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家老祖宗便是狐大友的爺爺的父親,也是狐應天七兄妹的太爺爺,現在的狐家老太爺的父親。因為狐老太爺原先在家排行老大,下有一個弟弟,便是狐大友的爺爺。兩兄弟分家後,狐家老祖宗的牌位放在狐老太爺這一枝。而狐大友這枝每年都會在祭日這天過去祭拜。
在鄉下農村沒什麼排場,也沒啥規矩,只是過去磕兩頭。
狐小媚覺得很沒意思,還不如在自個兒家里燒個紙錢,在現代社會的農村,沒有去墳地祭拜的時候,就在自家院子里燒紙錢,只要心虔誠,哪里不是一樣。
而且狐家的人根本沒把他們一家子當回事,只不過看在老太爺還健在的份上來招呼一聲。
她不滿的嘟起嘴︰「照我說有什麼好去的,去了也只是站在那兒。」
這話馬上得到狐籬笆的附合︰「二姐說得對,每年都去大伯家,照我說就應該把老祖宗的牌位接到咱們家來,讓他們以後每年來咱們家拜!」
「別胡說八道!」狐籬香想都沒想就阻止兩人胡扯亂說。
以為是供養老人啊,那是祠堂!
還今年你家過,明年我家過,虧這兩人想得出來!
曾經衛三娘兩夫妻不是沒這麼想過,但從祖輩開始兩家祖宗祠堂就在一起,狐小媚的爺爺的牌位也在狐家祠堂,狐家是絕對不允許他們把祠堂搬過來的。若只是將狐小媚爺爺的牌位拿回來,那不是分宗嗎?
雖然他們是鄉下人,家族沒落了,早沒了啥家族榮譽存在感,但以前終究是個大家族,要從他們這兒分了宗,那豈不是太不孝了!況且狐老太爺還在,也不允許。
再者,他們家也沒有多余的屋子拿來供奉牌位,就現在狐小媚和狐籬香還住著一間屋子呢!
所以,衛三娘兩人只那麼想過一次,就再沒這念頭。
其實狐小媚也知道是不可能,只是嘴上發發牢騷,而狐籬笆腦子一根筋,從堂屋一直嚷到廚房,最後在臨出門前被衛三娘痛罵一通,這才閉了嘴。
狐小媚看著他抿著嘴微笑。
狐籬香則揪著他的耳朵說他︰「你就是頭倔驢,說風就是雨,笨蛋!」然後拍了拍自己整潔的衣裳,抬頭挺胸,邁著碎步,慢悠悠出了院子。
狐籬笆揉了揉被揪紅的耳朵,瞪著狐籬香的背影,不滿的道︰「我沒有說風就是雨。」然後又糾纏著狐籬香讓她解釋清楚︰「什麼是驢又是笨蛋?沒有人罵人罵兩樣的。我告訴你,我們倆都是爹娘生的,你給我說清楚!」
要不是礙著衛三娘黑沉沉的臉,狐小媚差點就哈哈大笑起來!
一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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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家和狐小媚家隔著一條長巷子,兩戶人家,轉過彎,順著高高的院牆走到底便看到一扇紅漆大木門,漆還是嶄新,是前不久才刷的。
大紅木門敝開著,狐大友走在最前面,他先敲了敲門,然後才走進去,衛三娘隨後,狐籬香,狐小媚,狐籬笆緊跟在衛三娘身後。
狐家院子很大,足足有狐小媚家院子三個那麼大,跨過院門,走進院子里就能看到一長排的青瓦屋舍,起碼有五六間,牆面干淨,屋檐下整齊的放著各種家拾,兩把半新的鋤頭倒掛在屋檐橫木上。再加上廚房,偏房,雞棚這些,差不多十來處,所有的屋子房舍將院落圍在中央,形成了一個長方形。
看起來特別的寬敝,舒適!
