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成風便侯在正陽宮外,求見皇後娘娘。
「娘娘……成風道長一大早便說有事求見,倒是很奇怪呢。」敏風一邊替黃憶寧梳洗,一邊探詢地問道。
她從銅鏡中觀察黃憶寧的神色,卻見皇後娘娘目不斜視,一言不發。
敏風不敢多問,只得專心幫她梳頭髻。可是,在內心里,敏風卻在不斷地猜測,到底這成風道長,為什麼一大早要來正陽宮呢?昨天晚上,娘娘很晚才回宮,當然了,娘娘出去的時候,本就晚了。只是,她回來之後,顯得迷糊又困頓,仿佛耗費了很大的心力一樣。
難道……
「想什麼呢?」見敏風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樣子,黃憶寧忍不住問道。
敏風一驚,連忙回過神來,專心地幫她梳頭,嘴上卻說著︰「娘娘……這個成風道長,倒是很擅長岐黃之術,今日來,怕是掐算到了什麼和娘娘相關的事情吧?」
「就你聰明!」黃憶寧不置可否,只輕斥了一聲。
敏風不敢再妄加揣測,便閉了嘴,不再多言了。
梳洗完畢的黃憶寧,走出房間,來到大廳之中。見成風端端坐在那里,仿佛已經等了很久。
「成風道長……」
成風連忙站起來,施禮道︰「微臣成風,見過皇後娘娘。」
「不必多禮,道長今日來,是有什麼事情嗎?」。黃憶寧在正位上坐下。然後揮了揮手,示意他在原來的凳子上坐下。
成風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黃憶寧。她今日的裝扮雍容華貴,和昨晚在望仙閣的隨意完全不同,卻顯露出另外一種讓人仰視的美。再聯想到昨日夜里的夢境,成風不由得喉頭一動,咕嚕咽下一口口水。
敏風何其敏感,從他的眼神和舉動中,已經發現了異樣,此時再見他吞咽口水這般輕薄的舉動。不免心中大怒。
「大膽!居然敢這麼看著皇後娘娘。你這個小小的觀星將,以為自己有幾個腦袋!」
敏風的呵斥,讓成風一驚,讓黃憶寧一愣。
「敏風。你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黃憶寧低聲說了敏風一句。
在黃憶寧看來。成風是她一直都想拉攏和倚重的人。以前自己費盡心思,都不能籠絡他幾分,今日他能主動上門。自己是求之不得的。此時自己身邊的宮女對他如此無禮,自己自然也是臉上掛不住的。
「娘娘……這成風眼中……有情yu……」敏風附耳悄聲對黃憶寧說道。
「胡說!他可是成風道長,清心寡欲,怎麼會像你說得這般不堪?」黃憶寧皺了皺眉,悄聲斥責敏風。
要說成風有紅塵之心,黃憶寧是不信的。
敏風不吭聲了,可是,她看成風的神色,依然有怒氣和敵意。
成風被剛才敏風的呵斥一驚,心虛得不敢抬頭,只能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背。
「成風道長,請坐下吧,敏風無狀,還請不要見怪。」黃憶寧安撫道,示意他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成風依言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嘴上連連說著︰「是我剛才施禮了,敏風姑姑教訓得是。」
敏風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心中冷哼了一聲。
「不知成風道長今日來,是有什麼事情?」黃憶寧對成風今日來此的目的,倒是非常好奇。
「這……」成風不安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敏風,仿佛不知道該如何說。
其實,成風是擔心,自己只要一開口,就會被敏風看破自己的心思。他今日來此,純粹就只是為了見見黃憶寧而已。可是,或許是自己的道行太淺了,把控不了自己的情緒。才剛看了黃憶寧一眼,便讓旁人看出了自己對皇後娘娘的不敬。
黃憶寧卻會錯意了,她以為,成風是有什麼機密的事情要告訴她,不便外人在場。
「你們先下去吧。」黃憶寧對左右交代道。
「娘娘……」敏風可不放心讓娘娘和這個道長單獨呆在一起,他剛剛那眼神,明顯太露骨。
「嗯?」黃憶寧不悅地皺起眉頭。
「是。」主子發話,奴才怎能不听?敏風只好福了福,帶著屋里的幾個宮女一起,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黃憶寧和成風兩個人了。成風這才放松多了,他輕輕動了動身子,然後,緩緩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黃憶寧。
這下子,連黃憶寧本人都感覺出來了,這個成風道長,今天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欲言又止,又仿佛有很多話要跟自己說……
「成風道長,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黃憶寧見他半天不吭聲,只是這麼奇怪地盯著自己,不由得不自在起來,忙出聲提醒他。
成風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樣東西,站起身來,走到黃憶寧的面前,雙手奉上。
那樣東西,用紅色的綢布包著,黃憶寧一時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
「這……這是什麼?」黃憶寧抬頭疑惑地問道。
「微臣見昨日娘娘心神恍惚,怕是最近憂心過度,不能安睡。于是,求了一個護身符,今日專門給娘娘送來。娘娘帶在身邊,可以保平安,夜里安然入眠。」
原來是一道護身符。
黃憶寧輕輕一笑,伸手接過那紅色的綢布︰「多謝道長費心。」
接過來的手感,讓黃憶寧不覺一愣。一般來說,護身符,是一道紙符,應該沒有什麼重量才是。可是,黃憶寧捏在手里的這個東西,分量卻相當瓷實,感覺不似一般的護身符。
「這……」黃憶寧抬起頭,詢問地看著成風。卻見後者垂下頭,一副‘你打開看看便知’的樣子。
黃憶寧輕輕打開那紅色綢布,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枚溫熱潤澤的美玉。
「不是護身符嗎?怎麼會是一塊玉?」黃憶寧驚訝地問道。
「娘娘……一般的護身符帶在你身邊,微臣恐怕會有別有用心的人,將其毀之。這道護身符的特別之處就在于,它形似一般的玉佩,不會被人察覺。帶在身邊,既能保平安,又能掩人耳目。」
「原來如此。」黃憶寧微笑點頭,欣然接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