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房間外的喧鬧,讓身處屋內的蘇巧彤更加煩躁,坐立難安。
「怎麼回事?方副將已經去了大半天了,怎麼還不見回來?」蘇巧彤剛坐下,又忍不住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踱著步。
旁邊的丫鬟,也是著急不已,一直不斷地朝門外張望著。
「不行!不能這麼干等,得派個人出去打听打听才行。」蘇巧彤猛然頓住腳步,一雙美目嚴肅地看著那丫鬟,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跟她商量。
那丫鬟被蘇巧彤這麼一看,心里有些發毛,竟然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點頭是什麼意思。
蘇巧彤卻仿佛從她這個點頭的動作中,汲取了很大的力量,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決心般說道︰「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
那丫鬟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一晃,差點暈倒。小姐,沒有這樣的啊,奴婢連你剛剛在說什麼,都沒有听清楚啊。
不過,這話,那丫鬟肯定是不敢說出口的。
丫鬟結結巴巴地問道︰「小姐,我要怎麼做呢?」
蘇巧彤卻並沒有對丫鬟的不在狀態生氣,她仿佛根本沒有听到,剛剛丫鬟的問話,接著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們的人,那些侍衛都是知道的,連客棧的大門都出不了,更別提什麼打探消息了。」
那丫鬟連忙點頭︰「對啊對啊!」
蘇巧彤瞪了她一眼,生氣地說道︰「別高興得太早。雖然你可以不用去打探,不過,也有要你出力的地方。」
「請小姐盡管吩咐。」那丫鬟忙矮身施禮,掩飾自己的心虛,生怕讓蘇巧彤看到自己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你去客棧里,找個機靈的小伙計,給他塞點錢,讓他幫忙打探一下,方副將那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是!」
第二天,小伙計帶回來的消息,讓蘇巧彤震驚莫名。
「你說什麼!方副將他他死了?」蘇巧彤怎麼也不能相信,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今天說沒就沒了。
那小伙計約莫十歲左右,看起來非常機靈,他見蘇巧彤神色有異,連忙安慰道︰「東家你不要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
蘇巧彤還沉浸在方副將的死,帶給她的打擊中,並沒有听到那小伙計在說什麼。嘴上只喃喃地說道︰「怎麼可能就死了呢?怎麼會呢?」
那小伙計順嘴回答道︰「昨天剛出這客棧門沒多久,就被侍衛給追上了,他死命反抗,就被侍衛一群人,給亂拳打死了。」
一旁的丫鬟卻听不下去了︰「哎,你少說兩句,沒看到我家小姐正傷心呢嘛。再說了,誰是你的東家?」
「給我付工錢的,都是我的東家。」那小伙計討巧地回答道。
那丫鬟還想再說什麼,被蘇巧彤打斷了︰「別說了,你們都下去吧。」
「小姐?」丫鬟不放心地喚了一聲,她見蘇巧彤神色不對,怕她萬一想不開,要跟外面的侍衛對著干,那就麻煩了。
可是,蘇巧彤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兩個都下去。
那丫鬟忙拽著那小伙計,一起出了房門。出門之後,那丫鬟又塞給他了一些錢,然後小聲囑咐道︰「這件事情,誰也不許告訴,知道了嗎?以後要是見到我們,就當完全不認識,明白了嗎?」。
那小伙計雙手接過錢,開心地連連點頭。
「還不趕緊走?」那丫鬟左右看了看,生怕別人注意到他們。
那小伙計卻立刻弓腰行禮,笑嘻嘻地問︰「這位客官,你有什麼吩咐?是要吃飯還是需要小的跑腿?」
還真的立刻就不認識那丫鬟了。
那丫鬟一翻白眼,手一揮,作勢要打人,那小伙計才一抱頭,呲溜一聲跑開了。
那丫鬟拍了拍手,轉身回到房中。她剛一回房間,就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咦?小姐呢?剛剛還在這里呢。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不見了小姐,那丫鬟不由得有些慌神了。
「叫什麼叫!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是不是?」蘇巧彤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那丫鬟瞪著一雙大眼楮,驚訝地看著她︰「小小姐,你這是從哪里,弄來這身粗布衣服?」
「有錢就能從後廚中弄到啊。」蘇巧彤彎下腰,將臉湊上梳妝台前的銅鏡,整理自己的頭發。
「小姐,你這身打扮,是要蒙混出去嗎?」。那丫鬟有些擔心地問道。
「對啊,現在方副將也死了,我這次帶來的人,除了他,剩下的,都不堪大用。」蘇巧彤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顧忌旁邊丫鬟的感受。
不過,那丫鬟仿佛也並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麼錯,贊同地點了點頭,也跟著說道︰「對啊,方副將手下的幾個士兵,雖然有功夫,可是,連方副將都抵抗不過那些侍衛,他們肯定也不行。再剩下的,就是些丫鬟婆子了,只能侍奉小姐你的飲食起居,要是對抗這些侍衛,還真是出不了什麼力。」
「所以,我要靠自己。」說完,蘇巧彤通過銅鏡,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臉,然後不滿意地皺起了眉頭。
那丫鬟有些無措地站在身後,不知道蘇巧彤說的靠自己,到底指的是什麼。不過,她隱隱感覺到,小姐此行,怕是凶多吉少。要是小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自己的小命
想到這里,那丫鬟顫顫巍巍地說︰「小姐,你不要冒險啊,這些侍衛,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你一個弱女子,要是和他們對著干,肯定會吃苦頭的。」
「誰說我要和他們對著干了?」蘇巧彤透過銅鏡,給了那丫鬟一個白眼,然後打開自己的胭脂盒,邊找邊問︰「我的金粉呢?」
「金金粉?」
「對啊,要抹點金粉,才能讓我看起來面黃肌瘦,不引起那些侍衛的注意啊。要不然,我這副細皮女敕肉的樣子,從他們面前晃過去,能不被發現嗎?」。
那丫鬟恍然大悟,原來小姐是要易容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