直陰魂不散的男人。
十幾天沒見,凌氏姐妹的氣色比任何時候都要好,白皙紅潤的臉頰和水潤機靈的大眼,比起顧珺竹和羿景宸好了何止百倍千倍。
只是這次見面,幾個人之間的罅隙似乎更大了,就連一向什麼都不在乎的凌煙,也和凌雨一起裝起了斯文。
「見過靖王爺。」姐妹兩人同時跪在地上。
顧珺竹扭頭看了看羿景宸。
暗自期盼很久的第一次見面,沒有看見凌雨的笑顏還不算,姐妹倆偏偏都在他面前講起規矩來了,一下子把他推到了千里之外。
「本王還有事,先走了。」羿景宸臉色超級黑,明顯積攢了一肚子的風暴快要忍不住 出來了。
「送王爺,王爺慢走。」兩個不怕死的女子甜滋滋加上一句話,氣的他差點吐血。
一直以來,只有他才是狐狸,才是那個有資格氣死別人不償命的主。
自從遇見凌煙和凌雨,羿景宸發現自己哪里還是狐狸,明明變成了一只笨豬,被人家捏著鼻子走。
「靖王爺怎麼了?」和羿景宸擦肩而過、又被忽視了的凌宇飛不解地問顧珺竹。
「沒事。」顧珺竹強忍著笑。
哪里是沒事,簡直是事大了,靖王爺前後已經吃了很多次閉門羹,他最可憐得到就是羿景宸身邊的人,不知道哪個又要無緣無故的倒霉了。
「煙兒、雨兒,你們終于回來了,太好了。」凌宇飛拉著兩個孫女的手,老淚在眼眶中閃爍。
「祖父,一點也不好,」凌雨一臉的氣憤︰「總是有人不讓姐姐好過。」
顧珺竹心疼地看著凌煙,她為什麼總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呢?
「凌雨,誰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好過。」回家的凌煙跟以前的凌煙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