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從皇後寢宮出來以後,蕭千煜已經多日未曾踏入正陽宮一步。
黃憶寧每日都在思索,那玉佩如何會從皎潔變成了紫紅,又怎樣才能從紫紅變回皎潔?
雖然這個假設,只是當時在皇上面前的一時之言,自己也不能確定,就一定能讓著玉佩的顏色還原,但是,既然它能變成紫紅,就有可能,好吧,只是有可能再變回皎潔的吧?
敏風眼看著皇後****愁眉不展,心中也是焦急萬分。
「娘娘……」這日外頭陽光好,敏風忍不住上前勸黃憶寧「娘娘****悶在宮中,怕是會憋壞了,今日天氣好,不如出去走走吧?」
黃憶寧此時正百無聊賴地坐在矮榻上,手上把玩著一塊玉,當然,這塊玉不再是成風送給自己的那一塊了。成風送給自己的那塊,早在當日便被皇上帶走了,現在也不知道是被毀壞了,還是怎麼。
黃憶寧看著手中的玉,問敏風︰「敏風,你說,玉的顏色,為什麼會變呢?」
「奴婢听說……人養玉,玉養人呢。如果這玉跟著人的時間長了,顏色也會有變化,會變得潤澤通透。」
「不會顏色變得更深嗎?」。黃憶寧想起成風的那塊玉,顏色是從皎潔變成了紫紅,是越變越深的。
敏風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倒是不知……或許也有吧,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成風道長現在怎麼樣了?」黃憶寧突然問起了成風。
敏風臉色神色一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在內心里,她是不希望娘娘和這個道長再有什麼瓜葛的。母儀天下的皇後,被他害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還不夠嗎?皇上盛怒之下才會將娘娘禁足在正陽宮,如果知道娘娘現在心中還牽掛著那個成風,不知道還會怎樣冷遇娘娘呢。
「娘娘……成風已然成為階下囚,娘娘何必再關心這麼一個罪人呢……」敏風是想勸黃憶寧忘記這個人。
雖然敏風的心里不相信,娘娘和這個成風會有什麼牽扯,可是。她每每回憶那天晚上。皇後娘娘失魂落魄地出門,迷茫困頓地回來……這期間的這段時間,說不定真的就是跟成風道長在一起。而且,在第二日。成風便送來了玉佩……
敏風忙搖了搖頭。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現在。能救本宮的,或許,只有他了……」黃憶寧幽幽說道。
「娘娘何出此言?成風現在自身難保。怎麼可能還有余力來救娘娘呢?」敏風大急,生怕黃憶寧是身在其中,一時被感情迷昏了眼,會做出什麼出格的糊涂事情來。
黃憶寧抬起眼,幽幽看了一眼敏風︰「敏風,你也覺得,我跟成風之間有什麼嗎?」。
敏風嚇得立馬跪地︰「奴婢不敢。」
「看來是了,你們都是這麼認為的。可是……這並沒有道理,全是皇上一個人的猜測而已。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他為何這麼篤定,成風跟我有染,就仿佛他是成風本人,親歷過這件事情一樣。」
敏風听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只能當作什麼都沒有听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敏風……」
「奴婢在。」
「本宮想去見見成風道長。」
敏風一驚,忙抬起頭,在看到黃憶寧臉上篤定的表情之後,敏風的心中,有一種叫絕望的聲音在大聲呼喊︰娘娘,你不能這般自甘墮落啊!
「怎麼?」
「娘娘……使不得啊,先不說成風道長現在被關在大牢,並不容易見到。單是皇上的這道禁足令,娘娘就不能出正陽宮的宮門半步。兩重阻撓,怎麼可能見得了成風道長呢?」
敏風將客觀事實說出來,想以此打消黃憶寧的念頭。
黃憶寧卻搖了搖頭︰「如果本宮坐以待斃,那就只能等死。不行,我必須得見到成風道長。敏風,你去幫我打通關節,我們趁夜里,偷偷地出去見他。」
「娘娘……」敏風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還不快去!」黃憶寧臉色一沉,將手上的那枚玉佩往桌上狠狠一扣,發出一聲悶響。
敏風一驚,忙垂下頭應道︰「是。」
月黑風高,寒夜如水,兩個披著黑色披風的人,從正陽宮的側門出來,沿著僻靜小道,就著樹蔭的掩護,在各處門卡的放行下,輾轉來到了大牢里。
敏風守在大牢外,悄聲對黃憶寧說道︰「娘娘,牢頭我已經打點好了,成風道長就在里面,你進去吧。時間要快,免得夜長夢多。」
黃憶寧點了點頭,將黑色披風的帽檐壓得更低了些。
大牢里有一股腐臭發霉的味道,時不時還有老鼠吱吱的叫聲。黃憶寧心驚膽戰地往前走,不時回頭往外看,生怕會有什麼人跳出來將她攔住。
終于來到了最里面的一間牢房,黃憶寧探頭往里面看了看,正好看到成風坐在草垛上,頭望著僅有的一扇高高的小窗戶,往外望著。
牢房門是鎖著的,黃憶寧只得站在外面輕輕喊了一聲︰「成風……」
成風一驚,這聲音?他猛然轉頭,看到牢房門口的黃憶寧。雖然她身處黑色的披風之下,但是,成風只听她剛才的聲音便知道,來人肯定是她。
「娘娘……」成風激動地從草垛上站起來,三兩步跨到門口,急切地看著她。
成風神色憔悴,發須散亂,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黃憶寧卻顧不得這些,她忙將帽子摘了下來,露出白淨的臉。
她今夜暗中來此,並沒有戴任何的珠花首飾,以免太過惹眼。但縱是如此,這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清秀容顏,依然讓成風感覺有些目眩。
「成風,今日本宮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情。你的那塊玉佩,如何能從紫紅色變回皎潔?」時間寶貴,黃憶寧沒有那麼多時間嗦,于是開門見山地說明了自己此次的來意。
听她此次來的目的是這個,成風的神色一黯,垂下頭愧疚地道歉道︰「娘娘……是微臣害了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