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狐小媚今兒來集市還有一件事,便是去學堂打听狐籬笆上學的事。狐大友和衛三娘嘴上不說,心里不知道怎麼擔心。狐籬笆就是她們一家的希望,要是被退了學,以後想再去就難啦。
狐小媚想仗著自己小,懇求先生一番,也許能讓狐籬笆早點去學堂。
既然見先生,當然得送禮。可一包棗泥糕要送學堂的先生,還要請衛青寶吃,哪里夠?再則,送人的東西怎麼能拆開?
三十文錢倒能買兩份花生酥,可是來時衛青寶就說了,他娘想吃棗泥糕。
這可怎麼辦?
狐小媚模了模包里的錢,嘴里苦巴苦巴的,三十文錢花光,恐怕自個兒還得不到一口吃吧!
衛青寶見狐小媚盯著一包棗泥糕看了半天,臉都快皺成包子了,不由奇道︰「二妹妹,你怎麼了?」想到狐小媚剛才在狐大友那兒拿了三十文錢,而狐大友和衛三娘掙錢不容易,豆花生意又是剛起,便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該挑哪種糕點了?放心吧,今兒我請你吃。你隨意選。」
狐小媚搖頭,反問︰「我請你,你喜歡哪種糕點?」實在不行的話,學堂的事明日再說吧。
衛青寶心里像抹上了蜜,滿臉笑意,更加堅持︰「咱們早說好了,我請你吃。你看看喜歡哪種糕點,若是喜歡多買一種也可以,拿回去給嬸娘他們都嘗嘗。」
狐小媚哪還敢多要一種,直搖頭,道︰「我不是很喜歡吃這種糕點。」覺得衛青寶待自己很真誠,把自己打算去學堂的事說了︰「……就想問問先生,籬笆什麼時候能去學堂,老這麼在家待著也不是辦法。可我第一次見先生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衛青寶這才恍然,原來狐小媚即想請他吃,又要送禮給學堂的先生,可又苦于身上的銀子不夠,這才猶豫不決。
就算沒吃著,狐小媚能這麼惦記他,他已經非常高興了。衛青寶立刻從包里模出三十文錢給狐小媚︰「你看夠不夠,若不夠我身上還有。」
狐小媚連忙推辭,把自個兒的錢拿出來,數了二十文給伙計,買了一包棗泥糕,轉頭十分愧疚對衛青寶道︰「青寶哥,對不起,今兒本來是要請你吃的,結果,害你陪我白跑一趟,改日……」
「二妹妹,你多心了。」沒等狐小媚說完,衛青寶就打斷她的話︰「來時我就說請你吃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還跟我計較這些干嘛,籬笆的事重要。再則,我也不喜歡吃這些甜食,有你這份心就夠了。」
衛青寶說得很真誠,反而讓狐小媚更不好意思了,建議道︰「哪日請你到我家吃飯吧。」
「好啊。」衛青寶求之不得,那可比吃棗泥糕更好。
狐小媚心里好受一些。拿著東西兩人出了糕點鋪,直接去了學堂。
學堂在一處幽靜的位置,狐小媚也不知道里面多大,光看院牆院子應該不小,院牆築得很高,院門乃是大紅木漆的,門口處栽種著兩棵大銀杏樹。從院牆往里看,那隱隱綽綽的樹干枝丫,相信里面的環境也挺好。此時站在學堂外面,還能隱約听到里面的朗朗讀書聲!
這個時辰學堂里正在上學,狐小媚又不能一直在外干等著,便托了院門口守門的老頭進去通報,那老頭開始不願意,經狐小媚好說,歹說,又見她手里提著東西,便猜想可能是來送東西的,最後才答應進去報個信。
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卻說︰「先生正在上課,你這時候來打擾他了,看樣子他很不高興,出不出來我就不知道,看你自己要不要等。」
狐小媚皺著眉,輕咬下唇,有些後悔自己太心急了些,前世她讀大學上課時有找人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她忘這是在古代,學堂里的先生素來高人一等,受人尊敬,自然將禮儀教化看得很重。
兩個人在外站了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出來,狐小媚今日是下了決心要見先生,自不會半途而廢,便對衛青寶道︰「青寶哥,你先回去吧,我這兒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呢!別耽誤了你的正事。」
衛青寶笑道︰「我哪有什麼正事。我爹這些日子又不出遠門,每日挑貨出門售賣並不一定要我跟著。我等著你。」說完,自個兒尋了塊干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狐小媚只好由他,提著東西站在學堂院門口不時向里張望。好在沒一會兒,就瞧見一個五十來歲,身穿長袍,走路行動干淨利索的先生,一臉嚴肅的朝院門口走來。
看到守門的老頭,他繃著臉問︰「是誰找我?」
那老頭忙走出來,指著路邊的狐小媚道︰「就是那小姑娘。」
這人必是狐籬笆的先生無疑了。
狐小媚立刻提著東西快步走了過去,先是恭敬朝他彎腰行了個九十度的禮,然後道︰「先生,您好!我姓狐,是狐籬笆的姐姐,在家排行二。」
先生很驚訝的看著狐小媚。
狐小媚雖然不矮,但卻很瘦,便給人一種很嬌小玲瓏的感覺,看著頂多十二歲,水汪汪的大眼楮會說話般,巴掌大的小臉顯得十分稚氣,站在面前,恭恭敬敬,十分有禮,又像個大人。
給人印象十分好,讓人想生氣都生不起來。
先生神色緩了緩,聲音亦比剛才柔和了一些,道︰「你是狐籬笆的二姐?」
狐小媚微笑恭敬點頭︰「是的。這個時辰來打擾先生,實在很對不起,只是我擔心下學之後等不到先生,所以才冒昧請那位老大爺進去通報,還請先生原諒!」
先生板著臉朝她揮了揮手,道︰「既然我已出來了,此事就不會追究。你找我可有事?」
幸好她只讓人去通報了一聲,然後自個兒乖乖等在外面,若不然恐怕還見不到這先生。
狐小媚心中暗慶幸,忙將來意說了︰「……我爹娘很生氣,幸好先生及時阻止他犯大錯。在此,我替爹娘謝謝先生了。」說著,學著那些大家閨秀有模有樣的下蹲行了一個大禮。眼神快速掃過,灰色長袍在眼前隨風一飄一揚閃過,黑色的細布布鞋站在原地未動。
那是受了她這一禮。
狐小媚心中暗松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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