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子正在幫蕭千煜穿上外衣,此時見賢妃在一旁撒嬌,不由得偷眼看了看她。只見她正撅著嘴,委屈又無辜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蕭千煜,披散的頭發微微卷曲著,像是海藻般柔順,剛剛睡醒的臉龐,還帶著微微的潮紅,更加顯得整個人迷蒙可愛。
這樣的可人兒,這般撒嬌賣萌,縱是他這個閹人看了,也不由得心中一軟,想要依了她的性子,滿足她的小要求。
蕭千煜大概也吃這一套,語氣軟了下來︰「好了好了,你願意留在這里,就留在這里吧。快點穿上衣服,寧兒還在外面等著呢,要是讓她看到你這副衣衫不整的樣子,怕是不好。」
這話在佟靜荷听來,還是不得人心,可是,不管怎麼說,皇上還是答應讓她留下來了,不至于一看到黃憶寧來,就要趕她走。
佟靜荷輕輕抿了抿嘴,裝出滿足又開心的樣子,甜甜一笑,嬌聲應了一個嗯字,然後輕輕撩開錦被,從床上輕輕走下來,接過小郭子手里的活兒,親自幫蕭千煜扣上前排的扣子。
兩人的臉幾乎快貼到一起了,呼吸相聞。佟靜荷還時不時地抬起眼,含笑帶羞地瞟他。這讓蕭千煜不覺心頭一蕩,嘴角也微微勾起了笑容。
「怎麼?又不是第一次侍寢,還害羞起來了?」
佟靜荷嬌羞低下頭︰「臣妾向來面皮薄,皇上你可是知道的。」
「哈哈!」這話讓蕭千煜心中大快,忍不住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在那一抹嫣紅的嘴唇上,狠狠親了一下「朕就喜歡你這股嬌羞勁兒。」
「皇上」佟靜荷心中一喜,作勢便要將頭靠在蕭千煜的胸口,卻被後者輕輕拂開了。
「好了,你先穿衣梳洗吧,朕先出去看看寧兒。」說完,大步跨了出去。
佟靜荷愣在當場,一時有些接受不了,皇上的注意力這麼快就從自己身上轉移到別處。她眼中的神情慢慢從驚愕,變成了憤怒。進而演變成一抹寒光。
「哼!黃憶寧。你真是欺人太甚,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本宮和皇上歡好的時候,你巴巴地來了。還要扛著春寒在外面等著。真是氣人!」佟靜荷的心里。滿是憤怒。不過,這些話,她都只是在心中默念。並沒有說出來。
她知道,這甘露殿中,必定會有皇後的耳目,要是自己將心中的話說出了口,不消半個時辰,這些話便會一字不落地落入她黃憶寧的耳朵里。
「寧兒!寧兒!」還沒到跟前,蕭千煜便迫不及待地喊了起來。
涼亭中的宮女太監們,連忙福身請安。
黃憶寧卻端端坐著,也不回頭,仿佛根本沒有听到一樣。
直到蕭千煜走到跟前,轉到她對面,與她面對面,她才微微一笑,溫柔問了一句︰「皇上來了?」
「寧兒可是在生我的氣麼?為什麼朕叫你,你都不應?」蕭千煜臉上露出一絲絲失落,語氣也有些埋怨起來。
「臣妾怎麼敢生皇上的氣?只怕,生氣的,是皇上吧?」黃憶寧用手指在杯沿上一圈一圈地摩挲,眼楮也垂下去,並不看他。
「你來了,朕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呢?」蕭千煜伸出手去,將她的手從杯沿上拿下來,握在自己的手中。忽然驚道︰「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在風中吹了許久?」
黃憶寧輕輕搖了搖頭︰「臣妾撞破了皇上的好事,皇上不生臣妾的氣?」
「這是什麼話?」蕭千煜將黃憶寧冰涼的小手拾起來,放在自己掌心中,合掌而握,然後再放在自己的嘴前,輕輕地哈氣,想要將她冰涼的手給暖熱。
黃憶寧既不躲閃,也不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淡淡地看著他哈氣,由著他將自己綿軟的手掌翻來覆去地揉搓。
「怎麼樣?暖和些了嗎?」。蕭千煜抬起頭,關切地看著她。
「哎。」黃憶寧輕嘆一聲,站起身來,手也順勢從他掌心中抽了出來「臣妾的手涼倒是無妨,要是有人心涼,才是最緊要的呢。」
「寧兒心涼嗎?什麼事情惹你不開心了?」蕭千煜緊張地跟著站了起來,伸手便扶住她的肩頭,將她柔軟的身子攬到自己的懷里,然後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蛋抬起來,焦灼又關切地看她的眼神。想要從她的眼中,看出她心中的情緒。
「不是臣妾。」黃憶寧輕輕一動,便將自己的下巴別了過去,從他的手中移了出來。
蕭千煜眼神一黯,忍不住重新強行將她的下巴捏住,讓她不得不與自己對視。
「寧兒,何必說這種話急我?如果不是你,別人朕倒是一點也不關心。」蕭千煜抿了抿嘴唇,細抿成一字的唇線,看起來有些涼薄。
「如果是蘇寶林的話,皇上也一點也不關心嗎?」。黃憶寧反問,眼神直直看著他。
「蘇寶林?」蕭千煜沒想到,她說的居然會是蘇巧彤「她怎麼了?她現在應該還身體虛弱,在含芳院中休息吧。」
「這甘露殿里春光無限,含芳院中卻涼意戚戚,蘇寶林,怎麼可能休息得好呢。」黃憶寧輕聲說道。
「寧兒,你今天有些反常。平時,你不是不待見蘇寶林的嗎?」。雖然嘴上這樣問著,可是,蕭千煜的表情看起來,明顯是很開心的。看來,對于黃憶寧和蘇巧彤兩人的關系緩和,他倒是樂見其成的。
「這跟待不待見她沒關系,臣妾只是覺得,這後宮之中,不能有污濁之氣激蕩,應該還六宮一個清明。」黃憶寧臉上表情沉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蕭千煜稍微顯露出一些維護蘇巧彤的樣子,都會讓黃憶寧的心頭泛起絲絲的酸意。
「污濁之氣?什麼污濁之氣?」蕭千煜不明白。
「皇上難道不覺得,這次蘇寶林中毒之事,來得很奇怪嗎?」。
「嗯,這個朕已經問過了,是淑妃」
「皇上真的覺得,這件事情,是淑妃郝筱所為?」不待蕭千煜說完,黃憶寧便急急打斷了他。
蕭千煜一愣,並沒有接話,只是驚訝又奇怪地看著她。至此,他明白了,黃憶寧之所以會挑這個時候趕過來,怕是要幫郝筱正名。看來,這件事情,還另有隱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