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是誰?」南之秀距離兩人十步之遙,運了內里扔過來一張臨摹的畫像。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我理你是誰?」羿景宸根本不出手,任憑那張紙像羽毛一樣優雅地飄落在他的腳邊。
「有骨氣,夠瀟灑,我等著你來求我。」南之秀眉頭一挑,臉上蕩漾起贊賞的笑容。
高手之間的對決,比的不僅有武功、蠻力,還有心理、細節等等,有的時候誰先主動,誰就輸了。
南之秀微微沖著凌煙和顧珺竹一點頭,衣衫隨風而起在半空中鼓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人已經消失在走廊之中。
羿景宸的慵懶在南之秀消失後雖然還是照舊,但眉宇間已經漸漸露出了警覺。
「你們跟他很熟悉?知道他的來頭麼?」羿景宸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畫圖。
他的臉怔住了。
「第一次在洛邑見過,是個經營古玩的商人,武功不錯。第二次就是咱們一起在崔城見的。」顧珺竹已經察覺出了羿景宸的不對勁,但他並不想插手他倆之間的事,他私心的急著要解決的是自己和凌煙的事情。
「張晉,先送凌小姐回去。」羿景宸獨斷地發出了指令,他已經感受到了事態的嚴峻性。
剛才那副畫上的人,是他的手下。
「干什麼?」顧珺竹懶懶地問,他實在不想現在放凌煙回去,繼續剛才的話題。他可以喝完酒後再次休息,或者可以順便討論一下成親神馬的話題。
「求人。」羿景宸垂頭喪氣,搬起石頭是自己自找的。以後在高手之前說話務必要悠著點了。
「嘖嘖,帶點好吃的,今天狐狸家族聚會啊!」離開前的凌煙順手拿起擺在盤子里的一個隻果砸向羿景宸,高度夸獎了一下他。
顧珺竹也是一笑,他明白事情的緊迫,但對于看羿景宸吃癟從來都沒有意見。
南之秀現在在哪里,不用羿景宸擔憂。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在南之秀離開之後,肯定已經跟上了。
不出所料。張晉在前面帶路,他們並沒有回府邸、客棧之類的地方,而是到了背街處的一個勾欄。
院子內很安靜,除了門口的兩個貌似迎客的小廝外。幾部沒有什麼人。
南之秀已經在屋內擺好了酒菜。顯然在等什麼人上門。
「王爺,來了。」他身邊的人輕聲回稟著。
「請進來。」南之秀沒有動身,該擺的譜他也會擺。
羿景宸和顧珺竹一前一後進到屋子里,身為主人的南之秀坐在主位,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茶,面對身份尊貴的人,**紋絲不動不動。
「大皇子深入虎穴,還能威風八面。叫本王佩服。」羿景宸也不客氣,拉來南之秀正對面的一把椅子坐下了。
「數天前的六皇子也干過同樣的事。彼此彼此。」南之秀還之以顏色,並不動怒。
「大皇子說的不對,崔城是我鳳汐國的城塞,本王在自己的領土上何來深入虎穴只說?」羿景宸眉毛一挑,眼色發暗。
他討厭別人和他討價還價,更何況是對手兼敵人。
「道理上講不錯,可惜六皇子為什麼急匆匆從崔城逃跑了呢?」南之秀專揀羿景宸的軟肋。
在自己的國家里無法自保,還有什麼吹牛的資本?
「所以你跑帶京城來還本王公道了?」羿景宸知道自己這一仗先敗了。
從崔城回來後,他立即加強了國內的防御,才發現很多地方已經被他的二皇兄節制了,自己的權利短短一段時間內被削弱了不少。
既然如此,他索**回了很多權力,整日游山玩水,落得一個自由自在。
「六皇子的公道不再本王手里,而在你自己手里。」南之秀的穩重不亞于羿景宸,他對不可預測的未來不從寄予幻想。
「他都干什麼了?」羿景宸從懷里掏出王統領的畫像,仍在桌子上。
「他是你的手下?」南之秀粗狂的臉上展現出淡淡的笑容,像極了一個初次見到生人的小孩子,毫無違和感。
「對。」羿景宸心里咯 了一下,對于他們那樣的高手,越是平靜意味著越慘烈。
「他啊,干了很驚天動地的大事,比如沿途追殺凌煙,滅口「廣發」米行老板,和許諾暗中勾結,足以將你拖入地獄。」南之秀從身邊的一個木盒子中拿出一把沾染和暗黑色污跡的小匕首,放在嘴邊吹了一下。
「怎麼樣,聞到血腥氣了麼?」南之秀把匕首扔到了羿景宸的面前。
王統領,是羿景宸手下的四員虎將之一,平時沉默寡言,不事張揚,遵守本分,不像是干出這種的人啊。
況且,跟過羿景宸的人都知道,靖王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平常對手下看似冷酷,軍紀嚴格,可骨子里愛兵如子,賞罰分明,跟著他的人鮮少有背叛的。
「我不信。」心存僥幸到底羿景宸不相信南之秀的話,或許他施展的是挑撥之計,在自己的陣營制造內訌。
「靖王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王言盡于此,希望你早作準備,到時別說本王沒有提醒你。」南之秀嘆了一口氣,對眼前一桌子的美味已經失去了胃口。
人稱狐狸的羿景宸和他犯了同樣一個毛病,親情至上,對自己的兄弟過分信任了。
不出意外的話,羿景宸的二哥羿景夙看來已經取代他三個羿景文,和自己的二弟聯手了。
在已經進入一年之中最好季節的時候,在宛如昨天一般鮮活記憶在腦海中的牡丹即將盛開的時候,他和羿景宸卻要面臨人生中最嚴酷的考驗了。
「靖王爺,多保重,希望本王還能再次見到你,告辭。」南之秀沒有當著羿景宸的面揭穿羿景夙,人家親兄弟的事情,還是讓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吧。
「還有,顧兄,好好守護凌小姐,鳳汐國之內,我最牽掛的只有這麼一個人。」南之秀哈哈大笑,毫不掩飾他對凌煙的喜愛,對顧珺竹和羿景宸這樣的大老爺們的嫌棄。
羿景宸和顧珺竹在回去的路上,先把凌煙和許諾安置到了另外一個地方,而後兩人連同手下馬不停蹄按照南之秀的提示,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開展了暗查。
兩天兩夜過去之後,一直守在靖王府內的羿景宸和顧珺竹接到了十名手下的報告。
南之秀所說的一切有根有據,一查即清,人證物證確鑿,鐵證如山。
「有人給你設下了陷阱。」顧珺竹話不多,隱喻了問題的嚴重性。
「而且已經到了收網的時候。」羿景宸接出了下一句。
沉默半響之後,他苦澀的笑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