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敏風輕輕閉了閉眼楮,心中輕聲一嘆。娘娘啊!這種事情,怎麼能親口承認呢?這不是拱手將皇上的寵愛,讓于別人嗎?
王之渙也是一愣,他偷眼看了看敏風,眼中神色,既有詢問又有驚訝。以他對皇後的了解,皇後不可能這麼傻啊。她之前還委托自己,幫她一起陷害蘇婕妤呢。現在怎麼會突然承認自己干了這種事情呢。
蕭千煜更是驚訝,他怎麼也沒想到,皇後居然會自己親口承認。
「寧兒,你說什麼?你說什麼?」蕭千煜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黃憶寧一直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在兀自痛哭著,這哭聲,讓蕭千煜覺得心中十分難受。
黃憶寧的雙肩抖動,身子微微輕顫。她的悲傷感染了蕭千煜,讓他也忍不住眼角濕潤。
他溫熱的手掌,輕輕蓋住黃憶寧柔弱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寧兒,別哭了,我相信你絕對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點都沒有意識到,皇上真的,我的身體,仿佛不受我自己控制一樣」黃憶寧將臉從自己的雙掌中抬起來,滿臉的淚水,讓蕭千煜心中一疼。
他伸出手,幫她將臉上的淚水擦干,然後輕聲安慰道︰「寧兒,你別太難過,這件事情,朕一定會派人查清楚的。不是你做的,誰也別想陷害給你。」
黃憶寧受寵若驚,一時竟然止住哭聲,痴痴望著蕭千煜︰「皇上,你真的相信臣妾嗎?」。
「我當然相信你。」
說這話的時候,蕭千煜的心中,忽然浮現出蘇巧彤躺在床榻上,慘白的臉蛋兒,還有眼角滑落的淚水。他心中輕嘆一聲,將黃憶寧擁在懷中,下巴輕輕蹭她的頭發,說道︰「寧兒,你是我的皇後。同時,你也是後宮之主。」
「嗯。」黃憶寧窩在他的懷中,眨了眨眼楮,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後宮之主,總是要有容人之量的,如果這後宮之中,不能百花齊放,奼紫嫣紅,只有寧兒你這一朵牡丹,該多煞風景啊。」
黃憶寧心里一沉。這句話明顯就是蕭千煜在告訴她,要有容人之量。
黃憶寧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不僅如此,心也開始難受起來。
蕭千煜感覺到了懷中人兒異樣的氣浪,忙低頭察看她有無異常,卻發現黃憶寧痛苦地,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臉色煞白,額頭上細汗密布。
「寧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這才剛一眨眼的功夫,皇後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自己只是稍微提醒她兩句,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啊。
黃憶寧沒有回話,只緊緊地閉著眼楮,仿佛在極力跟痛楚斗爭著。
「太醫!」
蕭千煜這一聲,將還呆立原地的王之渙給吼醒了,王之渙連忙上前,搭上皇後的脈搏,翻看黃憶寧的眼白。
「啊!皇上,不好了,皇後娘娘她,眼白不懼光,眼球滯緩」
「說人話!」蕭千煜不耐煩地打斷他,說這些給他听,他哪里知道黃憶寧到底是好是歹啊。
「回皇上,皇後娘娘暈過去了。」
「那你還不趕緊給我救人啊!」蕭千煜又氣又急。
「是。」王之渙也被這樣的陣仗給嚇到了,手都不自覺地開始發起抖來。
黃憶寧做了一個沉沉的夢。在夢中,她身著素衣,跪在佛前祈禱,周圍梵音四起,嗡嗡聲連成一片。她梳著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從背上一直拖到了身後的地上。
「施主,你所求的,是什麼呢?」一個空曠遼遠的聲音響起,仿佛來自曠古,又仿佛就來自于面前的佛龕。
黃憶寧輕輕抬起頭,神色非常謙卑︰「小女子只求一世之歡,求佛祖成全。」
「哈哈!」那聲音由近及遠,剛剛還在面前,頃刻間就仿佛遁入了遙遠的時空之外「施主,愁思如發,你已負荷太多。誠心求佛,豈能心有旁騖?自斷清靜了再來吧。」
「佛祖!」黃憶寧忙站起身來,想要將那聲音留住。可是,背後的辮子,仿佛被踩在了自己的腳下,拽得她腦門一緊,頭皮立刻傳來一陣發麻的生疼。
周遭的景物,也瞬間變幻,剛剛還環繞四周的梵音,變成了嗚咽的風聲,佛龕和寺廟都已不在,取而代之,是夜黑風高的懸崖邊。
而黃憶寧此時,則站在一口木箱中。
這場景她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她前世死前的場景麼?懸崖上,她被身後的大石頭砸中。意識到這點,她猛然回頭,想要看看後面有沒有站著什麼人。
一回頭發現,身後是一片刺眼的亮光,讓人睜不開眼。接著,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黃憶寧這一覺睡得可真夠長的,已經好幾天了,她還是沒有醒過來。
蕭千煜悲愁交加,寢食難安,天天守在她的床榻前,早朝也好幾天沒有上了。
「黃國公,我們身為四大國公,這個時候,一定要站出來勸勸皇上啊。從古至今,不早朝的,那都是昏君啊!」
「你!李國公,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不敢亂說啊。皇上不上早朝,也就只是這幾天的事情嘛。而且,是因為皇後娘娘昏迷不醒,聖上他心思憂慮,這才」說話的是方啟雄方國公。
「你這是什麼話?難道皇後比天下蒼生更重要?她一個人身體欠安,就要置天下所有百姓的安危于不顧嗎?」。李國公李自皓義憤填膺,他是典型的酸儒生,凡事只認理不認人,說話做事從來不講情面,只要他認為對的事情,甚至敢犯顏進諫。
「這」方國公看向了黃國公。
皇後可是黃國公黃子賢的女兒,現在就是因為這個事情引起眾怒,他這個國丈大人,肯定是要站出來表個態的。
雖然大家心里都明白,自己的女兒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為人父母的,任誰都會心中掛念。但是,如果此事,已經影響到了朝綱,那就不是人之常情能夠說得過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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