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避開搜尋的人群,在夜色中前行。夜色漆黑,雖然營寨之中火把無數,光照通明,可是,在成風的帶領下,三人走的路線,皆是僻靜之所,沒有被人發現。
越走越僻靜,方涯月的心中不免嘀咕起來。雖然逃跑路線選擇偏僻一點是沒錯,可是,當時隱藏在營寨之外的時候,方涯月仔細觀察過周圍的地形,三面環山,唯一的出口就在營寨的正門。可是,現在他們走的方向,明顯是偏離營寨門口的,仿佛是背道而馳。
成風是想將我們引到什麼地方去呢?
心中有了這樣的提防,方涯月跟隨的步伐也有些遲疑起來,邊跟邊往四周看。他發現,營寨之中的火把,越來越稀少,說明,他們走的這個方向,是營寨之中的人也不會防備的地方。
那也就是說……他們現在走的方向,可能根本就出不去。所以營寨之中的人ˋ,才這麼放心大膽地將這個方向忽略。
「等一等。」察覺到不對之後,方涯月立刻出聲喊停。
「怎麼了?方公子。」走在方涯月前面的蘇巧彤,听到方涯月的喊聲,立刻回頭停了下來。
成風也听到了方涯月的喊聲,他沒有立刻停下來,而是往前走了兩步,見他二人沒有跟上來,這才不情不願地停下了腳步。
「看吧,我讓你別抱著這具尸體嘛!現在累了不是?我告訴你啊,我可不會幫你抱這具尸體的。要麼你自己繼續抱,要麼你就將他扔在這里。」成風以為,方涯月是體力不支才喊停的。
「你閉嘴!」蘇巧彤見他盡說風涼話,立刻沒好臉色地打斷了他。
「不是,我還抱得動。」方涯月走上前兩步,來到了成風的面前「成風道長,我只是好奇,我們走的方向是不是不對啊?為什麼人煙越來越稀少,這個方向,真的能出得去嗎?」。
听到方涯月這樣說,蘇巧彤也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剛才只顧著跟在成風的後面趕路,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確實越來越人煙稀少了。
想到這里,蘇巧彤心中一驚,難道,成風想要將他們倆滅口嗎?可是,這樣的想法剛一出來,就被她自己否定了。不可能的,如果成風真的想要將他二人滅口的話,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他甚至都不用動手,直接將他們扔在營寨之中,他們很可能就被搜尋的人抓回去了。到時候,是死是活,全憑那營寨領頭人的心情了。
「是你清楚地形,還是我清楚地形啊?讓你跟著我走,你哪里那麼多的廢話!如果不相信我,你們自己走吧。」成風沒想到,搞了半天,方涯月這是懷疑自己,才喊停的。
「我觀察過了,這營寨三面環山,唯一的出路,是在營寨大門的方向。我們現在走的方向……正好背道而馳……」方涯月據實以告。
「真的?」听到這里,蘇巧彤也緊張起來。如果真的如方涯月所說,那成風根本就不是想帶他們逃出去。他到底有什麼預謀?
「你知道個屁!」成風忍不住罵髒話「你只看到三面環山,你知道這營寨背後是什麼嗎?」。
「……」方涯月听他提到營寨背後,更是無語「營寨背後是懸崖,成風道長,你難道想讓我們從懸崖上跳下去嗎?」。
那不是找死嗎?
「成風!你到底在搞什麼鬼?」蘇巧彤听到這里,已經大概明白了,這成風根本就不想將他們帶出去,反而將他們引到了最沒有希望的懸崖邊。
如果到了懸崖邊,他甚至不用費什麼力氣,就可以將他二人推下去。連尸骨都找不到,他倒可以將嫌疑推得干干淨淨。
可是,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不是說,還指望自己在皇上面前替他諫言,讓他重回朝野的嗎?
「哎……」成風見他二人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著實無奈,搖了搖頭感嘆道「所以說,天底下,最難測的便是人心。我一心一意想將你們帶出去,你們反倒懷疑我。是,我們正在前行的方向,確實是懸崖沒錯。可是,誰告訴你們,懸崖那邊,就沒有出去的路?」
方涯月和蘇巧彤面面相覷,听成風這意思,難道,懸崖那邊有路可以出去嗎?
成風見他二人的樣子,解釋道:「營寨之中的人並不傻,連你們都知道,這里的地形三面環山,唯一的出路是在營寨口那里。如果,有人想要攻打營寨,只要佔據住營寨口,用火攻的方式,那整個營寨之中的人,不是都會被消滅殆盡嗎?」。
「是這樣沒錯,所以,我當時帶兵埋伏的地方,就是在營寨口不遠處。」方涯月點了點頭。
「所以,營寨之中的人,會給自己留後路。萬一真的有人從營寨口那里開始進攻的話,他們也可以從懸崖這里逃走。這懸崖,雖然看起來猶如天塹,但是,經過他們的修整,倒有一條路可以直達懸崖下面。」
「原來是這樣。」听到成風這麼說,方涯月終于放下心來。
「既然如此,那我們趕緊走吧。」蘇巧彤連忙說道。
「走可以,不過,你們倆,別再疑神疑鬼的了。」成風有些不滿地看著方涯月和蘇巧彤「我說了會將你們帶出去,必定不會食言。」
「成風道長,剛才多有得罪,還請你見諒。」方涯月連忙道歉。
「哼!」成風甩了甩衣袖,一副不爽的樣子。不過,見方涯月已經道歉了,蘇巧彤雖然沒有嘴上道歉,可是神色之中也有歉疚之意。成風這才轉身,繼續向前「快跟上,就快要到了。」
此時已經是半夜丑時,四處暗得如潑了墨一般。遠處搜尋的火把漸稀,人聲也弱了不少。路上只有三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還有偶爾從周圍傳來的蟲叫的聲音。
蘇巧彤很少在這樣的暗夜里行走過,此時雖然前後都有人,她走在最中間,可是心中還是害怕,忍不住左右張望,不停地打量四周的狀況。
「哎呀……」
忽然,蘇巧彤腳下一滑,摔到了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