狐家人口多,原來幾兄弟全住在一起,現在這院子歸狐應天一家,還有狐老爺和狐老太爺住著。狐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幾個全部分了出去,屋子緊挨著這個院子一致修建開來,雖然其它幾兄弟的院子沒有狐老大的院子大,但都不錯,所以這一條村道,全部是狐家人!
分了四家人出去,這個院子就顯得空曠了許多,也大了許多。狐應天的妻子是個老實勤勞的人,將院子里死角,犄角旮旯全部清理得干干淨淨,又在院子中間種了兩棵金桂,所以,整個院子顯得特別干淨整潔。
特別是每年秋季的時候,金桂香味氣息濃重,整個院子都是一股花香,這時候似乎還能感覺到桂花的余香!
狐小媚決定將來也在自家院子里栽一棵桂花樹!
或許是听到聲音,陳氏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衛三娘一家,她立刻笑著招呼︰「哎呀,是大友和三娘啊,快,全都進屋坐!」
「大嫂在忙啊?」衛三娘也笑著招呼陳氏,後面狐小媚三人緊接著喊了句︰「大伯母。」
而狐大友則站在院子對陳氏道︰「大嫂,我們就在院子里站站,老太爺和大伯不在嗎?大哥呢?」同時四處看了看,狐應天等人似乎都不在。
「全都去墳地了!」陳氏笑著道,轉身進屋端了長板凳放在院子里,笑著看向狐小媚三人︰「你們三個小的也坐,不用客氣。」
接著跟狐大友和衛三娘解釋︰「……今年家里萬事順利,說明咱祖宗的墳葬得好,听說祖墳是有山旺人丁,有水則旺財源……」
狐家祖宗的墳葬在一個小山包上,靠著山,不過,卻不順水。狐應天的兒子狐籬白是個秀才,今年進了縣衙做文案,想必是想引水旺財!
這話說起來就有些長了!
衛三娘站在院子里和陳氏寒喧。
狐籬香跟著站在衛三娘後面,雙手交握,面帶微笑,站得端端正正,儼然一個小淑女;狐小媚學著她的樣子,雙手交握在一起,輕輕抿著小嘴,眼楮卻在院子里掃來掃去。偶爾看陳氏兩眼,表示自己在听,而兩根大拇卻在手掌心繞圈圈。
狐籬笆是個待不住的,眼見站了好一會兒狐應天等人也沒回來,他嘟嘟囔囔,垂著腦袋,一幅不高興的樣子,陳氏見了就問他︰「小三怎麼了?幾個小的都出去了,你一個男孩的確無聊,要不你出去玩會兒?」
狐籬笆瞥眼不作聲的衛三娘,現在出去玩回家肯定挨訓,他搖頭。
陳氏笑了,然後很和謁的道︰「要不你就坐會兒吧,到伯母家來還那麼客氣干嘛!」還進屋拿了瓜子出來讓幾人吃。
狐籬香和狐小媚都沒動,狐籬笆一點兒不客氣的抓了一把在手里,剝了兩顆後覺得站得是挺累,又見自己老娘沒有管自己的意思,便毫無形象的撐了懶腰,又揉腿,一**就坐在長凳上,翹起二郎腿開始剝瓜子。
在長輩面前豈能如此無禮?
衛三娘立刻眸光淡掃。
狐籬香眉梢一挑,長腿一抬,趁著陳氏沒注意的時候一腳踢在狐籬笆腿上,狐籬笆「哎喲」一聲,一**從凳子上滑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坐在地上模著**「哎喲哎喲」的叫了兩聲,猴子似的立刻彈起來,轉身瞪著狐籬香就要罵,結果看到她凝眉嚴肅的臉時才想起自個兒在哪。
奄巴奄巴的腦袋一垂,站到狐小媚身旁再也沒出聲!
陳氏看著呵呵笑起來︰「小三,沒事,想坐就坐吧,在大伯母家還講究什麼!」
狐籬笆哪還敢再亂來,只朝陳氏笑笑腳下再也不動。
這時,門外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浩浩蕩蕩一群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