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連郝筱自己都愣住了。
果然,佟靜荷冷笑道︰「呵呵,是嗎?無心?是不是無心,你說了不算吧?」
說完,佟靜荷轉頭看向蕭千煜,那意思,是要將主宰權交到皇上的手里。
郝筱心里一慌,忙向蕭千煜解釋︰「皇上,那古箏,跟臣妾一點關系都沒有啊!我們進御花園之前,那架古箏就已經在涼亭里了。這是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的啊!」
「對啊!皇上,這一點,我可以作證。」穆楚楚忙跨步上前,力挺郝筱。
蕭千煜冷眼看著兩人,半晌沒有吭聲,然後才說︰「太醫!」
「微臣在。」
「看來還得讓你鑒別一下,那架古箏,有沒有什麼異常。」
太醫領命去了,在太監的帶領下,去到御花園,鑒定那架古箏,是不是有毒。
結果很快便出來了,那古箏上確實有毒。
「淑妃,你還有何話說?」听了太醫的回稟,蕭千煜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皇上……真的不關我的事啊!那古箏,早先就已經在涼亭里了,臣妾也不知道是誰放在那里的。剛開始,我們還以為……」郝筱看著蕭千煜,欲言又止。
「以為什麼?」
「以為那古箏,是皇上派人安排在那里的,是要賞給後宮哪位嬪妃的呢。」郝筱幽幽說道。
她現在自然明白,那古箏根本就不是皇上安排的。更不是皇上要打算送給她的。那麼好的古箏,當真可惜了。
郝筱的心中還有些惋惜。
「哦?何以見得?你們為什麼會以為,那是朕安排在涼亭里的?」蕭千煜覺得,這件事情倒蹊蹺了。
「因為,那涼亭的旁邊,還貼了一張警戒的紙,上面寫著不許入內。」郝筱回答道,然後抬起頭,怯怯看著蕭千煜「這皇城之內,只有皇上。才能有這樣的威儀了吧。」
「糊涂!」蕭千煜怒喝一聲。將郝筱嚇了一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後踉蹌了兩步,臉上神色驚訝,嘴巴張了張。終還是忍住了到嘴邊的疑問。
蕭千煜繼續說道:「如果是朕要賞。怎麼會將這麼好的古箏。扔在無人看守的涼亭里?」
郝筱臉色一白,這倒是她想漏了的地方。此時听蕭千煜一說,立刻便明白了自己的蠢處。再不敢多言,只面如死灰,知道今天這件事情,自己怕是難逃干系,一切,只能听憑皇上處置。
偏偏這個時候,佟靜荷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咦了一聲。
「賢妃,你又怎麼了?」蕭千煜轉頭看了看她,一雙漆黑如寒星的眼中,寫著滿滿的不耐煩。
佟靜荷當然看出了蕭千煜的不耐煩,忙滿臉堆笑,討好道︰「臣妾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蕭千煜問道。
郝筱雖然知道,佟靜荷接下來的話,會對自己不利,可是,她沒想到,這不利,居然來得這麼直白猛烈。
「臣妾記得,我們姐妹剛看到那涼亭里的古箏時,都是觀望的態度,再加上旁邊白紙黑紙寫得清清楚楚,不許入內,所以,大家其實,都是不敢進去的。可是沒想到」佟靜荷說到這里,神色中裝出為難的樣子,仿佛接下來的話,實在讓她為難,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雖是如此,可是,她的眼楮卻一直緊緊盯著蕭千煜,只要皇上一個探詢肯定的眼神,她必然會立刻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果然,蕭千煜哦了一聲,尾音上揚,帶著滿滿的疑惑。
「沒想到什麼?」蕭千煜問道。
「沒想到,郝妹妹還是執意進去了。這倒是和她一直以來,嫻靜內斂的性子,不相符呢。」佟靜荷說到這里,知道火候已夠,便不再多言,輕輕閉上了嘴。
「淑妃!」蕭千煜怒不可遏。
「皇上,你听我說」听完佟靜荷的話,郝筱知道,自己已經百口莫辯了,可是,她還是寄了一線希望在皇上身上,希望皇上能念著往日情分,念著這些年來對自己的恩寵,不要責怪自己,至少給自己一個辯解的機會。
可是,蕭千煜卻不耐煩地打斷她︰「你別再說了!」
「皇上」眼淚順著郝筱的臉頰,滴滴落下,在她粉女敕潔白的臉上,流出了兩道瑩亮的淚痕。
「我原本以為,你性子出塵,後宮的爭寵斗艷,不會紛擾到你。可是沒想到,你居然心腸如此歹毒!你既然喜歡樂器,又怎麼舍得用樂器作為害人的凶器?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蕭千煜說這話的時候,滿心滿眼全是痛楚。能看得出來,在皇上心中,郝筱一直以來的形象,都是有別于他人的。
蕭千煜沒想到,有朝一日,郝筱也會變得跟其他的嬪妃,再無兩樣,心中充滿著爭斗和算計。這和他想要的淑妃,相去甚遠,再也不是那個出塵月兌俗,只活在樂理世界中的仙子了。
蕭千煜的失望,更是在郝筱的心上插了一刀。
委屈和傷心,讓她一時喘不過氣來,甚至沒有力氣為自己分辨,只喃喃叫道︰「皇上皇上」
「你下去吧!呆在你的婉樂宮里,好好思過。沒有朕的允許,不能踏出婉樂宮一步。」蕭千煜將頭轉向一邊,再不看她。
「皇上!」郝筱淒厲叫道。
自從進宮以來,她何曾受過如此待遇,今日被賢妃陷害,皇上听信讒言,甚至不給她一點分辨的機會。郝筱的心中既悲憤又痛苦,千言萬語哽在喉頭,只能化為一聲淒厲的叫喊。
可惜,皇上听了這一聲肝腸寸斷的叫喊,更厭惡了。
「來人!送淑妃回宮。」
「是!」立刻便有三兩個太監上前,將悲戚混沌的郝筱,給扶了出去。
「郝姐姐皇上!」穆楚楚還想為郝筱求情,卻被蕭千煜呵斥。
「你別說了!再敢多言,你也和她一個下場!」蕭千煜是真生氣了,連帶將怒氣也發在了穆楚楚的身上。
穆楚楚咬著下嘴唇,眼中的淚水很快便溢滿了眼眶,委屈地看著蕭千煜,見皇上還是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她賭氣一跺腳,跟在郝筱的身後跑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